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寒貴

第九十七章 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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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塊累積的院墻里,青磚房兩間坐落在正中央。

此刻屋頂上炊煙裊裊,院中母雞啄食,一只狗趴在屋檐下正在打盹,好一派農家悠閑的景象。

“大人!這會兒了,人還未下山,咱們不如去寺里等吧?”

王主簿對著李推官點頭哈腰,他看了一眼四周簡陋的環境,眼中閃過一抹鄙夷之色。

里正心中不悅,村里就屬他家最有錢,兩間青瓦房一直是他的驕傲。

這王主簿一進院子,就開始嫌這嫌那的,滿眼滿嘴都是嫌憎。

“屋舍簡陋,還請各位大人海涵,諸位請用茶!”

里正心中雖然不悅,但面上還是得笑臉相迎,喊著戰戰兢兢的婆娘將茶水上了桌。

王主簿一看這暗沉渾濁的茶湯,還有漂浮在上面的茶沫子,頓時撇了撇嘴,并沒有端起來。

李推官正心煩意亂,聞言絲毫不給王主簿面子。

“這尸首還沒挖著,回去作甚?等他們回來再說!”

“大人!尸首挖著了!”這時一名衙役匆忙跑了進來,嚷著道。

“哦?總算找著了!”李推官立刻激動地站了起來,還真被蘇軼昭說對了,尸體就在山上。

居明義圍著尸首轉了一圈,接著便開始對其進行尸檢。

“看這傷口,很明顯是被利刃所傷,您可看出這是何兵器嗎?”

蘇軼昭拿著紙筆站在居明義的身后,迫不及待地問道。

“兵器呈三角狀,兩邊刃邊,很長,且十分鋒利。”

居明義率先檢查了楊丁腹部的傷口,快速得出了結論。

“刺穿了腹部,傷到臟器,失血過多,當場斃命。”

居明義的描述簡明扼要,他此刻拿著剪刀,準備開膛破肚。

蘇軼昭湊上前,邊仔細觀察,邊記錄著。

“手背處有擦傷的痕跡,這并不稀奇。不管是自己上山,還是被拖上山,總會有痕跡。”居明義沉著地道。

“挖到尸體的時候,只著里衣。看這里衣沒有多少破損,可見是在埋尸前才脫下的。”

蘇軼昭頓時想到了關鍵之處,接著便分析了起來。

居明義贊賞地點了點頭,“生前用過飯食,還喝了酒,這些都沒來得及消化,死者就被殺了。”

蘇軼昭趕忙記下這些線索,并將這些都串聯起來。

“喝酒之后上山,時間與楊竹蒿夫婦說的能對上。”

接下來就沒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了,蘇軼昭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兇器上。

“這兇器很特別啊!若是能分析出是何兇器,那就應該離真相不遠了。”

蘇軼昭苦思冥想,只可惜她本就不是古代土著,前世也沒什么研究,自然對那些冷兵器的了解并不多。

居明義此刻已經縫合凈手完畢,聽著蘇軼昭這么說,他也跟著沉思了起來。

“尸首呢?可有檢驗完畢?有什么重大發現嗎?”李推官此時進了棚子,對兩人問道。

蘇軼昭看了一眼居明義,見他正收拾著東西,并不言語。

得!您清高,搞得我好像你們編內人員一樣,她只得將線索大致概括一下!

“您看,這就是我剛才和您說的傷口,這個兇器咱們目前還沒想出來!”

蘇軼昭指了指死者的傷口,而后又將自己記錄在紙上的推斷和檢驗記錄遞給了李推官。

三人苦思冥想了許久,都未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此刻已經到了晌午,眾人都饑腸轆轆,正好里正熱情相邀,于是便轉移至里正家用飯。

李推官對蘇軼昭很是照顧,讓他坐在了同一桌。

桌上的菜很是豐盛,雞和肉都有。農家的飯菜不如大戶人家的精致,但有限的調料和簡單的烹飪,也能探索出菜肴的美味。

除了王主簿臉色不虞,眾人都沒有挑剔,就連李推官都未多言。

蘇軼昭觀察了李推官這么久,除了有些士大夫的通病之外,李推官也算得上盡職盡責,是個為民著想的好官了。

草草用完飯,眾人便想著回去。

趁著眾人收拾的時候,蘇軼昭踱步走向了灶房。

灶房內里正家的婆娘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收拾了眾人的碗筷準備洗涮。

她的兒媳在一旁打下手,嘴里還在嘀咕著什么。

“養了兩年的雞就這么殺了,還殺了三只,村口買了這么多肉,咱們一口都沒吃上。那些官老爺倒是吃得少,就是那些差爺,太能吃了,這么多肉都不夠塞牙縫的。”

里正媳婦有些不滿,生蛋的雞就這么吃了。

“哎喲!你小點兒聲,那些官爺還沒走呢!都是大爺,咱們得罪不起,你爹是里正,村里也就咱們家有磚瓦房,咱們家不招待,誰招待?”

里正家的婆娘說完便嘆了口氣,其實她心里也正心疼著呢!

蘇軼昭聞言有些愧疚,她倒是忘了,這里不是前世的農家樂,那些人多半是沒給銀子的。

在身上掏出一個二兩的銀角子,蘇軼昭看了看,便打算放在門邊的灶臺上。

“哎呀!之前的雞放血,忘了那個盆接著。都是你爹,一刀抹了脖子,也不知道拿個竹管子接下來。”

村長婆娘有些不滿,這雞血還是個葷菜呢!

蘇軼昭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她將銀子放下,匆忙跑了出去。

“李大人,我大約猜到那件兇器是何物了!”蘇軼昭叫住正要爬上馬車的李推官,一臉振奮地道。

李推官連忙驚喜地喊道:“是何物?”

“里正爺爺,您知道楊山殺豬用的是什么刀子嗎?”蘇軼昭沒有回話,而是轉身對里正問道。

正在送行的里正被問得一愣,思索了片刻后道:“那家伙什兒可多了,我也分不清。”

蘇軼昭皺眉沉思了一會兒,“您見過他的家伙什兒嗎?這其中有沒有一種工具,是比較尖銳的,還能同時放血的。”

里正不假思索所地道:“見過啊!他殺豬的時候我就在一旁看著呢!你說的是殺豬用的尖槽嗎?我見他用過,人家殺豬用的尖刀,可他不同,用的就是那個尖槽。”

“尖槽?是何物?可在他的家中?”李推官覺得那可能就是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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