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床前,居高臨下,看著床上眉心緊蹙,雙手緊緊抓住被子,身體不安扭動的江姣。
寧元修旋身坐下,抬手把她額頭上的冷汗擦去。
“不要丟下我,不要······”
還在夢境里,無法自拔的江姣,無助地低聲呢喃!
寧元修把江姣的手,從被子上撤下來,握在自己的手里,一手在她肩膀,輕輕地拍著!。
他以為江姣是夢見了幼時,讓江梅遠丟棄的事。
柔聲道:“好好睡,我不會丟下你,不會!姣姣!”
心緒無比復雜的寧元修,再昏暗的光線里,盯著江姣的臉,想起她那些比刀子還銳利的話,心就跟被她捅了幾個窟窿,空蕩蕩的痛的厲害。
可怎么辦?
幾遍她那樣說了,他還是沒法放棄,割舍下她!
心糾結矛盾,卻又痛著的寧元修在她臉上,輕輕的啄了一下。
“好好睡!姣姣,以后有我在!”
他心疼她都來不及,又怎么會丟下她呢!
早上。
江姣醒來,擁著被子,伸個懶腰,打個呵欠。
鼻子緊皺的嗅嗅,怎么感覺空氣里,有股特屬于寧元修氣息的味道。
下意識的往身側看了看,她的被子皺巴的,搭在那,也看不出什么痕跡來。
趿著鞋,下來。
繞過屏風,看著栓的好好的門栓,啞然失笑。
疑神疑鬼的,都產生幻覺了!
想避開寧元修的江姣,得知軍醫他們要出去,別的營地巡視,主動報名!
不敢擅自答應的軍醫,說要去問寧元修的意見,萬一他答應了,將軍又不答應,怎么辦?雖然,他其實很想江姣能跟著去!
大帳里。
封九吊兒郎當的坐在寧元修對面。
見著臉黑的可以滴水的寧元修,心里暗自發笑。
誰叫他在京城時,不聽他的,這下有的受了吧!
“將軍!”
軍醫進來,把江姣想跟著去別的營地,巡視的意思,對他說了。
寧元修沉默著,沒說話。
封九笑笑:“夫人想起就讓她去唄!”
寧元修不解的看向他。
“欲速則不達!有時候適當的退步,迂回,只是為了更好的進攻!”
“行!”
馬上領悟的寧元修,勾起唇角,他還真是當局者迷,這樣簡單的辦法,都沒想到。
她正面跟他杠上,他就后退迂回!
干嘛非得跟她正面沖突,結果吃虧的還不是他自己!
等軍醫走了。
寧元修對封九道:“你去安排一下,順便咱們也去巡營!”
“是!”
封九朗盛應道。
翌日。
長長的隊伍出發。81book
看見隊伍最前面的寧元修封九,江姣這才知道,人家答應的那么爽快的原因。
只是當下,人這么多,她就是想反悔,也說不出口。
無奈,只得跟在隊伍中間,朝著另外一個大營而去!
騎馬沒問題,卻還沒在山中,這么長時間奔波過的江姣,一天下來。
感覺屁股腿都不是她的了!
山間積雪依舊覆蓋。
醫帳年級最大的林軍醫,上前來。
“別看這些山,現在還是白雪皚皚,等雪化后,春天到來,你再來看,這里其實長著很多的珍稀的藥材!”
江姣聽到這,不由的又想起天星草來。
不禁的幾分向往,附和道:“其他的藥草,我不知道,可是天星草我卻是知道的,可惜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機會去采回來!”
這個天星草不同于其他的藥草,即使寒冬積雪,依舊長的郁郁蔥蔥,有點像冬青!
“有機會的!等春天到了,將軍閑下來,叫他派人護送著,去采就是了。”
“現在不行嗎?”
“嗯,夫人你沒在邊關大營待過,不知道。每年的冬天,都是齊國蠢蠢欲動,邊境小沖突摩擦不斷的時候。
發大雪紛飛,他們要過來搶過冬的糧食!”
江姣頷首。
“這些年,若不是將軍鎮著,邊關絕不會是現在這般的平靜!”
江姣幾分無言。
其他的先不論,對燕國而言,寧元修真的是勞苦功高,絕對的有功之臣!
來到一處三面環山,中間寬闊的地帶。
一座座的營帳,拔地而起。
地勢隱秘,帳篷又是白色的,極其富有隱蔽性。
歇息一晚之后。
江姣來到醫帳。
進到里面,已經是人滿為患!
天寒地凍,這里又沒有專門的軍醫,受傷后嚴重的直接,送回大營。
而傷勢輕些,就留在原地,自己涂藥,自己換藥。
江姣挽起袖子,走到林軍醫旁邊,對那邊排隊換藥治傷的士兵道:“你們可以分成兩排!”
站在頭里的士兵沒做聲!
看向林軍醫!
這里可是第一次來女的大夫!
“她是將軍夫人!”
士兵不在猶豫,過來坐下,解開上衣,露出受傷的肩膀!
傷口不長,但卻很深,因為沒有及時的縫合,這會傷口還猙獰著!
江姣打開藥箱,消毒,清洗傷口,縫合,撒藥粉,包扎!
其他士兵看呆了,沒想到他們的將軍夫人,手法如此熟練,并且傷口的縫合,也比林軍醫縫合的好看多了。
不禁意間。
原本排成兩隊的隊伍,又變成了一對,都排在了江姣這邊。
林軍醫怕江姣累著,叫他們過去一些。
士兵裝沒聽見,沒動。
江姣見狀,笑笑:“沒事,我來吧!林大夫你負責看其他的好了!”
“你們這些小崽子!”
林軍醫笑著,哼了一聲。
士兵們的傷都不很嚴重!
但是人多呀!
一忙就是一整天的江姣,連午飯都是在醫帳吃的。
一直忙活到天黑,才把這個營地,受傷士兵的傷,都處理了一遍。
回到營帳,洗漱時,胳膊都抬不起來!
紅花幫著,簡單的洗漱一下,就窩在床上,進入了夢鄉!
半夜。
寧元修又悄沒聲息的過來,坐在床邊,將覆蓋在江姣面上的長發,捋開。
拇指在她滑膩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
須臾,嘆口氣!
他有些不知道拿江姣怎么辦了!
雖然封九的話,聽來有幾分道理,而他也剛剛好無計可施,只能采納!
但是,這以退為進的迂回招數,真的對江姣有用嗎?
他問自己!
他心知肚明,人跟人的距離,再遠都有個限度。
可唯有心跟心之間的距離,隔著天涯,遠的難以跨越!
三月,初春。
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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