她被迫出家后,前夫跪著求原諒

第80章富貴險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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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舟有時候很矛盾。他既欣賞許妍近乎冷血的理智,又惱怒于許妍的不近人情。

這點,沈雙鯉也有同感。不同的是,她怕的是許妍受傷。

沈雙鯉為顧輕舟盛了碗魚湯,苦口勸道:“阿妍所思所想,不能與常人共論。你既喜歡她,就該清楚這一點。其實,我并不覺得你們適合。世間大多男子,喜歡被女子所敬仰、吹捧。

那些女人被關在后宅,沒機會見各色優秀的男人,便把自己僅見的男人中稍好些的,當成神來跪拜。而許妍則不同,天下男子能勝許妍者少有。許妍從小所見所識,是天下的上上品。”

許妍父親許煥,身居內閣之首,后又為帝師。許妍母親祁倩,乃江浙首富之女。往來許府的,不是品學一流的大儒,就是些天潢貴胄。更別說許妍本人的才學智謀,以及處世的手段了。

而這些,顧輕舟知道,但沒有清晰的認知到這個“知道”,背后所代表的含義。

沈雙鯉見顧輕舟面色難看,有些哭笑不得:“我并不是說你配不上阿妍。而是希望你知道,你若想要世俗中女子對男子那份,全心的依賴、依附,就早些和阿妍結束。這樣,對你和她都好。”

“我沒有非要如何。”顧輕舟認為沈雙鯉、許妍都誤會他了。

他只是想更深層次的靠近許妍,而不是僅作為許妍可以信任的伙伴。

或許,或許他真的太貪心了。這世間的夫妻有幾個靈魂共通的,能相守到老便是幸運了。

同一時間,離開鏡月觀的許妍到書房時,司馬恒已經在那里等著她了。

司馬恒放下茶杯,清俊的臉上帶了些詫異和驚喜。他唇角微勾,美目含笑,喚道:“許尚書。”

——“這么久沒見,他還是這么的帥。”

黑貓發誓,她絕對不是饞司馬恒身子。好吧,她就是怎么著了。

許妍抱著黑貓坐到書案前,等芙蕖關上門后,才笑道:“這么冷的天,難為你還念著我。”

“您是我的恩人,我自然時常惦念。”司馬恒真誠的看向許妍,眉眼始終帶著笑意。只是那笑,不達眼底。

很快就要到年底了。

這個年能不能過好,就得看許妍愿意站在哪一邊了。

司馬恒起身朝許妍走去。他站在書案前,雙手撐著案面,聲柔的像三月的風:“您不覺得戶部尚書這個位子太小,配不上您的能耐嗎?”

“那司馬大人以為,什么樣的位子能配得上我?”許妍漫不經心的把球踢了過去。

上次司馬恒這么蠱惑她,還是在戶部。那時候他們達成默契,決定在皇后誕子前偃旗息鼓,各退一步。而現在,司馬恒又為了什么?

流寇,還是除掉沈皓這個已經沒有多少價值的棋子?

司馬恒知道許妍是個聰明人,不會因為眼前短暫的暴利,而輕易松動立場。

所以長久以來,他都在想一個問題:許妍究竟想要什么?

若是為了自保,許妍就不會倒戈司馬家。若是為了金銀,普天之下誰能比許家有錢。

算來算去,終究還是把目光落到權力兩個字上。

司馬恒拿開許妍手邊的茶杯,居高臨下的看向許妍,循循善誘道:“內閣首輔如何?”

“嗯……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許妍往后一靠,手捏著下巴,似在認真考慮司馬恒的話。

嗨,她還以為司馬恒會拋出什么誘餌。

內閣首輔?還不如說和她平分天下更能打動人心。

——“天哪,你們倆簡直是狼狽為奸,一丘之貉。但就算這樣,姐姐不考慮收了司馬恒嗎。”

黑貓日常沉迷司馬恒的美色。仔細想想,趙靖玩不過司馬恒也就算了,長的還比司馬恒丑。

唉,早知道上輩子她攻略司馬恒了。虧了,她太虧了。

司馬恒拉開手邊的椅子,俯身坐到許妍的對面,溫聲淺笑:“那個位子,許閣老都沒有拿到。若您拿到了,卑職想,許閣老九泉之下也會欣慰。”

“非也,我爹只會擔心我蒙著眼在懸崖邊跳舞,一不留神便摔個粉身碎骨。”許妍秀眉微揚,抬頭迎上司馬恒的雙眸,笑吟吟道。

別以為她不知道,司馬家一旦解決了沈皓,就會調轉矛頭對付她。

或者說,司馬恒現在不確定自己是否徹底對沈皓死心,才急著跑來用籌碼來收買她。

思及此處,許妍眼里的笑意更甚了:“人家常說,富貴險中求。為了以后,冒一次險也不是不可以。”

“我就知道,您是個識時務的人。”司馬恒眸中是這掩不住的雀躍。

來許府前,他并沒有信心能說動許妍。可以說許妍是他平生所遇到過,最棘手、最難以琢磨和無法預判的對手。就算是失敗,也覺得是情理之中。

許妍把茶杯推到司馬恒面前,杏眸輕彎,笑的意味深長:“但我要的,不是內閣首輔的位置,而是希望你在今年年底,撤走鎮守北邊的所有將領和軍隊。”

“那流寇豈不是更得勢?”司馬恒懵了。他試圖從許妍臉上找到答案,結果卻大失所望。

面對許妍時,他時常覺得力不從心。確切的說,從許妍舌戰群臣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了。他曾發自內心的瞧不上女人,瞧不上許妍,認為女人天生就該安分守己的呆在后宅。

可司馬恒看到許妍時,又常常慶幸。

他慶幸女人被三綱五常所束縛,從小被灌輸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思想。又不斷剝奪她們追求自我價值的可能,斬斷她們謀求生路的機會,生怕她們得勢之后報復回來。

他慶幸她們近一生都被關在后宅,為了活著,為了一口飯,為了孩子,為了自己不得不涂脂抹粉,低三下四的討好父親、夫君。

他慶幸任何與女子有關的字詞物件地位,自動低男子一等。天下的強權逼女人們把為了活著不得不犧牲自己,美化為甘愿奉獻。讓她們永生永世做男子一世的囚徒,半生的牛馬。

而許妍這個異類,斬斷重重枷鎖,笑著走到他面前,告訴他:再美好的白日夢,也是要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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