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哦?這么自信。”陸仁甲頗有些驚喜,捻著花白胡子笑道:“那好,元兒,我先考考你。”
頓了頓,道:“道林養性第二章最后一段,背給我聽聽。”
陸元清了清嗓子,搖頭晃腦道:“暮凡氣冬至起于涌泉,十一月至膝,十二月至股,正月至腰,名三陽成。二月至膊,三月至項,四月至頂。純陽用事,陰亦仿此……”
陸元背得行云流水,中間都沒有斷過,顯然昨天很用心地背了。
“瀅瀅,你來背上七竅病·面藥第九中的澡豆洗手面方。”
“澡豆洗手面方,治面黑不凈。取白蘚皮、白僵蠶、川芎、白芷、白附子、鷹屎白、甘松香、木香各三兩......”
待楚瀅瀅也流利地背完了,陸仁甲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正色道:“元兒,瀅瀅,從明天開始,你們輪流跟著福承去出診吧,單日由元兒去,雙日則由瀅瀅去。”
聽了這話,楚瀅瀅一怔,感到有些驚訝和意外。
陸元的反應卻相對而言激動多了,手舞足蹈地歡呼起來。
陸仁甲又道:“不過,《千金要方》還得接著往下背,這兩天記得好好背誦上少小嬰孺方上·驚癇第三,后天下午我還要考查。”
話落,他便轉身離開了大堂。
黃昏之時,崔云灝照常來濟世堂接楚瀅瀅回家,路上,楚瀅瀅跟他說了明天開始她要隨陸福承出診的事。
說完,楚瀅瀅又補充道:“我是每逢雙日去,屆時可能會很晚才回來,你還是別來接我了。”
崔云灝不置可否,咳了一聲,道:“以后看情況再說。”
第二天,崔云灝還是日復一日雷打不動地來送姐姐出門接她回家,有時候姐姐回來晚了,他也等得趴在桌子上都睡著了,楚瀅瀅怎么勸他也不聽,也就只好由著他了。
一眨眼就到了除夕夜,楚瀅瀅和崔云灝一起來了濟世堂,與陸家人歡聚,熱熱鬧鬧得吃了頓團圓飯。
席間,楚瀅瀅興起,陪陸仁甲和陸福承爺倆小酌了幾杯。
她酒量比較差,三巡過后已有微醺之意,原本極是澄澈的眸子,此時仿佛飄蕩著一層霧氣,略顯迷濛。
雙頰泛起了兩片酡紅,好似涂了胭脂一般,紅馥馥的,倍增嬌艷。
陸大娘見了,忍不住調侃道:“瀅瀅已經長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的,也不知以后誰家有這么大的福氣,能娶了你當媳婦。”
說著,有意無意地瞟了自家兒子一眼,奈何陸元只顧著低頭撕雞腿,吃了滿嘴油,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眼色。
楚瀅瀅聞言靦腆一笑,羞紅了耳根。
陸大娘嘆了口氣,也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兩個人一直待到了亥時,楚瀅瀅酒已醒了不少,才牽著崔云灝回到家,洗漱一番后各自回房睡下。
后半夜,楚瀅瀅忽然夢見了上輩子發生的一些事以及一位故人——大皇子段賡,即前世的太子殿下,她的夫君!
醒來之后,大汗淋漓,連枕頭和床單都濕透了。
她很清楚地記得自己夢到一幕場景,皇宮中正在舉行一場隆重的儀式,段賡正式被冊立為皇太子。
而宣制官宣讀的冊立日期,正是永泰三十一年元月初一。
也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