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珩驅車過去，下了繞城高速，經過拱橋的時候，看見橋邊有老手藝人在賣糖畫。
他心念一動，緩緩將車停下。
“大爺，這個糖畫能做兔子的形狀嗎？”
“可以可以，兩分鐘就好了，小伙子你趕時間嗎？”老大爺熱絡地問。
周斯珩笑笑，溫聲道：“不趕。”
拿到了糖畫費了點時間，他和周京惟幾乎是前后腳到的。
“哥，一大早找我什么事？”周斯珩問道。
周京惟在周斯珩對面坐下，姿態閑適：“昨天晚上我和微月說，我想要盡早和她結婚，這樣也能讓爸開心，微月同意了。”
“爸？哪個爸？”
“微月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父親。”
周斯珩了然的點頭，笑道：“那盡快就好了，是有什么我能幫的上忙的嗎？”
“你幫我問問周秉權，要不要和微月父母見一面，如果他不愿意，就算了。”
這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周京惟和周秉權鬧到了如今這種兩不相見的局面，周斯珩還是覺得唏噓。
“哥，我可以幫你問伯父一聲，但是...但是你真的不打算主動和伯父見一面嗎？”周斯珩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醫生說了，伯父的身體狀況并不是很好。”
“他應該不會很想見到我，見了我，怕是身體更不好了。”周京惟抬手看了眼腕表，“就這樣吧，你休息一下，等等開會。”
話已至此，周斯珩也不好多說什么。
會議一貫的冗長，周斯珩從會議室出來，陽光直射著落地窗，頗有幾分刺眼。
他拿出手機，給喬夜思打了過去。
只響了幾聲就接通了，少女的聲音清冷冷的，清脆利落的喊他的名字：“周斯珩，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
他勾唇，笑意清淺：“思思，生日快樂。”
周斯珩定了喬家附近的飯店，小眾清幽。
他包了場，整個大廳只有他一個人。
喬夜思挎著背包走進去，看見周斯珩坐在鋼琴旁，水晶燈灑下冷白的光，照在他俊秀的五官上面。
周家的男人都是面容上佳，周斯珩雖然沒有周京惟那么得天獨厚的面容，但是也稱得上攝人心魄四字。
喬夜思遠遠的看了他一眼，莫名晃神。
“記得你喜歡吃酸辣口的，這家店的廚師擅長川渝菜，你等等可以嘗嘗。”
周斯珩替她將椅子拉開，周到體貼：“要是有什么忌口的，現在可以和我說。”
“沒有。”喬夜思手心出了點汗。
“沒有就好，我也是第一次和你單獨吃飯，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周斯珩笑意加深，手搭在喬夜思的椅背上，輕聲：“你過生日能想到我，我很開心。”
兩人吃了頓不尷不尬的飯。
一直都是周斯珩在問，而喬夜思回答，乖得像是小學生。
周斯珩怎么可能看不出她有事，他只是想看看，小姑娘能憋到什么時候。
“周斯珩，”喬夜思放下快子：“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說。”
“什么事？”周斯珩笑意不減，“剛剛我還在想，你能憋到什么時候，你總算是說出口了。”
喬夜思被調侃了也不生氣，只是手指絞在一起，道：“我聽媽媽說，前段時間姐姐回來過，但是被趙寒沉帶走了，周斯珩，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這件事周斯珩的確不知道。
“抱歉，”他的語氣中帶著清淺的歉意：“這個我確實不知道。”
“沒關系的...我就是隨便問問。”喬夜思咬了咬唇：“你不知道就算了。”
她的性格變了很多，完全沒有從前的外放熱烈，整個人都縮在保護殼里。
喬凈雪的事情，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說來也對，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造成影響。
而自己，也算是有愧于她...
“我會幫你打聽的，”周斯珩看著她若有所失的樣子，安撫道：“至少，我會告訴你喬凈雪現在是不是平安的。”
喬夜思的眼中有晶亮的光，她臉上綻開一抹笑，連忙道：“謝謝你！”
她是發自內心的，周斯珩知道。
只是這樣的感謝，他不需要。
他需要什么呢？
周斯珩看著喬夜思的面容，內心百轉千回，打了一個結。
他不去想了，笑了笑，道：“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他將事先準備好的裙子和糖畫從一旁的應侍生手中拿過，遞給喬夜思：“思思，祝你二十歲生日快樂。”
喬夜思說謝謝，這一次顯然沒有剛才的興奮。
周斯珩只是看著她，不知道為什么，心中便軟了。
是愧疚還是其他，周斯珩也不知道。
他只是柔聲道：“思思，人不能被困在過去的，你應該多感受一下身邊的人或事，認識新的朋友，培養新的興趣。”
“新的朋友？”喬夜思茫然了一瞬，低下頭：“我不喜歡交朋友。”
“那有喜歡的男孩子嗎？”他不知怎的，突然這般問。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問這個，更以為喬夜思不會回答的，正打算揭過，偏偏喬夜思突然抬起頭，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說：“有。”
周斯珩指尖微微蜷縮，眼角不受控制的震顫著。
但是很快，他平靜過來，笑得不露一點點痕跡端倪：“什么樣的男孩子？”
“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主席，他長得...很好看。”喬夜思害羞的低下頭去。
周斯珩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分離，前者高高在上的看著他虛偽的笑容，聽著言不由衷的話語，“那應該是個很好的男孩子，喜歡的話，就去告訴他，思思，你很好，所有人都會喜歡你。”
“真的嗎？”喬夜思不確定的問。
周斯珩笑笑，說，真的。
真的，只有后半句話是真的。
只有半句的真話，也算是真話吧？
程微月和秦賀的第一次正式見面，是在厲琦的休息室里。
那是一個氣場很強的男人，艷色的五官，過分紅潤的唇色，眉眼間卻藏著說不出道不明的危險冷戾。
他笑著，眼中卻不見半分笑意。
程微月聽見他慢悠悠的說：“程小姐，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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