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喜服的新郎竟然蹲在院子里面凝神看著地面,難道地上有金子?還是害羞的不敢進新房?
姜常喜相信,親爹肯定不會給自己找個傻子夫君。
開門,出門,新郎竟然沒反應,姜常喜對親爹都不那么自信了,難道自閉癥?
姜常喜陪著新郎一塊蹲在地上,瞧見了,地上是一串散落的珍珠。
這有點在狀況外呀,想到新郎年紀,姜常喜就嘬牙花子,他們都是小屁孩呢,婚前應該沒有什么情史,肯定不會是定情信物什么的東西。
姜常喜伸出自己的細白小手,對著地上的珍珠彈指,讓兩顆珠子產生碰撞,然后緩緩地開口:“是這樣玩嗎?”
換來新郎周瀾的抬頭凝視,姜常喜心說,總算是看到自己了,不是自閉。
周瀾知道自己娶媳婦的年紀不大,他娘已經叮囑他,哄著媳婦點。
可對方也太小了,小到貪玩的年紀,還在彈球呢。
不過長相挺好看,明明是個小姑娘,還裝出來一副大人的模樣。
姜常喜好像從新郎的臉上看到了生無可戀。
大喜的日子,自己長得也還成,應該是看錯了。
周瀾低頭,看著地上散落的珍珠,也屈指彈了一下。就當哄孩子了。
換成姜常喜一臉的生無可戀,她懂了,真的懂了。
這新郎貪玩,還彈球呢?往好處想,巨大落差之下,沒心沒肺的也好。
新婚,小兩口在院子里面彈球那是什么樣的體驗。
姜常喜覺得冷,這新郎不是少年,是個孩子,她嫁人了,可得把孩子他爸先拉扯大。
周瀾覺得暖和,雖然新媳婦貪玩了點,可好歹有人給他作伴了。頂多他以后多護著點媳婦就成。
彈球就彈球吧,家里珍珠還是有一點的。
大福送走了哭哭啼啼找姐姐的小舅爺,回院子就看到小姐同姑爺在玩彈球,頓時就傻在那里了。
她們姑娘帶大了小舅爺,還要帶大姑爺嗎?
周瀾同姜常喜一塊看向進院子的大福,然后默契的撿起地上的珍珠。顯然都不想在下人面前丟面。
大福行禮:“奴婢大福,見過小姐,姑爺。”
跟著改口:“奴婢大福,見過老爺夫人”
別說姜常喜,就連周瀾嘴角都抽抽了,囧的很:“我還沒有功名,這府里還有老太爺,二叔一家,稱呼大爺,大奶奶就成。”
大福眼角偷瞧自家小姐,然后討巧的開口:“聽大爺的。大福祝大爺考運連連,功名早晚都有的,早晚您都是老爺。”
看著挺穩重的丫頭,竟然還是個討巧的。嘰嘰喳喳的,院子也不冷清了。
姜常喜這才開口,問的是周瀾:“這珠子。”
周瀾把珠子收起來,遞給姜常喜:“是母親的珠鏈,你喜歡就收著。”
大福在邊上松口氣,還好,姑爺沒有怪罪。
姜常喜別別扭扭的:“謝大爺。”這稱呼,聽的自己好牙磣。
周瀾也別扭,丫頭叫自己大爺就算了,為什么夫人也這么稱呼。這個得慢慢教。
大福跟著行禮:“主子進屋吧。”這個稱呼好,討巧還方便,主要是不出錯,還能同小姐對姑爺的稱呼分開。
新房,微弱的燭光下,一對新人互相打量,燈下看大多都是美人,誰讓光線不給力呢。
姜常喜挺滿意的,眉眼開闊,挺鼻薄唇,潛力股,好好長,不出意外,不至于殘了。
當然了最好鍛煉鍛煉,稍微減減肥長點個頭。貌似只比自己高了那么一點點。
周瀾也很滿意,雖然性子貪玩,可看上去不像是孩子明眸善睞,雙眉帶著英氣,端莊大氣的姑娘。皮膚還很白皙,唇色粉嫩。
然后就羞澀的把頭低下了,他不是好色之徒。怎么能亂看。
然后想想,自己媳婦小,他若是羞澀了,誰哄媳婦呀?
周瀾還得抬頭看著媳婦,努力板正的說道:“你餓了嗎,我讓人準備吃的。”
這個年紀除了玩,就是吃,也沒錯。
姜常喜輕輕頷首:“嗯。”
然后屋里,屋外,周瀾都沒有找到他們家的下人,略尷尬:“我去給你拿吃的。”
姜常喜伸手把人拉住了。
周瀾挺害羞,看看四下,以為空空的院子,只有兩個小姑娘害怕了:“你別怕,我不離開這里。”
也不知道誰怕,姜常喜看向大福。
大福變戲法一樣,從新娘的箱籠里面拿出來好幾盤子點心,連水果都有了:“主子們,先墊墊肚子。”
姜常喜同周瀾都餓了,兩人坐下,一口茶水一口點心,吃了多一半。
坐在一張桌子吃飯,很促進感情的。
周瀾:“從小到大我一直隨父親在任上,父親亡故之后,我就在莊子上給父親守孝,老宅這里我也不是很熟悉。”
也就說,下人都在忙什么,他其實不明白,估計也指使不動這里的下人的。
姜常喜:“沒關系,明天見過長輩后,總會安排的。”
周瀾淡淡的惆悵,但愿吧。
家里的事情先要同小媳婦說,又怕嚇到了小媳婦。嘆口氣還是先等等。
吃過點心,漱口,周瀾不好意思,到了自家,竟然讓媳婦帶飯了:“你想要玩什么。”
大福在邊上著急了,自家小姐給姑爺的印象很貪玩嗎?夫人知道會著急的。
姜常喜一點不想玩,半遮著袖子,打個文雅的哈欠:“你怕是也累了一天了。”
周瀾秒懂,媳婦困了:“我就在東廂,你有什么事情招呼我。明天家里就不會這么亂了,我身邊有兩個長隨的,舅舅同舅媽來了,我怕怠慢了舅舅舅媽,讓他們過去伺候舅舅了。”
姜常喜點點頭:“我記住了。”
多乖巧呀,至少周瀾就是這么想的。以后自己一定要多護著媳婦一些。
周瀾一步三回頭的走了,看模樣,很不放心這個媳婦。
大福:“小姐我伺候您歇下。”
姜常喜:“你去幫著姑爺把東廂收拾好,燭火點亮堂一些,點心也給姑爺拿過去。也早些歇著。”
大福躬身:“是”
大福再進來的時候,姜常喜已經歇下了。結婚,在什么時候都是非常累人的事情。
大福心說,自家姑娘心寬,這都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