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我要一個大大的衣櫥。”王競波在一面墻壁前比劃了一下，不等老爸回答，又一臉討好地笑道，“爸，給我買幾套西服吧？住這么氣派的房子，沒有幾套像樣的衣服怎么行？爸，我們買車嗎？我這個暑假就去考駕照。對了，爸，你那兒還有多少錢？我研究研究能買個什么樣的車……”
王國裕忍了又忍，才沒有上去削這混小子，只是板著臉提醒他。“都說了，是你妹妹的錢！”
“妹妹的，就是您的。”王競波笑得賊開心。
“我的，都是你的，對吧？”
“爸，你的錢不給兒子花，難不成你還想出去找女人花？媽會……啊呀，爸你怎么打人啊！”
王國裕追著踢兒子屁股。
王競波叫喊著滿屋逃竄。“爸，爸，你聽我說。妹妹那條件，以后鐵定是影后，錢多了去了。這區區五百萬算什么。爸，爸，別打了。不買車了，不買車了。你就給我買臺電腦，爸……爸？”
王國裕忽然不追了，讓王競波有些愕然。這不符合老爸的風格。
王競波停下來，疑惑地看著老爸，卻見老爸一臉愁苦了。
“爸，你這怎么了？我就鬧著玩的，你還真生氣了？那你打我吧，打幾下消消氣。”王競波哈巴狗似地湊到老爸面前，把腦袋伸過去讓老爸抽。
“缽子，爸爸和你說件正事，我們家眼下有個大機遇，只是福禍難料。”
“爸，現在當演員沒什么風險。到時候我去跟妹妹當助理，誰敢欺負她，看我揍不死他。”
王國裕擺擺手，把先前編好的故事，跟王競波說了。
王競波完全不信。“爸，封建迷信要不得。那所謂的異人多半是個騙子。咱們報警吧？”
王國裕說：“我也覺得不可信。異人說今晚會來我們家，傳我們全家一套絕世神功。所以，我把你蘇伯和劉叔兩家人都請來了。若是真的，我們三家人都受益。總歸是老一輩留下來的機緣，我家不能獨占了。若神功是假的，我分辨不出來，你劉叔一定分別得出來。”
王競波點頭應是，心說：是真的就有鬼了。老爸最近是不是擔心竹竹太過，走火入魔了？這么低劣的騙局都信。
王國裕：“我還有一點擔心。若是真的，以后你劉爺爺、蘇爺爺的那些徒弟知道了，還有當年戲班子那幫老人的后人，他們若是……”
王競波壓抑著怒火：騙子太可惡了。見我家有錢了，就找上門來行騙，瞧把老爸騙得都迷進去了，當我家沒人是不是？
“爸，你沒和其他人說過這事兒吧？”
“沒有。我原本打算誰都不說，可是，異人說以后只要幫他做事，錢財不會少了我的。我就擔心以后這錢多了……唉……”
王競波腦子都亂了。這兩個月家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一向淡泊的老爸這是被騙傻了嗎？
“爸，以后那異人我來聯系吧。他電話多少？”
王國裕就等著這句話來。“他說他隱世五百年了，不懂現代科技，所以才需要我幫他奔走。”
“沒手機？”王競波心說這騙子裝得倒是挺像。
“沒有。”
“那他怎么和你聯系？”
“他上門來找我。”
“行，改天他上門來的時候，你喊我。我來應付他。”
“不用改天。他說今晚就會來。一會兒你去跟你麻說這事兒，可千萬不能說是我與異人有什么來往。你麻會擔心的。就說是你在外面結的仙緣。”
王競波捂臉：“爸！就別告訴她們了！”
“不告訴不行，異人今晚來傳功的時候，她們若是不知道會被嚇著的。”
“他敢來，我就敢抓他去警局。”王競波毫不含糊。
王國裕也不含糊。“只要你去跟大家說，是你在外面幫了一個人的忙，然后這個人就說他是神仙，今晚會來家里報恩傳功，我就給你1萬塊。”
王競波搖頭。
王國裕以為兒子拒絕了，正要繼續忽悠，就聽兒子說，“1萬不夠，如果是你給我10萬塊的話，我考慮考慮。這事兒太丟人了，會被笑一輩子的。”
“怎么就丟人了！都說了他不是騙子！10萬就10萬。一會兒你飯桌上就說。”
“行，先給錢。”
“事兒辦了再說。”
王競波一狠心：為了10萬塊，丟人就丟人吧，就當彩衣娛親了。
蘇前進夫婦下班后就帶著女兒蘇黎過來了。
劉柱沒有固定的上下班時間。他和他兒子劉一航來得晚一些。
大家熱熱鬧鬧地圍了一大桌。
蘇前進的妻子趙芬拉著王靜竺就是一通猛夸。
王競波：“趙姨，你等明天她高考成績出來了再夸她。你現在把她夸天上去了，明天成績出來，一看，就300分，打臉啊！”
王靜竺恍然，原來明天發布高考成績啊。難怪王競波突然跑回來了！
15歲的劉一航身高一米八，但稚氣未脫，天真地說：“竹姐成績那么好，怎么可能才300分？竹姐一定能考600分！”
蘇黎和林小嫻齊齊捂臉。一航啊，你這是錯覺。
劉柱舉起酒杯。“對。竹子一定能考個好大學。來，我們先為竹子慶一個！”
“慶一個慶一個！”大家紛紛舉杯，也不碰杯，舉杯示意后就把杯底在桌子上敲得砰砰作響。
大家都高興地為王靜竺預慶，只有王競波敲完酒杯喝完酒，極不和諧地說：“明天大家就別問我妹妹成績了，給她留點顏面。等明年梨子考上大學，我們一起慶，節約一點。”
“去去去……”大家都哄王競波。
王國裕拿筷子敲王競波的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又使勁兒擠眼睛，使眼色。
王競波會意，說道：“我跟大家說個稀奇的事兒。”
大家都笑著傾聽。
“有一天我遇到一個老大爺，他拿著百元大鈔買了幾塊錢的東西。付錢的時候，商家沒錢找他，就要大爺掃碼付費。大爺他不會掃碼付費啊，給大爺急得團團轉。我一看，就上前幫他掃了。”
“大爺就非要給我錢，我身上也沒零錢找他啊，反正就幾塊錢的東西，我就沒要。大爺就一直拉著我不放，我一想，好人做到底，我就問他有沒有智能手機，他就問我手機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