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真千金:一品女法醫

002 千層觀

新糯疑惑地將傘移開,視線里是一個同樣撐著傘,高出了她一個頭還有多的高大男子。

男子一身玄衣錦袍,面目冷硬,唇角平直,一看就是活閻王。

這種人不好招惹的。

新糯立刻垂下眼睫毛,小聲道:“對,對不起。我沒看見。”

從男人的視角來看,女孩顫顫欲動的烏黑鴉羽似的眼睫毛,如同兩只夜色蝶翼,白皙的面龐在這陰沉的天色中也像是深海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珍珠。

楚衛避開了眼神,側身進殿。

“無事。”

聲音和他身上淡淡的咸腥味一起抵達新糯的感知,她皺了皺鼻子。

看著是個貴公子,還是冷酷不近人情的那種,誰知道是個邋遢鬼。

新糯一手執傘,邁入雨幕中,粉色的裙角沾上水,很快被氤氳成鮮艷的水紅色。

楚衛不知是什么心理,回頭看了眼,就見大雨傾盆中,那姑娘和磅礴雨幕中一抹迎接風雨的粉蓮一般。

讓人有股莫名的擔心,擔心她會被大雨打落下來一片花瓣。

察覺到自己的心理狀態,楚衛有些驚訝。

他從不會對陌生人施以同情心,這個姑娘是第一個,想到她那如璀璨日光般奪人眼球的容顏,楚衛失笑。

原來自己也是俗人,有被色相所迷的一天。

但他終究沒有出去幫那姑娘提水,環顧了大殿一番,便走到端坐在蒲團上的老道士身旁,問道:“請問觀主,可還有其他能夠住人的房間。”

老道士抬頭,回禮,道:“千層觀年久失修,只有這當初耗費jing力最多的大殿完好了,居士勉強將就一下吧。”

楚衛回頭看看外面,心知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也只能如、

看見外面后他一步進來的兩個侍衛,正非常熱情地在井邊,幫那粉衣姑娘提水。

楚衛心頭一股惱火,斥道:“蕭山、胡憑,你們兩個很閑嗎?”

冷冽的一道聲音讓兩個下屬很快地歸束了言行,胡憑正要將打出來的一桶水交給這嬌弱小姑娘,就聽殿內又傳來自家少爺的聲音:“幫人幫到底,難道你們兩個大男人,還要讓一個小姑娘自己提水回來?”

胡憑:---

蕭山:---

二人對視一眼,只覺今天的少爺有些怪異,那到底是要咱們怎么滴啊?

胡憑把水桶又收回來。

“這雨也太大了,真是的,說下就下。”

正在此時,一中年人頭頂著個褡褳跑進來,見這里有人,不免地多看了兩眼。

然后目光定在傘下那張璀璨華麗的絕美容顏,沒看好路,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蕭山道:“走路時記得帶著眼睛。”

多大的人來,還看著人小姑娘失神,不要臉。

蕭山和藹著聲線,對新糯道:“姑娘,你走中間。”

新糯笑著道謝,“真是多謝兩位大哥了。”

到大殿,就見剛才進門時被她打了一傘的男子,此時正靠墻坐在距離她爺爺奶奶不遠的地方。

看了看他們之間的距離,新糯彎彎的細眉不自覺動了動。

她將滴水的傘豎在墻邊。

“姑娘,水給你放這兒了。”胡憑說道。

新糯再次道謝,隨后將濕掉的裙擺提起來,系在膝彎下方,從爺爺身邊的包袱里掏出一把小勺子,舀了些水洗過手,又掏出水壺,開始燒水。

楚衛一向對身周的事物敏銳,注意到姑娘的這些舉動,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同時覺得,這姑娘一個帶著兩個老人趕路,不知還有多少不易。

渾身濕透的謝方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看見剛才那絕色女子所在,腳步下意識地就要向那邊過去,卻察覺到一道冷冽的目光,謝方看去,抖了抖,自動找最遠的角落縮了起來。

陳叔走過來道:“小姐,我來添柴吧,您烤烤衣服。”

“那就勞煩陳叔了。”新糯放下手里的火棍。

紅扇翻了個白眼,秦嬤嬤跟道士買了些柴,交給女兒,讓她也過去幫忙。

楚衛注意到這些人的動靜,才明白,原來那姑娘不是孤身一人帶老人趕路,還有下人跟從。

只是這些下人的表現,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對主子。

“爺,我們運氣不錯,逮了兩只肥嫩的山雞,還有一窩野兔子。”伴隨著粗獷的聲音,一個蓄著上下胡的漢子走進來,后面緊跟著一個勁裝的青年男子,他懷里就抱著很多沾滿雨水的青草。

“蕭山,我們的馬兒呢?”飄風只關心馬能不能吃飽。

蕭山起身,“就在側殿,我帶你去。”

“爺,這些野物,您說怎么吃?”

粗獷漢子一進來,整個大殿都顯得熱鬧起來。

楚衛卻很是頭疼,張枯什么時候能話少點兒?再說了,就這幾個的手藝,怎么吃有區別嗎?

楚衛說道:“隨便烤一烤就是了。”

張枯哎了一聲,然后就過來跟新糯借火。

“姑娘、”在看到人家小姑娘柔弱美麗的容貌時,張枯的聲音瞬間由高八度降到低八度,“在下能跟您借個火嗎?”

楚衛實在忍不住,咳了聲。

向來直來直去的張枯什么時候也學會讀書人那一套了。

新糯抽出來一根燃地正旺的木柴,張枯彎下腰,小心地接了過去,道:“等會兒做好了,請姑娘嘗嘗我們的野味。”

新糯好些天不吃葷腥了,正覺得寡淡呢,聞言笑得更甜了。

新老頭搖搖頭,也就是這些看臉的,能被這丫頭糊弄住。

老太太心有靈犀般,看著老頭子笑了笑:你倒是說說,咱們遇見過的人,哪有不看臉的?再說,自家姑娘可是人美心善。什么叫糊弄呀?

噼里啪啦的火聲中,大殿內的溫度略有上升,不過因為太空曠,時不時還有夾著雨絲的風從外面吹進來,倒也不至于熱。

肉味、粥味混合在一處,小道士也有些餓了。

老道士擺擺手,“煮飯去吧。”

小道士高興地站起身,去墻邊的灶臺開始做晚飯。

蕭山和飄風喂過馬兒,剛從偏殿出來,就見又一人腳步疾快地,從幾乎連成一片的雨幕中朝道觀本來。

蕭山笑著說了一句:“這恐怕是幾十年來,千層觀最熱鬧的時候了吧。”

千層觀是先帝玄元帝時期的天下第一大觀,只是玄元帝晚年眼看尋仙不得,一怒之下,將全國的道觀推了大半。

這千層觀因為地處京城一百里左右,和京中貴人素有往來,經過多方的求情,才保留下來。

只是當今的乾明帝并不熱衷道教,千層觀便沒有等來重復輝煌的那一天。漸漸的,竟敗落的有些荒郊野寺的光景。

從雨幕中跑來的是個跟蕭山幾人差不多的大漢,他手里還拿著濕漉漉的弓箭和破舊的劍囊,腰后墜著幾只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