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傳界,北王異常不安。
「東王兄,飛梁的情況不對,」北王急匆匆的沖到東王的客院,「大破呢?大破,趕快向魔神大人求救,南王、流火和飛梁他們遇到危險了。」
「別急別急!」
東王一邊安慰一邊朝大破道:「大破,快替北王向魔神大人求援。」
「稍等!」
東王的契約月詭大破對準月華所在的方位,以蓮花手印對準額頭,沒一會一道幽光沖天而上,「已經向魔神大人求援。」
至于會不會救援,就不是它能管的了。
它也傷著呢。
大破難得的慶幸自己還傷著。
魔神大人之下,它們四大月詭,先是異童,再是赤天,現在是飛梁……
大破甚為唏噓,曾經的它們多厲害啊!
誰能想到,短短十多年就這么一敗涂地了?
「坐吧,我們先等等!」
東王扶著面色蒼白的北王坐下,「南王在呢,他不會看著飛梁有事的。」
「我就怕……,他也有事!」
通過契約之鏈,北王感覺飛梁正處于生死邊緣,「顧成姝這么巧的回浮元界,英雄會這么巧的在靈界開,就算肖御不會做什么,無恙和無傷也不會不做什么。
凌云宗的宛玲瓏胸有溝壑,也許早就張網以待。」
東王嘆息一聲,不說話了。
北王看了一眼大破,有些話到底又按了下去。
他們敗得如此之快,與魔神大人的瞎來,有很大的關系。
「東王兄,要是飛梁出事,我……」
他只怕就要步南王后塵了。
異童隕落后,南王過得多艱難啊!
魔神對他們本來就不放心,再加上聯盟新研的阻斷丹藥……
「我等四王,在跟著魔神大人打天下的那天起,就沒有想過其他。」
北王希望這些話,大破能幫他傳給魔神,「肖御妄想用那什么阻斷丹藥離間我們與魔神大人的關系,簡直無恥之尤。」
偏偏魔神還信了。
這讓他們到哪里說理去?
肖御可能接受其他詭修投誠,可絕對不會接收他們的。
東南西北四王,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西傳道門修士的鮮血。
「東王兄,你說我們是不是發個聯合申明,痛斥肖御?」
「可!」
東王點頭,「我們可以讓我們的人手,在各界主要坊市貼上痛斥公告。」
「嗯嗯,這個辦法好。」
北王高興了,不過他高興了,魔神就不高興了。
收到大破傳來的消息,它獨立骨塔,不知道自己該想什么。
算時間,南王和流火、飛梁他們應該才進浮元界未久,這么快就遇險,那……,絕地之門不是暴露,就是他們同在絕地之門內遇險了。
飛梁有險,南王和流火如何了?
他們若是都死了……
魔神有些不敢想,不愿想。
他們若是死了,它的四王就只剩兩個了。….
怎么這么快就兩個呢?
雖然四個也并不多,可是,他們都是只差一步,就可踏上仙級的呀!
他們是這方世界最頂尖的存在,按理說就算死,也該是山搖地動、日月無光才對。
現在的浮元界,是地動山搖、日月無光嗎?
魔神深深嘆了一口氣。
它懷疑不是。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除了坊市上的修士略有感應,千多里外的神意門都沒感覺。
所有一切,都被蘇源按在九方機樞陣中。
被宛玲瓏逼得不得不反擊的南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窮途末路的他看著屬于他的劍氣,就那么化成無數道,陪著玲瓏塔朝他來了,臉上閃過一抹絕望。
十面埋伏恐怖如斯,哪怕魔神在此,也只有死路一條。
而他……,真的能投誠嗎?
「住手!」
南王突然大叫出聲,「我知道魔神的很多秘密,你們放了我,我……我可以告訴你們所有一切。」
「是嗎?」
蘇源雙手連動,幻道一轉,所有飚來的劍氣順進了一條幻道。
他打算讓它們飛一會,只要南王提供的消息,真是大家需要的。
「那就說說看。」
「我說……」
南王稍松一口氣,他真的頂不住了。
流火死了,契約之鏈松開,但是莫一夫幾個,全在他們彼此的內斗中隕落,現在只剩他和……和那個藏起來的飛梁。
飛梁是化神境后期,如果真的隕落,騰起的靈氣團絕對會比流火它們的大。
他一直在坑里,看得清楚,這里根本就沒有屬于飛梁的靈氣團。
「北王的飛梁還在這里,找到它殺了它。」
什么?
