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謙也舉起酒杯,兩人碰了一杯,他仰起脖子猛灌了幾口,才笑道:“師哥所言極是,我也正是這么想的,咱們將來確實要多聚一聚才是,以免彼此生了嫌隙,互相看不順眼。”
蔡驚鴻心下竊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輕輕放落酒杯,緊盯著他道:“裴師弟所言不差。只是,我們兩人之間雖然不曾生過嫌隙,但若是別人恐怕就另當別論了。”
裴景謙知道他說的是誰,忽然輕輕一拍桌子,杯里的酒跳了幾下,義憤填膺地道:“蔡師哥,師弟實在替你感到氣憤,才特意約請師哥來這里一聚,告訴你一些真相,免得師哥日后再被那曾敬賢謀害。”
蔡驚鴻聞言立馬作出一副驚愕的樣子,道:“哦?師弟這話是什么意思?”
幾杯酒下肚,裴景謙開始吐露真言,情緒有些激動地站起來,道:“曾敬賢這個家伙,的確蠢笨粗暴,就說前幾日他在課堂上和師哥吵嚷一事,您知道當時他為什么這般惱怒嗎?”
蔡驚鴻用食指抵在下顎處,沉吟片刻,拱了拱手道:“我當時也是被罵得一頭霧水,不知其中緣由,勞煩師弟明示一二。”
裴景謙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一砸,怒不可遏道:“師哥您有所不知啊,上次月考,我親眼看到曾敬賢偷偷摸摸地溜進了夫子的書房。
然后趁課間出恭之時,把我拉到茅房去,偷偷告訴我,說他已經曉得這次月考的題目了。
我自然不信,以為他在耍我玩,沒想到他卻十分嚴肅地說,他是在夫子的書房里偷看了考卷,絕對靠譜。
大家都知道,只有月考成績排第一名的才有資格在下個月與宋夫子一起去詁經jing舍講學,所以曾敬賢才不擇手段地想摘得考試的頭籌,實在卑鄙無恥啊!”
蔡驚鴻聽得連連點頭,想了想,道:“可是,宋夫子監考的時候不是發現有學生作弊的現象,并且已經查明了是曾敬賢考前泄題么?這件事跟我又有什么關系?他干嘛跑過來找我吵架呢?”
裴景謙忙道:“師哥,事情是這樣的,曾敬賢當初從夫子的書房出來的時候,正好在半道上看到你,便一口咬定就是你到夫子跟前告狀的,我勸了老半天,他卻根本聽不進去,說是一定得找你好好算一賬,所以才鬧出了這么一出。”
蔡驚鴻聞言微微頷首,道:“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啊,要不是師弟你現在告訴了我,我可能打死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過,話說回來,那天我的確在走廊上看到他了,不過我當時左手被劃破,鮮血直流,一心只想著出去找醫館包扎,根本沒工夫管他是從哪出來的,怎么可能知道他有沒有偷看考題。
再者說,向夫子告密這種事,豈是我蔡老大的一貫作風?”
裴景謙道:“沒錯,我也是這么勸他的。可他非但不領情,還把我罵得狗血淋頭的,因為這事,他耿耿于懷,每天琢磨著該怎么報復你呢。
下個月,宋夫子會帶我們三個弟子一起去詁經jing舍講學,他之前偷偷告訴我,無論如何必須得設計誣陷你一番,教夫子也罰你留在書院面壁思過。
我擔憂師哥中計,所以特意設宴約請師哥,給您提個醒,曾敬賢這家伙委實是小肚雞腸,陰狠毒辣,蔡師哥千萬不要中了他的圈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