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打聽,你知不知道造謠中傷誣陷好人也是犯罪嗎?我告訴你,如果你還是那么熱衷打聽小道消息,傳播小道消息,遲早你得進里面去吃淡饅頭!”
小王警察警告包打聽。
“小王警察,我錯了,我錯了,我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包打聽一副悔不該當初的可憐相。
“知道錯了?一定改正?那好,從現在起,踏著你的黃包車,去正視聽,告訴大家你昨天放的都是狗屁,真實情況應該是什么樣!”
“好好好,小王警察,我現在就去,馬上就去,即刻就去,就去,就去……”
包打聽邊說邊退,邊退邊說,等退到門口,迅速轉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跳上他的黃包車,飛也似的踩踏而去。
老龍頭站在店門口望著包打聽黃包車的影子,鄙夷地說道:
“什么人?剛才來的時候磨磨嘰嘰,死拉硬扯才過來,現在比兔子跑的還快!”
和老龍頭一起守在人民理發店門口的殺豬佬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氣呼呼地說道:
“龍爺,他能算是人嗎?頂多只能算是到處亂竄亂叫的一條狗!”
人民理發店里面,小王警察見包打聽走了,對唐青說道:
“九斤師傅,伱那錄音帶需要作為證據交給我。”
“小王警察,沒問題!”
唐青從收錄機上取出錄音帶遞給小王警察。
“走,跟我去所里!”
小王警察帶著眼鏡醫生回派出所。
“呵呵,這市心街一下子亮堂了好多哦!”
“是啊,九斤師傅這剃頭功夫確實了得,這電燈泡剃的至少有五百支光吧?”
“絕對一千支光,實足一個小太陽!”
“龍爺,殺豬師傅,進來涼快一下,外面熱。”
唐青在店里招呼老龍頭和殺豬佬。
“九斤師傅,這下心情好些了吧?”
“還是我們九斤師傅,這么惡心的人被制服的服服帖帖!”
老龍頭和殺豬佬一前一后走進人民理發店。
“你們喝茶,不要再提他,臟了自己的嘴。”
唐青為老龍頭和殺豬佬端上他們在人民理發店的專用茶杯。
“喲,青蒿茶!九斤師傅你又泡上青蒿茶了?這才是我們街坊鄰居的人民理發店呀!”
“解渴,這一大口青蒿茶下去,氣順肚暢,爽快!”
老龍頭和殺豬佬坐在長排木凳上,手捧青蒿茶,開始扯淡頭。
唐青擦拭理發椅、拖地板,只要眼鏡醫生站過、觸碰過的地方,她都要處理干凈,不想他的骯臟影響人民理發店的潔凈。
還好,及時認清這個偽君子的面目,及時揭發這個大流氓的惡行。要不,得有多少姐妹在忍受病痛的同時還要遭受他這個惡人的魔爪。
這世上真的什么人都有啊!
你能想到嗎?戴副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還一身白大褂,以救死扶傷的名義行變態的事,想想都惡心想想都可怕!
“誰?!”
唐青見一個影子在店門口一閃,消失不見。
“有人?”
“不會吧?我怎么沒看到?”
老龍頭和殺豬佬同時站起身來。
“我已經留意了好一會,探頭探腦已經有三次,見我看他,轉身就逃!”
唐青手拿拖把來到店門口。
“有這樣的人?”
“他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難道有賊骨頭?”
老龍頭和殺豬佬也趕到門口。
人民理發店玻璃門外平時會再加一層遮擋物,夏天是一塊反光的遮陽布,抵擋強烈的西曬日頭。冬天是一塊厚厚的保暖棉布,防止冷風灌進店里來。
現在節氣上已經過了立秋,但高溫還是不退,唐青就沒有取下那塊遮陽布。
因為遮陽布的存在,店里面的人看外面的人,只能看見人影,看不清具體是誰。
“奇怪,是誰呢?”
唐青站在店門口張望。
“九斤師傅,看來這七月半前后不安穩呀。”
“都說七月半期間容易出事情,還真當有這樣的事體。”
老龍頭和殺豬佬從兩個方向出去尋找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么人。
如今的市心街只有早上稍微熱鬧一些,大家來這里吃個早飯。中午和下午基本沒有人,尤其是這樣的大熱天。
唐青這幾天的剃頭生意也不是那么好,一個星期也只做了十幾個生意。唉,再這樣下去,到冬天還真的得喝西北風了。
不過還好,人民理發店現在還是屬于集體,店面費用和日常的水、電等費用不需要唐青負擔,她拿基本工資,超出規定營業額的部分按比例分一點獎金。
“出來吧,神神道道的是不是要我給你一拖把?”
唐青朝對面那家開著門的早餐店大聲喊道。
“九斤師傅,我,我……”
“心潔?怎么是你?”
唐青見走出來的是一個清清爽爽的小女孩,仔細一看,居然是王木匠的孫女王心潔。
“九斤師傅,我想,我想……”
王心潔面帶羞澀,雙手不停地揉搓裙腰帶,不敢正視唐青。
“快到店里面去,外面熱。”
唐青親熱地拉王心潔進人民理發店。
“九斤師傅,這位小姑娘是誰啊?”
“剛才鬼鬼祟祟的是你嗎?你想要干什么?小心我們把你送到所里去。”
老龍頭和殺豬佬返回店里面。
“殺豬師傅,你不要嚇唬小姑娘。龍爺,她是王木匠的孫女,是個好女孩。心潔,喝口茶,涼快涼快。”
唐青過去用一次性杯給王心潔倒來青蒿茶。
“哦,是王木匠的孫女啊?你還別說,挺像王木匠。”
“我看還是像王半仙,不只是一點點像,是全像。”
老龍頭和殺豬佬仔細端詳王心潔。
“有你們這樣調侃小姑娘的嗎?特別是你殺豬佬,說什么呢?心潔,坐這上面。”
唐青見王心潔被老龍頭和殺豬佬看的有些難為情,拉她坐到理發椅上。
“哎,九斤師傅,我說她像王半仙可沒有調侃她的意思,我可是夸她。”
“夸她?有你這樣夸人的嗎?”
“九斤師傅,王半仙,王半仙,不是半個仙嗎?我夸她像王半仙,不只是一點點像,是全像,意思就是她是全仙,男的全仙是神仙,女的全仙不就是仙女嗎?她小小年紀這么漂亮,不就是仙女下凡嗎?”
“哧!”
王心潔聽了殺豬佬的話,不覺笑了出來。
“呵呵,難得你賣豬肉的嘴能說出這樣中聽的話來。說心潔是仙女下凡一點也不為過,你知道嗎?那天晚上要不是心潔為我解圍,恐怕我的飯碗得敲破。”
“九斤師傅,我們都聽說了,這王家的女人也太不像話了。”
“就是,平時王木匠雖然神道了一點,可人還是不錯的,這王家的女人怎么那樣的德行呢?”
“喂,你們兩個又說過了吧?心潔不是王家的女人嗎?她可是冰心玉潔,好著呢。”
“那是,那是,王家有這樣一個后代也不枉他王半仙神神道道一輩子。”
“王木匠也應該為有這么好的一個孫女燒高香!哎,小仙女,你爺爺最近怎么樣?怎么那么久沒來人民理發店?是不是沒有臉來了啊?”
“殺豬佬,你這嘴今天是不是喝過豬尿?說出來的話怎么那么臭?心潔,你當他是放屁,沒聽到!”
“九斤師傅,我爺爺,我爺爺他,他……”
王心潔邊說邊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