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豐年齡雖然大了,但身體還算硬朗,一直到下午的時候,這個動物園算是逛完了。
洛洛一點都不累,鄉野長大的孩子,這點路程對她來講算什么呢?
更何況是第一次來省城,第一次到動物園,
新鮮感支撐著小丫頭,恨不得回頭再逛一遍。
出門口的時候,沒想到羅浩文和葉曼在門口等著呢。
因為這兩人都有些忙都在加班,上午根本沒時間出來,中午出來倒是匯合在一起,可是動物園這么大還真就不好找。
也去了廣播室,但是今天的廣播壞了,
不能用廣播找人,所以就趕緊又來到門口等著,反正說是要逛一天嘛,下午的時候總是能堵到人的。
還別說真的就等到了。
葉曼的意思是讓他們今天不要回元寶村了,去她家住,不過羅豐怎么可能帶著兩個外孫女去葉家呢,當年鬧得也不是很愉快,有些事情還沒有解決,貿然登門會讓人笑話的,這樣的蠢事老爺子可不會干。
羅浩文分了一間宿舍,是單人的,但是距離省城有些遠,還不方便。
所以羅豐也不準備去兒子那里。
省城距離元寶村其實并不遠,就坐個馬車都能回去。
現在天色還早,他準備買些東西,應該是沒問題。
洛洛癟癟嘴,她是想再玩一天的,
只不過晚上沒地方住啊。
沈淺菲想了想,
就說道,
“要不然我們去住賓館吧。”
羅豐說道,
“菲菲,你外婆還有你媽媽想你了。”
洛洛馬上不堅持了,跟著猛勁的點頭。
于是羅浩文和葉曼也沒有再堅持下去。
又去了附近的商場,買了一些東西。
等他們到元寶村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到西山。
知道羅豐會帶著兩個孩子回來,剛進院子就聞到這低矮的茅草屋里飄出來的飯菜香。
沈淺菲覺得一顆心無比的溫暖和安逸。
她已經半個月沒有見到羅玉芬了,發現她的氣色比之以前又好了許多。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依然握著媽媽的手。
如今的元寶村很平靜,村人們之間也很友好,上面打算要外公繼續做村支書。
不過被外公給拒絕了,他說自己年齡大了,跟不上現在的形勢了,還是讓年輕人來吧。
其實這也是借口,這個職位和村長不一樣,要有資歷和身份的。
但羅豐是真的不想做,并不是找借口。
這樣就挺好的,再過幾年給正式退休了,日子就更悠閑了。
不做支書,
這么多年也過來了,
也不差這幾年,
他覺得還是給有能力的人讓位置吧。
所以對于現在這個環境,沈淺菲還是很滿意的,媽媽暫時就在村子里,每天上班下班,生活忙碌而又充實。
明天要參加匯演,她和妹妹還要去給助陣。
晚上的時候,羅玉芬在洛洛的慫恿下,給家里人唱了一遍她明天要演唱的歌曲。
就是那個唱支山歌……
歌聲婉轉悠揚,每一個字符都好像落進你的心里,無法形容那種天籟之音的感覺。
沈淺菲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媽媽。
方向錯了啊!
媽媽這么好的嗓子,怎么能去教數學呢?
還有一點就是,媽媽唱歌的時候完全沒有了其他的情緒,她會整個人都沉浸在這首歌的世界里,她是用心在唱用感情在唱。
其實這也很正常,如果不是因為感情敏感脆弱又這么豐富,媽媽怎么可能會被沈建明給傷了到現在還沒有走出來呢?
其實羅玉芬也是鼓足了勇氣,才決定去參加文藝匯演。
只因為兩個女兒渴盼的目光讓她不敢打退堂鼓。
渾渾噩噩的時候,忘記自己的身份了,現在腦子清醒一些了,她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并且無時無刻不在痛恨從前自己的懦弱和無能。
不說菲菲,就是洛洛,那么小的人,天天晚上睡覺都拉著她的手,已經好幾年了。
小丫頭本來就是個坐不住的性子,可這件事情,她卻堅持到現在。
從來沒有忘記過。
為了兩個女兒,羅玉芬是硬著頭皮上的。
然后她就發現其實也沒什么。
她本來就喜歡唱歌。
因為歌聲可以讓人忘卻很多煩惱和憂傷。
她唱起來的時候也同樣如此。
因為這樣的表現,沈淺菲一點都不擔心媽媽會怯場。
然后沈淺菲就想起了空間里的那個清心丸。
莫名的,沈淺菲就覺得這個肯定是對媽媽有好處的,她又握了一會兒羅玉芬的手,察覺到媽媽和妹妹都睡熟了,她卻沒有睡意,于是,閉上眼睛,讓意識沉入進了空間里。
冬青雙耳錦繡瓶如今就剩下瓶口了。
沈淺菲決定現在就將它完成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于有一絲疲憊的時候,最后一個碎片已經被她修補了上去。
這些工具各有各的用途,粘合劑沒有靈性,需要沈淺菲自己恰到好處的掌握。
一開始是生澀的,不過現在卻已經是越來越熟練了,如果按照時間測算,沈淺菲覺得她在空間里修補這個瓶子,怕不是已經用了十年的時間。
細算起來就很可怕。
所以說,修古董,就是一個熬時間熬心血卻又對方方面面要求比較高的工作。
當粘合劑與碎片完全彌合在一起的時候,整個冬青雙耳錦繡瓶就已經修補完畢了。
這一刻,沈淺菲的心忽然之間這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有些緊張,目不轉睛的盯著放在眼前的瓶子。
突然,沈淺菲想起來了,上一次她是將鐲子放進神鼎里的。
沈淺菲拿著瓶子走到了神鼎面前,輕輕的將瓶子放了進去。
放進去的那一刻,沈淺菲幾乎是屏住呼吸一般。
隨后,憑空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光罩,眨眼之間就將神鼎給包裹住了,光罩一開始是透明的,逐漸染上了彩色的流光,這流光好像水一樣的在上面流淌。
令人目眩神迷,驚心動魄。
在這一刻,沈淺菲的大腦,甚至都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沒有朝別的地方看,目不轉睛的盯著神鼎。
并沒有過多長時間,似乎也就是幾個呼吸之間,透明的彩色光罩緩緩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