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城,目前還是平靜的。
但程靈已經開始分批處理起了她那些得自冉氏商隊的物資。
一部分她還留在程宅內,一部分卻由洪廣義駕車,她親自跟車,趁人少時悄悄運出了城外。
此外,她也在不停地將近段時間分得的銀錢兌換成其它各種物資。
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藥材。
最近的天氣每天都有雨,
不過比較好的是,雨一般是在傍晚下,上午往往還能再出一場太陽。所以,程靈的太陽能量得以健康循環。
于是,她除了站樁打熬自身,習練武功,
練習對真氣的掌控,每天也會再抽出一段時間來專門炮制藥材。
畢竟她的太陽能量在制藥方面有奇效,
不用可就浪費了。
程靈記得不少的中成藥配方,她就按照應急程度、常用程度、實用程度為排序,逐一地對它們進行了配制。
首先,是亂世必不可少的止血藥、跌打損傷藥。
她背包空間里的兩顆云南白藥保險子都已經沒了,這種急救藥則尤其必須想辦法再制。
云南白藥和保險子的配方都是保密的,這個程靈也不知道,她倒是知道一個傷科保命丹,是她師門秘傳的藥方,眼下就可以配制應用起來。
其次是金瘡藥,外用的金瘡藥也不能少,不過這個程靈沒有親自配制。
她只是將藥方和配制方法傳授給了穆三娘,又親手炮制處理了其中一味主藥,接下來就由穆三娘帶著程大妮處理制藥。
穆三娘看到程靈拿出這些自己不知道的藥方,就有些眼眶微紅,懷念起了穆老爺子。
“是你外公教你的藥方是不是?以前我在他身邊時,他說這些藥方傳男不傳女,
精深的都不許我學,
只許我跟你外婆學些皮毛。沒想到他倒是會悄悄地教你。”
程靈道:“阿娘,
外公肯教我,
其實也是在疼你啊。我雖然是男孩子,但我姓程,又不姓穆。如果我不是你的孩子,外公他老人家才不會理我這根蔥呢。”
這話頓時就將穆三娘逗笑了,笑罷了她又看著程靈微微出神。
什么男孩子啊,這明明也是個小娘子啊。
可是從親到疏,從遠到近,甚至是程靈自己,都只將自己當做男兒。
眼下還好,往后她再長大些,可要怎么辦呢?
穆三娘心有隱憂,卻無法訴諸于口。
武館的弟子們有時候也會幫著曬藥材,洗藥材,切藥材,做些雜活。
有人幫著處理雜事,程靈只親自制作最重要的一些藥物,因此事情雖多,一切倒也都能有序處理。
她還購入了一批濁酒,親自將其蒸餾成酒精。
這個程靈就沒有再叫別人參與,而是全程親手制作。
因為在這個時代,
清酒價格昂貴,酒精的蒸餾技術如果用到釀酒上,必然是一大殺器。程靈知道這個東西的價值,所以不會隨意傳播。
不過即便是有意保密,當高純度的酒精被蒸餾出來以后,那種無法控制的酒氣還是引來了不少探究。
至少,程宅東邊的鄰居家,就沒忍住派了人來問。
他們家也就是穆三娘曾說過的,家里老太太身邊還跟著小丫鬟,家境特別殷實的一家。
洪廣義開了門,引了那家管家進來,程靈當時已經將蒸餾房的門窗都緊閉好,她走在前庭的練武場,隨手就拿起架子上一桿長木槍,像是試手般對著前方隨意一投。
長槍如飛龍,呼嘯而過。
帶起的凜冽風聲擦過了郭家管事的耳畔,而后嗤一聲,落入他身后六尺遠的泥地里。
槍桿入地足有三尺深,槍尾在空氣中晃動,仿佛還帶著一些嗡嗡之聲。
隔壁家的管事驚呆了,他抖著腿,顫著唇,幾次三番欲說話,卻竟然什么都說不出口。
直到程靈問:“貴主人可是有事帶到?”
郭家的管事哆哆嗦嗦,終于說出話來:“我、我……小的,我、我家大郎請問,請問郎君家里可是有好酒?如果有,賣、賣不賣?”
程靈道:“有好酒,但不賣。”
就是這么簡單干脆。
郭家管事得了她的準話,卻簡直像是接住了一柄落下的鍘刀般,頓時長吐一口氣,半點也不敢糾纏,連忙就說:“是,是,小的這就回去回話。”
話落,弓著腰退了一步,轉身就跑。
那速度,說一句身后像是有猛獸在追,也差不離了。
練武場上,有少年頓時捂著嘴,發出了偷偷的笑聲。
郭家管事回家后,是這樣跟主人家苦勸的:“惹不起那家,那一群小伙子,血氣方剛的,誰見了不覺得嚇人?”
又說:“那個程館主,更是恐怖。一柄木槍,就那么隨手一甩,好家伙,就能全部插到地里頭……”
一邊說,他還一邊用夸張的動作比劃。
聽得他們家的老太太一驚一乍,連連捂胸口道:“哎喲嚇死個人,我就說不要去打交道,他都敢當街殺人,又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大郎啊,快打住你那些念想吧!”
恰逢軍中做文書的三兒子回來,指著在酒樓做掌柜的大兒子就訓:“大哥,你可真是豬油蒙了心!知道那是什么人嘛?你就敢去招惹?”
人的名樹的影,至如今,程靈的兇名已經傳得赤霞城上下皆知了,這就是揚名立萬的好處。
程靈于是得以繼續在一個明明暴風環伺的環境中,又相對安穩地發展著。
她有兩個隨身小空間,采集空間只能裝載采集之物,目前容量還比較寬松。
背包空間倒是能裝載外物,可惜一共只有一個立方的大小,擠擠挨挨地存了她原先的背包物資以后,就只剩大概0.6個立方了。
程靈往里頭裝了一袋精挑細選的水稻種子,又裝了兩小袋共五十斤的粟米,然后就是各類的成品藥物,還有一些重要的生活物資。
熟食點心也放了一些,新蒸餾出來的酒精也放了幾大瓶。
除了這些物資的收集和存放,程靈此外還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通過洪峰聯系了金水幫原先管船務的一名堂主,借他之力,買了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