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驟雨不勝防

第五十二章:愛意是謊言的吻

第五十二章:愛意是謊言的吻最新網址:“噗嗤……”溫修捂著嘴背過身去,不敢再看謝九川第二遍。

謝九川單反手勾著西裝,站在山崖邊,看著薄霧輕起,圍繞山林的景色。

連城燈光萬家通明也被這一層縹緲的霧氣所籠罩,朦朦朧朧的,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透來,如癡如醉。

這么美的景色,溫修真不該笑,只是……

謝九川頂著一個巴掌印走來,背頭被風吹下來,散落在額前,又恢復了幾分少年風華。

那個右臉上的巴掌印太過于清晰,乍一眼看還有些腫,有些破壞了謝九川整張俊臉的美感和協調感,溫修很難不笑。

看來某只小貓咪被才住了尾巴,這爪子夠利。

“真狠啊。”溫修看了看四周,這是半山腰,旁邊建了涼亭,這兒是佛陀山的最佳觀景店,再往上走樹木愈發高大密集,壓根看不清下面說明情況。

分了兩條路,一條是山路,專門給那些健身爬山的人走,約摸著兩三個小時爬上去,另一條就是這條公路了。

大半夜的沒人來,虞歡那小妮子是真狠,把車給開走了,謝九川才不得不打電話給溫修,讓他來接自己。

謝九川坐上車,想到唇邊殘留的柔軟和口紅,以及虞歡那氣急敗壞的小女人模樣便蕩漾,嘴角微微勾起,心情愉快。

“被打了還這么高興?老謝你該不會是有什么抖m體質吧?”溫修系好安全帶調侃他。

謝九川笑容微斂,淡淡道:“開你的車。”

溫修嘆著氣搖搖頭:“愛情啊愛情啊。你下次帶人來可以帶上山,佛陀觀有一顆菩提樹,被當做姻緣樹了,想要月老給你牽紅線就去求一求,掛上去,在一起之后還能還愿,觀里面的人會發給你金邊的姻緣帶,上面有觀主親自寫的祝福語,你們再各自寫上名字替換掛上去。”

謝九川瞥了他一眼:“很熟悉啊,跟人溫伊來過?”

“嗯。”溫修平穩地開著車,眼里的柔情在提到那個女孩的時候格外蕩漾,“是神聽到了我的祈求,可憐我,才讓伊伊答應我。”

“你已經跟法院提起了離婚訴訟,要求葉枚凈身出戶是嗎?”

“是。我的一切都是伊伊的,她別想帶走分毫。”

葉枚跟了他八年,到最后帶不走一分錢,還會名譽掃地。

溫修又說:“謝謝你為我找的離婚律師,改天請你吃飯。”

窗外的樹葉烏壓壓的一片,迎風招展,張牙舞爪的,稀稀落落的聲音仿佛一場雨。

“然后呢?”謝九川手背撐著下頜。

“嗯?”

“我問你然后呢?溫伊已經死了,游戲得到了初步的反響,伊思福利院也發展的很好,你也領養了孩子……所以說,然后呢?你也要去死是嗎?”

謝九川朋友不多,他自認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永遠的朋友,所謂的朋友都是利益的交界線。

就像小時候聽親戚們說起一個表妹,他的父母離婚又各自再婚,表妹寄養到了這邊姑姑家里,除了姑姑沒什么人真心對她。

可是小女孩那么小,天性就是思念母親,后來真的去母親那里過了幾年,已經有弟弟的母親和重男輕女的外公家對她能有什么好臉色,她大失所望,還差點患上抑郁癥。

后來姑姑強制性接回來,對她說:“你以后再也不要去了,那里有誰對你好?大夏天連個西瓜都舍不得給你吃,你說那個弟弟對你不錯,現在是不錯是因為你們都還小,沒有利益沖突,等你們長大了呢?還不得爭房子爭錢,到時候你就不會覺得好了。”

真可悲。

當你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世界的黑暗面之后,你還能信任誰?

謝九川一直都不讓謝玖活的太明白,人要活的糊涂一點好,因為太清醒會很痛苦。

人一旦太清醒,就會越來越了解這個世界的不堪,就會越來越痛苦,質疑每一個人。

所以蠢一點好,真的,蠢一點好。

謝九川把溫修當朋友是因為他付出比得到多,他總說自己是在贖罪,是他太自私。

“我不會去死的,我要活得久一點,等趙望二十歲,我就立馬跟她訂婚,結婚估計會被她父母打斷腿,嘿嘿,再等她大一點好了。”溫修笑著說。

謝九川皺眉,想到這段日子以來溫修態度的轉變,之前若隱若現的不安感讓他此刻更加懷疑。

可是應該懷疑些什么?

