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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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暄素沒有理會,她只是一遍遍的重復:“周秉權,你怎么還不去死?”
她對他的憎恨,鉆心蝕骨。
程微月接到杜蘭的電話,讓她去樓上討論顧鶯的案子。
程微月想著那個小姑娘清瘦可憐的面容,連忙答應了下來,道:“杜律師,我現在就上來。”
等到程微月抱著文件上來的時候,杜蘭正坐在會議室,語氣認真的做著匯報。
程微月還沒有走進去,沒看見她的臉,都能聽見她語氣中的拘謹。
杜蘭這個人,平日里灑脫隨性,能讓她這么一絲不茍,想必是在和重要的人匯報。
程微月還在好奇,是誰還打算參與顧鶯的案子,就聽見里面傳來周京惟清淡慵懶的聲音,他說:“證據還算齊全,里面有幾個嫌疑人是成年了的,可以爭取往重了的判。”
“周律,我的想法和你一樣,這種歪風邪氣絕對不能姑息,一定要往重了判!”杜蘭義憤填膺的說。
程微月偷聽了一下墻角,聽著兩人關于最高量刑的討論,敲了敲門,走進去。
杜蘭還不知道程微月和周京惟的關系,見她進來,臉上揚起一抹笑容,對著程微月不吝贊美,笑著道:“周律,這次蔡律師招的實習生可真是討人喜歡,長得又漂亮,工作又上心。”
周京惟聞言笑笑,落在程微月臉上的目光,意味深長:“確實很漂亮。”
尾音帶著點氣音,配合著男人過范圍內優越的面龐,簡直是動人的不得了。
程微月鬧了個大紅臉,默默把文件遞給了杜蘭。
她順便說了一下自己前幾天在顧鶯學校的所見所聞,杜蘭聽完,一拍桌子簡直要跳起來。
她怒不可遏的說:“這年頭,怎么還有這樣的事情!學校那邊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程微月倒是難得很冷靜,平靜地說:“孫若璇是班長,這種讀書好的孩子,老師總是會覺得品行也該是同樣的優秀。大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顧鶯被學校霸凌的事情,才一直沒有被發現。”
周京惟給程微月倒了杯水,杯柄的位置對準自己,推到程微月面前。
對面的杜蘭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樂了:“周律還有這么體貼的一面,是不是看月月長得漂亮啊?”
周京惟扶了扶金絲眼鏡,扯唇笑笑,語氣很是理所當然:“當然漂亮,畢竟是我的女朋友,怎么會不漂亮?”
程微月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偏偏吃瓜群眾好奇心旺盛,還在追問:“微月居然是周律的女朋友?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周京惟看著程微月通紅的耳朵,好心找了個臺階:“別說這個了,我們先討論顧鶯的案子吧。”
“對對對,先談論案子比較重要,”杜蘭馬上正色,撩了撩頭發,語調利落:“這個案子我會先去找顧鶯的監護人,如果能夠讓監護人上訴,會比較方便。”
程微月聞言,主動道:“我上次去過顧鶯家,我去找吧。”
周京惟看著小姑娘積極踴躍的樣子,目光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柔和。
他和程微月的位置很近,于是長長的會議桌下,他伸手去夠程微月的手,輕輕攏在掌心,一寸一寸的捏著。
程微月原本想要掙開的,卻聽見他說:“可以,那就你去。”
杜蘭原本以為,周京惟應該不會讓程微月去的。
校園霸凌是個很敏感的問題,顧鶯的父母想必還不知道,屆時一定會有很多要處理的突發狀況。
可是周京惟竟然同意了。
程微月眼睛亮亮的,看著周京惟:“我可以去嗎?”
“可以去,”周京惟頓了頓,薄唇微挑,笑意清淺:“月月好好努力,爭取完美完成任務,知道嗎?”
他的重音落在“完美”二字上。
程微月舉起手發誓:“我一定做好。”
三人又討論了一下案件的細節。
等到一切結束,杜蘭整理好文件,笑意嫣然的說:“周律,我先去吃中飯了。”
程微月起身,道:“杜律師,我送你。”
“這有什么好送的?”杜蘭擺擺手,道:“我自己出去。”
等到杜蘭離開了,周京惟才走向程微月。
他替她一起收拾桌上的文件,放在自己手中,側過臉問她:“月月,中午想吃點什么?”
程微月說想吃魚香肉絲。
“知道了,”周京惟摸摸她的頭發,叮囑:“中午吃得飽一點,下去找顧鶯的父母,有什么突發情況,記得聯系我。”
“知道啦知道啦!周大律師,我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是很可愛,周京惟眼底藴著點笑意,揉了揉她的頭發:“嗯,收到了。”
程微月在去之前,提前給顧鶯的父母打了電話。
她說明了來意,電話那頭,顧鶯的父母唯唯諾諾的說好,語氣里面都是不安和驚慌。
程微月還沒有見他們,就已經猜到了他們一定是那種老實巴交的性格。
顧鶯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和她的父母很是相像。
“您二位不要緊張,我是翎晟事務所的員工,這次我過來,也就是想告訴二位,我們愿意無償給顧鶯提供法律援助。”
顧鶯家中,程微月開口,語氣溫和,讓人信服。
顧鶯的父母臉上都是飽經風霜的痕跡,他們都穿著最簡單樸素的工服。
顧鶯父親做的工作應該是機械類的,手指家里都是黑色機油。
而顧鶯的母親則是指尖有厚厚的繭,很顯然是做縫紉一類的工作。
他們都是涇城里的蕓蕓眾生,為了自己的孩子,透支自己的體力和歲月,只為了能夠給孩子準備好最好的一切。
程微月將一份文件放在了老兩口的面前。
顧母拿起來一看,眼眶就紅了:“這些...”
“這些都是顧鶯被人毆打后,身上留下的痕跡。”程微月試圖將話語說的不要這么傷人,可是在直白的證據面前,所有的粉飾的辭藻都變得不堪一擊。
衰老滄桑的母親看著眼前的照片,忍不住痛哭出聲。
顧鶯是她的孩子,她一點點養育長大的,是她的寶貝,她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遭受了這樣的虐待。
而程微月默默看著女人悲愴的模樣,遞給她一張紙巾。
一旁的顧父看著顧母激動的樣子,已經大約猜到了顧母手中的文件,該是多么的刺目和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