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宗澤銘態度軟和了下來,蘇軼昭也不再生氣了。
“他確實精明,不過我會小心的。”蘇軼昭接著又拾起放在書案上的書,仔細看著。
宗澤銘好奇地湊了過來,“你在看什么?”
“你看!”蘇軼昭將書放下,而后指著書上的圖騰道。
“這是藩郡國皇室的圖騰!”宗澤銘很快就認了出來,他在邊關有買賣,自然見過這種圖騰。
“不錯!還記得我今日買下的那名女子嗎?我懷疑那女子是藩郡國皇室中人,今天競賣的時候,我看到了她后背上的圖騰了。”
蘇軼昭已經將人安置起來了,只是今天太晚,她還來不及審問。
“那女子是有人放在月居寄賣的,月居競賣之物有兩種方式。一種是自己搜尋來的寶物,還有一種是他人放在月居寄賣的物品,月居會抽取一定的提成。”
宗澤銘有些驚訝,藩郡國皇室眾人怎么會出現在大云朝?
“可有查探過寄賣之人的信息?”蘇軼昭立刻問道。
宗澤銘搖頭,“月居有規矩,不會查探寄賣者的身份,也不會過問寄賣之物的來歷。這也是為何眾人會信任月居,將物品放在月居寄賣的原因。”
蘇軼昭了解了,這就像是黑市。東西怎么來的不管,月居為了提升名氣,還有高昂的提成,只是提供一個交易的平臺。
“能想辦法查到嗎?”蘇軼昭想起那女子賣了五千兩,那寄賣之人應該還會來月居,和月居結賬的吧?
“若是想查,也不是不行。”雖然這樣一來會影響月居的信譽,但蘇軼昭想查,他沒有不支持的。
“此人很重要,不過盡量不連累你。只要他出現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其他的我自己解決。”
“又見外了不是?”宗澤銘有些不悅,蘇軼昭對他總是很客氣,太生疏了。
“一直請你幫忙,倒也沒幫過你什么。”蘇軼昭有些不好意思,回想起來,確實是宗澤銘幫她良多。
雖然宗澤銘一直強調等以后有需要再還人情債,可一直欠到了現在。
“你的人還有些不成氣候,如果有需要,我借你幾個人使使。不管是探聽消息,還是武藝身手,總比你那些學藝未精的強多了。”
宗澤銘不放心蘇軼昭,這次查案,只怕還會牽扯到藩郡國。
兩國并未互市,藩郡國的人是怎么來到大云朝的?只怕邊關已經亂了。
這一次蘇軼昭沒再拒絕,畢竟事關性命。
二人商議了一會兒之后,宗澤銘便起身離開了。
他看了一眼就著燭光看書的蘇軼昭,腦海中回憶著今日蘇軼昭著女裝那嬌俏的模樣。
也不知何時,蘇軼昭才有機會再次身著女裝了。
剛躍上墻頭,就發現墻外站著一道身影。
宗澤銘心中一驚,就要抽出腰間軟劍,卻聽到對方冷哼了一聲。
他放下了雙手,接著自墻頭一躍而下。
“以后少來蘇府,這里不是你家王府。三更半夜,夜闖閨房,成何體統?”
蘇文卿看著走近的宗澤銘,氣不打一處來。
“閨房?你不是將蘇軼昭當成小子養的嗎?她這么大了,還沒穿過女裝呢!別人家的姑娘滿頭珠翠,每日吟詩作對,你家的姑娘,每日去衙門點卯,還要殫精竭慮,操心你一家子的前途后路。”
宗澤銘自然不可能將蘇文卿今天穿女裝逛青樓的事兒說出來了,沒有哪位父親能夠容忍得下。
聽著宗澤銘的諷刺,蘇文卿頓時啞口無言。
蘇軼昭這幾年確實為蘇家籌謀了不少,小小年紀,早就開始操持家業了。
“以后少來,莫要壞她名聲。”蘇文卿說著,便迅速躥上了墻頭。
“那我就更該來了!”宗澤銘嘀咕道。
“老爺!今兒一大早,七少爺就出府了。”
忠伯見著自家老爺打著哈欠進了書房,便立刻稟報道。
“嗯!”蘇文卿應了一聲,接著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穿著,隨后也吩咐要出府。
“老太爺吩咐,說是不讓您出府。”忠伯有些為難。
“父親已經去了禮部點卯,咱們出府,誰還敢攔著不成?”蘇文卿揮了揮手,十分不耐煩。
蘇軼昭乘坐馬車到了一家糧食鋪的后院,這家小鋪子就是蘇軼昭在南城的另一個窩點。
只要有不方便處理的事情,都會來此。
“那姑娘醒了嗎?”蘇軼昭問向蒙一。
蒙一點頭,“醒了,請了大夫替她看過,說是被喂服了一種類似軟筋散的藥物。服用之后會渾身無力,食欲不振。小人打聽過,有些青樓也會給不聽話的姑娘喂這種藥物,是比較常見的。”
這個藥物是寄賣者自己給女子服用的,蘇軼昭問過宗澤銘。
他們樓里確實有催情的藥物,但并不強迫,因此不備這種。
可這種藥物又不是稀奇的,因此查這個是查不到什么了。
“先去看看吧!”蘇軼昭想起楚環要救這個女子,那楚環一定和藩郡國皇室有什么關系,或許可以從那女子入手。
蘇軼昭到的時候,那女子正半躺著在喝湯藥。
她一進去,那女子明顯變得拘謹起來。
女子已經換了一身對襟褙子,從床上掙扎著坐起來。
“不用起來,你好好養傷。”
蘇軼昭說完才反應過來這女子不是大云朝人,或許聽不懂她的話。
誰料那女子看了一眼蘇軼昭,而后怯怯地開口了。
“是你買下我的嗎?”
蘇軼昭有些詫異,“是!不過你放心在此養傷便是。”
為了展現親和力,蘇軼昭還特地命人在床榻幾步遠的地方放了張凳子坐下。
那女子見蘇軼昭沒有靠近,頓時松了口氣。
“我看你不是大云朝人士,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子很是詫異,“你要送我回去?”
“姑娘不是被擄來的嗎?想必對家鄉很思念吧?”蘇軼昭說著就嘆了口氣,“本人對逼良為娼最為不齒。”
女子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了一絲笑容,“我哪里還有家?”
“哦?怎么回事?”蘇軼昭很是驚訝地問道。
許是因為蘇軼昭態度很和善,女子終于放下了戒心,而后開始講述起了自己的家世。
“我是藩郡國人士,想必公子已經看出來了,不知道您可曾聽說過翀莽大將軍。”
蘇軼昭點頭,“如雷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