叮叮叮
柳蕓原本不想出手的。
她想看著徒孫和宛玲瓏出手,他們兩個配合足夠了。
但現在還有一個飛梁啊!
如果南王不說……
蘇源迅速配合,一瞬間,除了南王所立方位,無數劍氣‘咄咄,而下。
本就傷上加傷的飛梁目眥欲裂,不惜一切的沖向南王。
雖然它不是他的靈主,可是真說起來它也算他的主子,它都沒有拉扯他,想活命它理解,那么多消息不賣,憑什么賣它?
飛梁不知道,南王決定反水投誠的那一刻,最忌憚的就是它了。
而且,他也不覺得,飛梁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賣西傳和魔神的消息。
正所謂無毒不丈夫。
當年為了性命,他能投它們,如今為了性命,他當然也能……
沖來的飛梁被他的靈光護罩彈了出去。
來自坑底的劍氣為之一歇。
「南王,殺了它,殺了它我們就完全相信你了。」
梳好飛天髻的顧成姝扯住蘇源。
她不想要南王的投誠。
西傳那邊,他們有人,不稀罕這個南王。
雖然肖盟主沒有跟她細說是哪一位,可是,對方的身份地位,可能絕不次于南王。….
如此,這個南王還是殺了吧!
蘇源在剎那間明白她的想法,沒有猶豫的配合。
「你敢發誓?」南王目光閃爍。
「我當然敢發誓!」
「你……,你娘是戰神殿薛姹?」
「是!」顧成姝應了,「不過在我最需要父母的時候,他們都沒要我,閣下不會以為,我會因為他們的仇而仇吧?」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你為何……?」
「時也運也,恰逢其會!」
真的是這樣嗎?
南王感覺不是。
他看過她的所有資料,這個臭丫頭有種特別的隱忍,如果真的只是恰逢其會,而不是刻意追蹤,她怎么可能發現吸靈魔尸?又怎么可能連魔神都能陰了?
如果魔神不是被她氣得失去理智……
怎么會有六月十五?他又怎么會出現在浮元界?
還有肖御,他更不可能在她失蹤之后,那么向全天下公布她的功勞,公布幾百年來,截魔臺所有死難之人的資料。
「好!我相信你。」
不相信也不行!
南王現在要的是喘下這口氣,活到明天。
只要活著走出這個破坑,肖御也好,魔神也罷,愛怎么打怎么打,他就是自由身了。
南王緩緩的走向艱難想要爬起的飛梁,「知道我為什么反水這么快嗎?這都是你們逼的,你們逼的。」
飛梁:「……」
它的脖子在之前的幾波元嬰自爆中傷著了,要不然……
飛梁不愿意浪費元力,跟他玩嘴上的爭論。
它努力的想要把此間的一切,通過契約之鏈,告知北王。
北王會替它報仇的。
魔神大人會替它報仇的。
南王身后的家族,一個也別想活。
所有人都要給它陪葬。
「你們覺得我有異心,左防右防,千防萬防,現在好了……,告訴你們,我還就是有異心了。」
南王覺得可笑,他終于走到了這一條路,「你以為北王能幫你?」他冷笑一聲,「北王和本王是一樣的,你死了,他很快就要想后路了。呵呵,或者這一會他已經在想后路了。」
不可能!
飛梁不相信他。
但是,心里的某個地方,又覺得他是對的。
「你們……完蛋了。」
南王調轉身上的靈力,勐的一掌拍出。
巨大的精純靈氣團騰起。
「師姐!」
顧成姝大喊一聲的瞬間,一直蓄勢待發的玲瓏寶塔,被宛玲瓏一下子朝南王砸了下去。
「你們…?」
南王想過她們會狗,可是沒想到會如此的狗。
他憤怒尖利的聲音,從玲瓏寶塔里傳出來,「你們說了,會相信我。」
「是!我們是說了,可我們沒說不殺你啊!」
玲瓏寶塔在他的掙扎中稍稍化大,宛玲瓏很快幾個手印打下去,玲瓏塔中騰起一股子幽幽之火,「南王,傾盡三江之水,也洗不盡你手上沾滿的鮮血。」….
