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有很多新置辦的行頭,早已不是剛來府城時著舊衣出門,今日宴席他們代表了曦軒,人靠衣裝馬靠鞍,他們不能給曦軒丟臉,這個時候可不講究低調,越低調反而越被看輕。
還不能一副暴發戶的模樣,所以低調奢華為上。
白將軍府的宴席設在晚上,楊府馬車到的時候,白將軍府外已經停了不少馬車。
周鈺先下馬車,伸出手扶著媳婦,二人掃過馬車上的標志,先看到了郭氏一族的馬車,仔細一看,府城有頭有臉的官員都來了。
夫妻二人步入將軍府,白朗迎面走了過來,少年的步伐有些急,見到夫妻后,白朗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學生見過先生。”
周鈺挑眉,“你特意來接我們的?”
白朗點頭,“是,聽到兩位先生到了,我爹脫不開身,否則他也會一同迎接兩位先生。”
周鈺背著手,“我們兩家如此熟悉,哪里有那么多的講究。”
白朗愣了幾秒,笑容更深了,“先生說的對,不過,學生迎接先生是該有的禮節,兩位先生里面請。”
楊兮心道,這小子成長的也不慢,越來越能說會道了。
今日白將軍府的宴席設在了前廳,楊兮并不是唯一的女性,夫妻進入宴客廳,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他們。
兩口子也快速的掃過宴客廳,廳內唯一控制的位置在白將軍身邊,本朝以左為尊,今日兩州公子為客,尊重客人,將兩位公子座位安置在左邊。
白將軍則坐在了右側,上首位置空了下來,顯然白將軍考慮到了楊兮兩口子。
夫妻二人走到白將軍身邊,白將軍起身,“兩位先生請入座。”
周鈺挨著白將軍坐下,隨后是楊兮,白朗則坐下了楊兮下手邊,這也向所有人表明,白將軍將楊兮兩口子當成自家人。
一時間廳內十分的安靜了,楊兮兩口子能感覺到復雜的目光。
夫妻二人神態自若,兩人入座后,還對對面的兩位公子點頭示意,同時觀察了兩位公子。
兩位公子,一個來自相鄰的德州,一個來的更遠一些的膠州,兩位公子能一同達到,要說里面沒有問題,誰也不會信。
夫妻二人早就拿到了兩位公子的資料,兩位公子都是嫡出長子,德州掌控在云家手中,這位嫡出長子已經三十歲,身材顯瘦,面容清俊給人溫潤如玉的感覺,笑起來十分的好看,然資料上說這位公子可不像表現的無害。
膠州在明家手中,明家嫡出長子二十有八,長相十分的普通,一臉憨厚的笑容,如果以為好說話就大錯特錯了,這位有笑面虎之稱。
總結為兩位公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楊兮能感覺到對面二人對她的好奇,女子為先生,還能代表楊曦軒管家,在世家宗族以男子為尊的時代,真真是少之又少。
楊兮鎮定的很,宴席上不止她一個女眷,還有官員帶著娘子前來,楊兮只掃一眼就明白是白朗安排的,白將軍可不會這么細心。
宴請廳內沒一會又熱鬧了起來,只是目光依舊似有似無的看向楊兮兩口子。
白將軍開口介紹道:“兩位先生,左邊上首的是云公子,下首的是明公子,兩位公子遺憾曦軒不在府城。”
頓了下繼續道:“兩位公子,這兩位就是曦軒的姐姐和姐夫,他們也是犬子的先生,想必不用我介紹,兩位公子也仔細調查過,可能知道比本將軍都多。”
白將軍開口,下邊就停下了交談聲,聽白將軍說完,眾人心道白將軍稱呼楊將軍還真親切,同時也不嫌事大的挑事啊!
私下調查只能意會,不可擺在明面上!
兩位公子笑容有些僵硬,顯然白將軍不按常理的介紹,將他們噎的夠嗆。
楊兮拿著扇子擋了擋勾起的笑容,看樣他們夫妻沒到時候,這兩位公子氣到白將軍了。
云公子拿起酒杯站起身敬酒,“云家無意冒犯兩位先生,兩位先生在瑞州不知,二人傳授記賬法已經傳出瑞州,云氏一族十分的佩服,說來慚愧云家做不到兩位先生的氣節,云某一直想拜會兩位先生,今日見到兩位先生,云某敬兩位先生一杯。”
周鈺夫妻拿著酒杯站起身,周鈺開口道:“云氏一族樂善好施,我們夫妻一直有所耳聞,應該是我們夫妻敬公子才對,公子家族救了不知多少苦難人,云家才是大義。”
云公子目光深了深,嘖,這是告訴他,楊家也探查了云氏一族,只是不知道是楊曦軒的意思,還是面前兩位的意思,“請。”
說著一口干了杯中酒,一切盡在酒中,他不愿意繼續這個話題談下去,誰知道會扯出什么秘密。
明公子也站起身,這位倒是直接,“哈哈,我沒云兄能說會道,一切都在酒里了。”
云斐,“......”
周鈺剛連著媳婦的酒一起喝了,白朗再次倒滿,周鈺又連喝了兩杯。
明佼喝了一聲好,“周先生好酒量。”
楊兮也能喝些酒水的,然周鈺心疼她,兩口子坐下后,楊兮忙給周鈺夾果子。
周鈺低聲道:“今日的酒水并不烈。”
古代的烈酒不多,南方宴客甚少用烈酒,都是用度數不高的酒水,意思到了就可以,免得眾人喝高了鬧出事端。
今日宴請來訪的兩位公子,二人并沒有找事,倒是十分的老實,只是通過細節能看出兩位公子之間氣氛并不好。
白將軍府準備了歌舞,說來,楊兮回到古代這么久,難得有機會看到舞姬。
在楊兮兩口子的眼里就是純享受了,他們的眼里,琴聲也好,舞蹈也好,都是傳承。
今日宴席有正妻在,嘖,男客們倒是十分的老實。
一場宴席結束,眾人紛紛離場,楊兮兩口子被白朗送上了馬車,他們還能看到郭家主一臉的復雜。
白將軍對郭家可沒手下留情,先是拿回兩處鹽場,又查了郭家的隱田,郭氏一族為隱田大戶,可謂是接連受到重創,郭大爺初當家主,這個家主當的艱難極了。
楊兮坐在馬車內,小聲的道:“郭家將三房分了出去,以為能平息白將軍的怒火,結果白將軍一點都沒手軟。”
周鈺哼了一聲,“白將軍下手越狠,越是救郭氏一族。”
真等曦軒回來動手,郭氏一族只會更慘,他聽到郭家的隱田數量都震驚了。
該說不愧是盤踞瑞州的大世家,一代代的積累,隱田數量已經達到龐大的數量,一年郭家逃了多少稅?得了多少利?
楊兮語氣幽幽,“按照律例判決,郭家隱田的數量足夠抄家滅族了。”
周鈺想想那么多的良田,想想無田可種百姓,瞇著眼睛,“郭氏一族付出的還不夠,他們吞進肚子里的還沒吐出來。”
楊兮眼睛亮了,“郭氏一族一定存儲了大量的糧食,如果有了這一批糧食,藺縣軍戶的改革能提前進行。”
周鈺也笑了,“不用寫信問曦軒,明日讓白朗來一趟,我提一提。”
正好免了他們夫妻耗費腦細胞,這半年他們太累了,一點都不想耗費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