謝九川閉上眼睛小憩,想不出緣由。

虞歡請了兩天假,到芮陽市看望老弟江弦生。

主要也是不想看見謝九川,太尷尬了。

那一吻殘留的香甜和被他攪起的水潮都讓虞歡手足無措。

“要去芮陽市,可是過幾天不是阿姨生日嗎?”沈覓幫她整理行李。

虞歡帶好化妝品包,又檢查了一下身份證,隨即過去樓沈覓腰:“放心啦,我會在媽媽生日前一天趕回來的。”

如果換做其他女朋友,在有男友的情況下被其他的男人親了,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心虛和愧疚。

虞歡完全沒有。

她不知道怎么來形容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和心理情況,仿佛哪怕第二天是世界末日,她也會安靜的接受,因為在她的認知里,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那就只能接受,并且身體保護技能為她除掉一些情緒,或者降低到最大限度。

俗稱,沒心沒肺。

沈覓要上班,最近請假請的有點多,他不好意思再跟老板請假,不然鐵定要跟著虞歡去芮陽市。

虞歡的手指泛著涼意,隔著薄薄的衣服能感受到沈覓身體的炙熱。

她像所有情侶中那些小女朋友一樣貼著男朋友撒嬌:“不要生氣嘛,我會早點回來陪你吃晚飯的,然后我們再去散散步看電影好不好?”

沈覓回身抱住她,親吻她的唇瓣,滿足后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有些害怕上街。

害怕街道上人潮中無意交錯或者投遞過來的目光,害怕那些熟悉又暗藏疑惑的視線,害怕他們心里只會想到她與另外一個人的名字相互并列在一起,而他永遠都是外來人的身份。

害怕……

手臂緊緊箍著她,深埋于她發間的溫床,沈覓嗅著清香,緊繃的神經得到片刻的緩解。

他的情緒波動太過于明顯,虞歡被他抱的有些難受,可是她什么也沒說。

他不說,她也不想多問。

虞歡手指微微摩挲著他的背,算是安撫。

這種悲傷又憐憫的擁抱,算不得情人之間的親昵,只是一種施舍。

沈覓幫她搬行李到車上,他會開車,打算送她去火車站:“為什么不坐飛機?雖然在一個省份,但芮陽市離這兒也南轅北……”

沈覓突然收聲,瞬間抬眸看向虞歡。

虞歡輕哼著歌,兩只耳朵都掛著耳機,長發飄飄,檢查袋子里面的物品。

應該……應該沒聽到吧……

沈覓垂眸咽了咽口水。

他拿了鑰匙去駕駛座,沒看見虞歡在他背過身的那一刻笑容瞬間收斂,臉色泛白。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虞歡均勻地吐氣,穩定不適感才去副駕駛。

江弦生在一個月前突然來了興趣說要去學美術,然后現在就做為美術生在芮陽市集訓。

虞歡知道他要搞什么。

因為云霧里也在里面。

現在云霧里沒有能力告訴云承坤云太太這件事,那么她就只能承受來自云夢澤的威壓,那道夢魘如影隨形。

以云夢澤的變態掌控欲和占有欲,云霧里根本不可能能來學美術,更何況還摻雜著江弦生。

可想而知云霧里做了什么努力才得到云夢澤的同意。

虞歡捂著腦袋,她真擔心搞不好哪一天云霧里就會精神崩潰。

“你還好嗎?”沈覓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沒事,可能是昨天晚上吹風了,又沒睡好。”虞歡裝模作樣地打了一個哈欠。

沈覓摸了摸她的腦袋:“到芮陽市的時候記得跟我說,別讓我找不到人,多吃點,聽說那兒有好幾條美食街,你應該會喜歡,這么瘦,風一吹你都走了……”

他像個老媽子一樣嘮嘮叨叨地囑咐著,一時間分不清誰是姐姐誰是弟弟。

可是虞歡卻覺得心里很溫暖。

這樣的錯覺來的太多,讓她總以為是沈翊坐在旁邊,一如既往地不舍然后不厭其煩地囑咐,好像她是個三歲小孩子。

到了火車站,虞歡準備下車,卻被沈覓拉住裙擺,轉頭看去,他看著她,雙眼靈動,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看起來怎么那么像小狗狗?可憐兮兮的。

“你這就走了?”沈覓低聲道,雙眉就差蹙成八字苦眉了。

等等,這委屈巴巴的語氣又是怎么肥四?

虞歡憋笑,雙肩聳動著。

沈覓更不滿了,解開安全帶往她這邊貼:“你還笑,我們兩天都見不到面誒,你怎么笑的出來啊。”

虞歡看著他,他眼尾的小痣擺弄著風情,眉眼那么漂亮。

低頭吻了吻他的眼角,舌尖輕輕舔舐著那顆小痣,濕熱的氣息讓沈覓身體微微僵硬,片刻后他便轉移陣地,偏頭吻上她的唇。

就像所有愛侶分離一樣,他們也充滿不舍。

也充滿謊言。最新網址: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