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說,黎家那么厲害的人家,走的時候,東西也都帶走了,怎么可能會留下來呢?
挖寶的,怕不是個傻子吧。
眾說紛紜,可很快的,這里歸了大隊部,謠言也漸漸的消失,關于金銀珠寶的傳說,也沒人再提起來了。
可此時此刻的沈淺菲深刻的意識到,這不是傳說,這是真的。
她會被滅口的吧?
沒人知道她來后山,也沒人知道她掉進了山洞,所以,就算是失蹤了,也無從找起。
就好像錢老大的媳婦。
所以,沈淺菲腦海中關于那女人不是跟人跑了,而是被打死埋了起來的傳言,此時,終于落在了實處。
沈淺菲迅速的朝四周看去,這里除了頭頂的窟窿,就只有剛才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了。
同時她有些佩服自己,生死攸關的時刻,還能有閑心想起別的事情來。
而就在這時候,一只手朝著她伸過來。
這只手骨節分明,修長如玉,單看手,就可以想象出手的主人該有多好看。
沈淺菲抬眸看向黎顯之。
今天的他穿著簡簡單單的白襯衫黑西褲,即便站在山洞里,也依然無損于他的豐神俊朗。
他眉眼低垂,神色平靜:“不起來嗎?”
聲音慵懶,漫不經心,可卻似乎帶著某種魔力。
鬼使神差的,沈淺菲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上,一股溫涼的感覺頓時傳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絲力量,將她拉了起來。
這一幕,被急急走進來的杜海看個分明。
他驚懼的瞪大了眼睛。
他的少家主,竟然拉羅家那個小姑娘的手了。
這比看到外星人還令他震驚。
不是他夸張,是他太了解他這位少家主的秉性了。
他在某些方面,有一種變態的潔癖。
他也從來沒碰過女孩子。
這是真的!!!
下一刻,黎顯之回眸,淡淡的瞥了一眼洞口方向的杜海,杜海一個冷戰,頓時回過神來,忙指了指上面剛才沈淺菲掉落下來的窟窿。
也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山洞里的光線昏暗了下來。
那里就被堵住了。
杜海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沈淺菲的身板,這姑娘有那么重嗎,怎么會踩踏呢。
要知道,洞頂的厚度厚達幾米,那么,這姑娘是個金剛鉆頭嗎?
這不科學啊!
可此時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他低聲道:“少家主,我去處理下。”
黎顯之輕輕頷首,手也隨之松開了。
杜海退了下去。
沈淺菲沒有動,依然站在原地。
山洞里,除了滿壁的金磚,就只有她和黎顯之了。
沈淺菲覺得有些口干,對方神色平靜,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滅口。
可習慣使然,沈淺菲也繃著小臉看著黎顯之。
黎顯之一向平靜的心,到底是有了一絲波動。
不說她怎么掉下來的,只說,這小姑娘神情當真是瞬息變幻,與眨眼間就恢復了平靜。
她都不害怕嗎?
黎顯之覺得不解,沉默的看著她。
這里暫時不能被外人知道,那么,怎么處理這個叫沈淺菲的小姑娘呢?
一開始他以為她姓羅,還是杜海告訴自己,她叫沈淺菲的。
山洞里再度恢復了幽暗。
沈淺菲也習慣了這樣的光線。
氣氛有些凝重,偶爾能聽到頭頂傳來細微的聲響。
她想,真要殺人滅口她該怎么辦?
于是,沈淺菲輕輕的開口:“我什么都不會說,也只當什么都沒看見。”
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聽不出有絲毫的驚懼,就像她的人一樣,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從容。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黎顯之似乎覺得有趣,嘴角微微的翹起了一個弧度,清朗的聲音響起:“你就是沈淺菲?”
“是。”
“你不害怕嗎?”
沈淺菲平靜的看著黎顯之:“又不是我藏的,我為什么要怕?”
黎顯之顯然沒想到,明顯的錯愕了一瞬。
幾息之后,黎顯之嘴角的弧度向上揚起,凝重的氣氛突然間消弭于無形。
黎顯之從沈淺菲的臉上移開了視線。
他慢悠悠的走向了金磚墻,背對著沈淺菲,聲音溫和清淡,卻毛骨悚然:“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一字一句,帶著說不出來的冰冷。
果然,是要滅口的嗎?
這一刻,沈淺菲不想有任何僥幸的心里。
這人目前是海外華人的身份,他不是華國的國籍,真要做了什么,她死了都是白死,而且,還是死無葬身之地的那種。
不能死啊,她好不容易重生了,哪里能甘心呢。
她有修煉空間,可以馬上躲進去,可是,隨后呢,可能伴隨著她的是一生都逃不掉的麻煩和危險。
“黎先生,我走的時候和家里人說了我的去處,他們看不到我回去,肯定會來這里找的。”沈淺菲馬上強調道。
“那又如何?”黎顯之淡淡的問道。
“這里被我踩塌了,為了避免別人發現,你們肯定是將那塊大石頭挪過來堵的缺口,這世上,只要做過的事,就會留下痕跡,這里也同樣如此……”
黎顯之轉身。
終于開始認真的打量沈淺菲。
小姑娘和他初見時一樣,稚嫩的小臉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秀眉彎彎,鼻梁秀挺,即便是昏暗的山洞,也能看出眼底里有瀲滟的光芒。
她的皮膚白皙粉嫩,眼神清澈明媚,可以看出,長大之后定是個美人。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
按理說,十六歲的小姑娘,應該是將所有的情緒都擺在臉上的。
可饒是他,也一時半會沒看出這小姑娘在想什么。
黎顯之終于有了一絲好奇,他緩緩的轉身,如遠山的眉動了動:“所以,你是怎么踩塌的?”
沈淺菲:……
咬著嘴唇,她搖了搖頭。
這她怎么知道,如今還是一團懵呢。
“即便如此,又怎樣呢?”黎顯之居高臨下的看著沈淺菲,似笑非笑的,口吻帶著漫不經心。
沈淺菲一噎。
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那又怎么樣呢?
有證據嗎?
她緊緊的攥住了手里的鏟子。
只要她能站在一個沒人看得見的地方,她就可以躲進空間去。
至于之后,到時再說了。
什么都沒有活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