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是眼花了。
等到跟著老爺的轎子到了府門外,紅袖也清清楚楚的映入眼簾。
他喊了一嗓子,便對著轎子里的柳青城說道,“老爺,紅袖回來了!”
“紅袖?一個人來的”
“是!”
柳青城掀開轎子的窗簾,說道,“帶到書房!”
文瀾愣了一下。
一個丫鬟而已,根本沒有進書房的資格。
老爺這樣吩咐,必定有老爺的打算,他也順便打聽小姐的消息。
他急忙應道,“是!”
等到轎子進府,他喜眉笑眼的說道,“紅袖!好些日子不見,又漂亮了呢!”
紅袖已經聽到柳青城要她到書房去的話,便不急著上前,只是彎腰施禮。等著轎子過去,剛要跟上,文瀾便攔下她。
她私下把文瀾的東西當成她的給了柳雨柔,自覺心中有愧,即便是不想搭理文瀾,這個時候,也不好回絕。
何況老爺讓文瀾帶她去書房,若是她得罪了文瀾,文瀾必定會在老爺面前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她只好站住,說道,“謝謝文瀾大哥夸獎,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哪里有文瀾大哥玉樹臨風?”
她跟著柳雨柔這些年,若說嘴皮子,也練出不少。
文瀾露出得色,仰臉說道,“還是紅袖會說話,走,大哥帶你去老爺的書房。”
他故意放慢了腳步,和前邊的轎子拉開了距離。
他壓低了嗓音,悄悄的問道,“不知道小姐在厲王府過的可好?”
紅袖想說,主子在厲王府一點也不開心,王爺根本沒有傳說中的那樣愛主子。
話到嘴邊,又改了口,“主子過的挺好,一人之下的日子,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一個小侍衛,也敢覬覦主子,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
“那就好,那就好。”文瀾言不由衷。
他想聽到的,是小姐在王府一百個不如意,早就后悔嫁進厲王府了。
他的心理或許會感覺到一絲絲的平衡。
愛慕了小姐這些年,錯過了多少好姑娘,為了小姐,他守身如玉,到現在,連小姐的一個眼神都未曾收到過。
他心中不甘,卻也無能為力,他知道他不是厲王殿下的對手。
他只期盼著厲王殿下不喜歡小姐,能把小姐退回來,雖然是別人剩下的,他也不會嫌棄,誰讓他就喜歡小姐呢?
慢慢走著,已經到了。
柳青城的書房,可不是平常人誰都能進的。
即便是柳雨柔,也不過是趁著老爺不在府上,偷偷的進去一次,結果被老爺知道,差點動用家法。
今天破例讓紅袖到書房去,紅袖驚訝之余,心中忐忑。
誰知道前邊是刀山還是火海,她只能悶著頭往前走。
文瀾說要帶紅袖去書房,實際上,他也沒進過書房。
即便是平日里站崗,也是在院子外面,里面有死士暗衛守著,他在柳青城的眼中,和一個傳令的下人差不多。
他為了提高他在紅袖眼中的地位,大刺刺的說要帶紅袖去書房。
到了院外,文瀾說道,“紅袖,老爺命你進去,定是有什么私密的話要帶給小姐。我就不進去了,你多保重。”
紅袖原本就心中忐忑,他的一句保重,紅袖更加的膽戰心驚。
不過是給主子送封信,怎么還和保重有了關系?
“謝謝文瀾大哥!”
她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她從小是個孤兒,是老爺從大街上撿回來的。
至于父母是誰,有著怎樣的身世,一直是她想要知道的。
她的肩膀上,印著一枚盛開的梅花暗記,不是天生的,到像是用香頭點上去的。
她總覺得她身世不凡,卻無從打聽。
她一個女孩子,又不能把服飾脫掉,讓世人知道她身上是有暗記的。
她覺得老爺知道她的身世,每次老爺看到她,都是一臉的意味不明。
她覺得老爺隱瞞了什么,又不敢開口問。
她進了里面,柳青城已經坐在桌案后,端著茶盞。
“奴婢見過老爺!”她惶恐之至,總感覺這里有些陰森恐怖。
老爺的身后是一個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簡。
透過書簡,紅袖感覺到一雙綠油油的眸子正睨著她,頓感毛骨悚然。
早些年老爺也是武將,后來才棄武從文,當上禮部尚書的。
老爺很刻苦,除了上朝,其余的時間,大多是在書房。
她不敢看老爺,尤其不敢看老爺的身后。
她跪在地上,拿出那封信,說道,“小姐命奴婢送信回來,務必親手交到老爺手上。”
柳青城放下茶盞,說道,“呈上來!”
紅袖急忙應道,“是!”
她趕緊站起來,幾步到了桌案前,雙手呈上書信。
柳青城看了一眼,見信封開著,順手拿了過來,拿出信瓤。
匆匆看了一眼,便問道,“你家小姐在王府可是遇到什么難事?”
不然,不會向他救助。
“啟稟老爺,我家小姐被沈悠悠打了。”
紅袖添油加醋的把沈悠悠如何弄斷綠裳的手,又是如何打了柳雨柔,統統說了出來。
眼下,王爺對她家小姐并不像傳說中那樣,賤女人倒是明顯的占了上風。
柳青城武將出身,早些年也曾征戰疆場,現如今做了文官,盡量的收斂一身的戾氣。
聽說女兒被打,一身的戾氣頓時充斥在四肢百骸。
沈約壓他一頭也就算了,女兒還被他女兒壓一頭,現如今竟然被打了。
想到當初女兒不聽勸阻,執意嫁到厲王府做側妃,他盡管磨破了嘴皮子,到底也沒有阻攔了女兒,心中便一陣陣的絞痛。
前些年,曾經瘋傳,厲王殿下對天下女子不屑一顧,唯獨喜歡柳尚書府上千金。
別人相信這種傳言,女兒也相信這種傳言,柳青城卻撇嘴一笑。
鬼才相信厲王殿下會喜歡他的女兒。
清冷的厲王殿下,從小被送到西秦做人質,心智早就不是一般同齡人可比。
加上皇家獨有的自私和霸道,怎么可能對大臣的女兒好?
更何況,他還是站在厲王殿下的對立面,厲王殿下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喜歡他的女兒。
京城之所以有那樣的傳說,只怕也是楚冥煜自己派人傳出去的,其目的,正是為了他,或許是他身后的太后娘娘。
不管楚冥煜有何目的,只要他善待他的女兒,他便什么也不會做。
如今居然縱容沈悠悠打她的女兒,他也不是吃干飯的。
不敢沖楚冥煜下手,還對付不了一個沈悠悠?
他耐著性子,聽紅袖訴說完畢,說道,“綠裳去了哪里?她不是應該保護你家小姐的嗎?”
不提綠裳還好,說到綠裳,紅袖哭哭唧唧,更加的悲傷。
“回老爺,綠裳被沈悠悠弄斷了手腕,再也不能伺候小姐。昨天被小姐送出王府,托付給一個可靠的熟人,養傷去了。”
紅袖說的悲悲切切,仿佛她和綠裳感情深厚,超越了親姐妹。
柳青城馬上釋然。
綠裳會些功夫,到底是三腳貓的武功,對付沈悠悠這樣的閨中女子還行,若是遇到高手,瞬間玩完。
紅袖說綠裳被送走,定是被主子發買了。
他不關心綠裳去了哪里,沒有了綠裳,他得派個一巴掌能把沈悠悠干掉的人,去頂替綠裳的位子。
他坐穩了,端起茶盞,說道,“雪娘!出來吧!”
隨著聲音,書架的后面轉出一個綠頭發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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