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猜著了。”
天穹之下,碎云依舊,不同的是,每次波紋閃過的剎那,都可看到外面的萬千星辰,夜晚讓星星更加明亮。
肖御幾閃站到顧成姝面前時,她也正在算計這些月詭出手的軌跡,“接下來,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如何應對?
顧成姝的眉頭蹙了蹙。
她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指揮這場戰事的魔王是個有腦子的。
只這一招,就把他們原先的布置廢棄了大半不說,還成功的讓他們承受長達半年的心理煎熬。
這是本事啊!
不過……
相比于有腦子的,她倒更怕對上沒腦子的。
若它們打的毫無章法,她還無從下手,但現在……
“諸位前輩,如果你們是主持這場戰事的魔王,未來的半年,你們會怎么做?”
這是他們問她的呀,現在甩回來……
肖御和老賈幾個互視了一眼,略有無奈。
“我先說吧!”
洛萱干脆利落的放出他們臨時加繪的簡易地圖。
能走到如今,他們當然也是有腦子的。
來問顧成姝,也只是因為,她比他們更早的預判了月詭的行動軌跡。
“如果我是指揮這場戰事的魔王,接下來半年,還會依次往西,讓修士一方不得不跟著我的屁股走,但弄老花樣的同時,也要給修士一點喘息的空間,以防大家破罐子破摔,干脆不管天上的動靜了。”
四天了,她現在就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
但是,很明顯,大家都還想掙扎掙扎。
只是這種掙扎,能不能成功,實在不好說。
洛萱無法猜測,天外的月詭,現在弄的這一切是不是只是騷擾。
如果這樣,那它們真正的大招,肯定是熟悉這方空間壁壘后,重選地方,在百年禁制消失的那天,一舉破之。
洛萱心累。
它們若是這樣干,他們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布陣,根本就是被人家當猴耍。
“我的意思是,我會在往西再跑一段時間,回頭重來。”
洛萱在心里嘆氣,“我要讓修士不得不老實布陣,甚至在有了希望后,拆棄曾經在秘界的其他布置。畢竟對修士來說,守株待兔的打,和沒有預兆的打,還是守株待兔的打,更有把握。”
眾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實在覺得這家伙心夠黑。
今天也確實有人提議,拆天星火山和千翼沼澤的大陣,先固這邊。
“但是照它們這樣干,我們的大陣怎么算,都顧不來。”
洛萱被大家看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所以我沒法子,只能來問你,成姝,你要是指揮這場大戰的魔王,你會怎么干?”
顧成姝:“……”
她們的想法高度重合啊!
“咳!”
她在大家都看過來的時候,清了清嗓子,“我想請神算子一通前輩算一算!”
啊啊?
不同于肖御,老賈幾個都想到了玄武城的天機子。
不是他們不信,而是這種攸關一方宇宙氣運的大戰,再厲害的神算、天機子都不管用。
天機是朦朧的,就算把命搭上拼死算了,也只能看個大概。
曾經的仙界,就有一位天機子在大戰來前感覺不對,拼死一算。
可是最終,仙界還是沒能逃過破敗。
而他自己也隕命在大戰來前。
后一任天機子是魔劫過后成長起來的,他也努力的想用他的方式為大家尋得一線生機,力主往三十三界送人,聯合三十三界的修士,他選的都是命中有壽,靈根相對也還不錯的小娃。
可是,一次又一次……,死了多少他們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天機子一年更比一年白的頭發,更加佝僂的腰,直到顧文成的魂火穩下來,他才好像完成任務般,樂呵呵的去當藥園的移動靈石。
他再也沒有走出來,就死在了那座藥園里,事后,洛萱親去探查,發現他是油盡燈枯。
可他是玉仙修士啊!
玉仙的十萬年壽,連四萬都沒活到。
“這個……不好算。”
洛萱忍著心頭的難過,澀聲道:“月詭還不算我們這方世界的生靈,天機飄渺,強算的后果可能不是你想要的。”
“我沒有要算月詭的意思。”
柳仙子每次算的時候,都看她呢。
顧成姝道:“月詭分五路,我們也分五處,”她道:“我請一通大師,算我們五人最近的運勢。”
眾人都呆了。
還可以這樣干嗎?
好像不錯呢。
相互對視的時候,他們的眼睛越來越亮。
“哈哈哈,我這就讓一通過來。”
肖御一溜煙的跑了。
“怪不得肖盟主一直說,你的腦子比你的戰力厲害!”
司瑤笑瞇瞇放出一個飛毯,“來來來,都坐著等吧!”
坐著省力。
她知道,最近幾天大家的神經都繃得太緊,長此以往不是好事。
現在雖然離問題的解決,還有好一段路要走,但能輕松一時是一時。
“嘗嘗,這是我在秘界采的野茶,味道超好的。”
司瑤又當場煮茶,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
“離秘界開啟還有半年,我們盡力便好,其他……,看老天的意思吧。”
司瑤想要勸慰大家,“說起來,秘界正融于我們這方宇宙,天道不想再次崩潰,就得……”
“生命有消亡,宇宙同樣。”
老賈一口打斷,“真要看老天的意思,這世上早就沒了我們。”
他是魔劫過后,最早一批成長起來的修士。
親眼見證無數認識不認識的前輩高人,拼死在最前線上。
“我們修士就是不想承待天命,才開始修煉的。”
他們一點點的跟天搶命,搶到如今,“天道宇宙的盛衰,自然也是能夠搶救的。”
就好像成姝幫這方天地圓滿一般……
“說起來,月詭——全身都是寶。”
老賈一口把茶干盡,“我們的仙界被它們打壞了,我們再把它們打死在新認的仙界,也算是天道輪回的一種了。”
他們干的是順天應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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