聯盟怎么想,肖盟主怎么想,宛玲瓏都不管了,「到了浮元界,你還想活著走出去?做夢!」
「我……我有你們想要的所有一切消息。」
南王痛苦大喊,「柳蕓,她們沒腦子,你也沒有嗎?」
「腦子那是什么東西?」
柳蕓聲音涼涼,「不好意思,我的腦子這一會好像離家出走了。」
留下南王,他們應該能套點東西,可是這老家伙,能完全信嗎?
大家最終還是要一個一個的試。
試的過程中,可能就會掉進某一圈套里。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若是讓南王喘下今天的這口氣,讓他從地坑中出來,一旦脫離九方機樞陣,哪怕浮元界留守的三大化神齊至,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完全拿住他。
一個不好,讓他瞅到空子,跟他們玩同歸于盡……,那就更慘了。
柳蕓很欣慰,這幾個孩子能配合默契,「你沒機會等它回來的。」
南王:「……」
一口血從他嘴巴噴出,無數血點助養更多的火來。
「顧成姝,你發過誓!」
「是啊!」顧成姝沒否認,「不過
,我發了什么誓呢?」
「……噗」
他整個人盡都化了火。
身處玲瓏寶塔中的南王,此時連靈嬰都被禁錮在身體里,陪著身體一起燃燒。
「我詛咒你們,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所有人都不得好死……,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聲音越來越低,終至消失不見。
半晌,一捧骨灰伴同兩枚儲物戒指,從玲瓏塔中落下。
宛玲瓏伸手一抓,儲物戒指落于手上,骨灰揚揚撒撒盡落坑中。
天地間一股子暴戾之氣,在落下的骨灰里,升騰而出。
「散!」
柳蕓一掌轟下。
「前輩,這樣就行了,我們家有吃它的噬魂鼠。」
宛玲瓏在她第二掌就要轟下時,連忙摸出一個黑罐,「收!」
「哈哈,倒是忘了。」
正在應劫的刺猬可不知道,它又有糧食了,還好多好多。
又是一聲炸響打在它的腦袋上。
刺猬名副其實的成了一個小刺猬,全身的毛全都炸著,朝天吐出一個黝黑的小盾,生生的擋下一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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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很聰明的沒有擋下全部。
團團不會讓它那么輕松過的。
與其讓它加碼,還不如它先受著點。
不過,刺猬顯然低估了這第八道雷劫,此時,它全身炸的毛好像都被雷光點亮了,整個鼠全都成了小亮鼠。
香香的肉味很快就被鼻子聞到了。
刺猬連忙大吐氣。
伸出的舌頭,把扎進體內的雷力,一根根的吐出。
天上,更厚的劫云處,根本就不是完整的。
它們在一次次的發出超大的亮光,點亮整個問天峰,偶爾好像把凌云宗都點亮了。
但是個人都能看出,這個天上的‘亮,云不是完整的。
雖然它們好像黏合的很快,可是,不時閃過的劍光,把它們分成一塊又一塊。
完成那邊大事的顧成姝和宛玲瓏,帶著柳蕓和蘇源一起回宗的時候,就看到那‘亮,云中,喬雁發髻飛舞,又英又颯,神武異常。
「沒想到……,還能這般應劫。」
柳蕓突然懷疑自己老了。
這些孩子一個個長得都不太對勁。
她一點也沒注意到宛玲瓏和顧成姝、蘇源,在看到喬雁這般應劫時,都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尤其顧成姝和蘇源,彼此對視的時候,都有種生無可戀之感。
啊啊啊,未來,他們是不是要比喬師姐過得更難?
「喬雁可比鳳瀾虎多了。」
柳蕓咽了一口唾沫,終于把目光給了自己的徒孫兒,「蘇源,以后學著點。」
蘇源:「……」
哭唧唧,早知道就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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