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無影找到躺在地上已經不省人事的歐陽倩時。
他趕緊用金針封住妻子的穴位,試圖阻止劇毒的侵入。
他師傅只會武功和針法,卻并不懂草藥。
所以他從他師傅那里學到的東西也只有這兩樣。
不過他早就聽人說山頂上有一種藥叫金元參,那種藥材是極好的治病和解毒良藥。
那時他想,病急亂投醫,只要能不讓毒擴散,也許那藥真就能救得了妻子的命。
只可惜,他找到妻子的時間太晚,那蛇毒已擴散到了歐陽倩的內臟。
即使他耗費了內力用了這套針法,依然沒有挽回愛妻的生命。
他很后悔為什么沒有一步一趨地跟在夫人的后面,如果那樣,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Ⅰ№Ⅰ
無影極其悲痛地掩埋了妻子,從此后那就成了一個行尸走肉。只有在練習武藝和在妻子的墓前時,他才覺得自己的頭腦是清醒的。
這樣的日子過十年。
突然有一天,他想起師傅說得話,讓他一定要找一個人品正,骨骼又清奇的孩子,把他的衣缽傳下去。
那年無影不不到四十,可他的頭發卻已經半白,如同一個五十歲的老人。
他想著師傅的叮囑,要找一個人品好的人。可是什么樣的人才是人品好呢,他怎么才能辨別呢?
后來他就想了一個主意,那他就當個叫花子吧。如果有人不嫌棄他這個又臟又老的叫花子,那這人一定就是人品好了。
就這樣才有了袁天佑的奇遇。№Ⅰ№Ⅰ
袁天佑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上全是對他這個又臟又臭的老乞丐爺爺的可憐。這目光很干凈,讓孤身了十多年,心冷了十多年的無影心中一顫。
所以當小天佑要領他回家給他飯吃時,他就覺得這應該就是師傅說得那種人品好的人了。只是這孩子適不適合練他的武功,當他的傳人呢?
他到了袁家后,就發現了袁老爺也是一位有功夫在身的人,而且人家還熱情地問他要不要留下做事。
他為了再觀察一下袁天佑,就果斷地留下來做了一個仆人。
結果他就發現原來這個漂亮的小男孩天天和他外公練功,而且學東西挺快。只是他看著袁老爺教外孫練習功夫的樣子,他就直搖頭。
他是一個仆人,不能直接去摸小少爺的身子。但是有一次他卻故意撞了一下袁天佑,還故意用了些力把他撞倒,然后他就趁機去扶小天佑,并趁機摸了一下他的骨骼。№Ⅰ№Ⅰ
他樂了,這孩子就是他要找的人,于是他才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收了袁天佑做了他的第一個弟子,也是唯一的一個弟子。
他只所以沒有告訴袁天佑他會扎針,也不想著要交這個唯一的弟子金針渡穴的絕技,其實并不他扣門,而是袁天佑太小。如果他徒兒的功力還達不到要學的程度,反而會傷到他徒兒的內力。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么一塊寶玉的,以后他還要指望袁天佑給他養老送終呢!
當然,這此事情他都沒有告訴當時還只有十二歲的小天佑,所以袁天佑是不知道他師傅還有一套天下人已經以為絕跡了的針法絕活。
無影看著眼前的梅宇。這是他妻子歐陽倩的親侄女婿,也是國家的棟梁之材。№Ⅰ№Ⅰ
想著他現在已經被朝廷判為有罪之人,他就覺得那個皇帝老兒不是一個值得效忠的人。
只是現在他要醒來了,應該怎么辦呢?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個不能見光的人,那個機靈的小丫頭是怎么想得呢,難道說他就要在這山上一直等到老皇帝死了,才能回去嗎?
他想著問題,就看到梅宇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臉上有痛苦的表情。
無影輕聲說道:“你再忍上一會,快了,再有一刻鐘,我就能給起針了。你女兒就在簾子外面等著你醒來呢。現在越痛,說明效果會越好,等到你全身都不疼了,我就給你起針了。”
梅宇的眉頭松開,然后他的眼皮在輕輕地顫動。
無影緊盯著他的反應,又過了一會,梅宇的眼睛竟然慢慢地睜開了一條縫,然后那條縫越來越大。№Ⅰ№Ⅰ
無影終于笑了:“你這是醒來了,我這針還沒到時間呢,你的臉上有針,嘴角也有針,先別說話,如果全身不痛時,你就眨眨眼睛。不過現在你還是把眼睛閉上。”
又過了一會,梅宇睜開眼睛眨了眨。
無影一直盯著他,他松了一口氣,然后起身說:“好了,我給你起針。”
說著他雙手抬起,內力涌動,說了一聲:“起”
只見梅宇身上的金針盡數挑起,無影以極快的速度迅速把金針收入布袋。
這里面的一切動靜,都被簾外的梅含笑聽得清清楚楚。
她激動在外面踱來踱去,他父親要醒了,這是她唯一的念頭。
直到她聽到無影喊她:“丫頭,進來吧。”№Ⅰ№Ⅰ
她一下子掀直簾子,就看到她爹正披散著頭發坐在床上。
他除了比以前瘦削了些,還是那么俊美,大概是一直都不出門的緣故,他的膚色反而比原來白了一些。星目劍眉,臉部輪廓還是那樣線條剛硬,魅力實足。
她在打量梅宇的時候,梅宇也在激動地看著這個已經長成了美麗少女的女兒。
她很像她的親娘,尤其是那雙清澈如泉的杏眼,比她娘的還要黑,還要靈動。
五年了,梅宇一直就沒有說一句話,這會他面對著已經長大了的女兒嘴唇顫動,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他的笑容在擴大,他的眼睛在濕潤,然后他慢慢地張開了雙臂。
梅含笑只是一愣間,一下子就撲進了梅宇正對著她張開的懷抱里。
“爹爹,您終于醒來了,女兒好想您,好想您。”一邊說,一邊不顧形象地哇哇大哭。
梅宇拍著女兒劇烈抽動的纖細身子,眼淚奪眶而出,這個在血肉橫飛的戰場上殺伐果決的硬漢子再也忍不住心中內疚的情感。
他張著嘴,終于顫動地喊出了:“笑兒,我的笑笑。”
梅含笑也不聽她爹在叫她,就只是埋在那懷里暢快地哭著,一邊哭,一邊還委屈地訴說:“爹,您不知道,我和娘都以為您戰死了,我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現在,太好了,爹,您還活著,我娘她一定會特別高興的,爹爹,嗚嗚。阿笑想死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