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手把手教我如何撩他

第二章:挖坑

下一秒,卻又有官兵刀槍锃亮沖了進來。

官兵訓練有素的將衙役圍住,兩班人馬剎時兵刃對峙,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看到來人,錢朗面色微變,“柳大人這是何意?”

柳城年眼皮不曾撩一下,從衣袖里拿出一塊令牌,握舉到眾人面前,“眾人聽令。”

黃色的玉牌上,從上到下赫然刻著一行字:大興朝皇太子令。

見令如見人,眾人跪下聽旨。

“太子口諭,顧將軍乃大興忠臣功臣,今有人舉報其私通判國,太子特命都指揮同知柳城年徹查顧府,以示清白。”

“各位都起來吧。”柳城年口訴完收回令牌,無視錢朗,溫聲對顧蓁蓁道,“顧二姑娘,多有得罪了。”

前世錢朗剛帶人在書房里搜出私通判國的信件,錢朗是二皇子之人,想通過信件拿捏住父親為之所用,太子一派卻想要奪走父親手中的二十萬大軍兵權。

所以柳城年來了一招螳螂捉蟬黃雀在后,將顧府私通判國的事扯到明面上。

顧蓁蓁垂頭不語,誰是螳螂誰是黃雀,就要看各自能力了。

柳城年大手一揮,“顧二姑娘可否引路到顧將軍書房一看?”

顧蓁蓁抬眸,“柳大人請。”

柳城年頷首,這才看向一旁的錢朗,“錢大人既然也在,便一同過去看看吧。”

書房布置簡單,除了靠西墻的書架,便是靠南窗的一張八仙桌,顧蓁蓁站在門口未進去,只是看著那些人翻找。

看著顧家兩代攢下來的兵書被丟棄在地上,想到前世種種,顧蓁蓁收攏裘皮,目光落到書架上那個瓷瓶上。

白色瓷瓶,外面只單畫了朵梅花,那是她從邊關帶回來的,是她出生母親去寺里上香,看到寺院里供奉的瓷瓶一直不移眼,主持送給了她。

書冊都被翻了一遍,也不見有何不妥書信,到是只有幾封家書,還是逝去的顧老將軍寫給家中的,這些年一直被收著,柳城年幾眼掃過內容,將信塞回信封放到桌上。

他手指下意識的敲打著桌面,目光再一次回到書架上,指向其中一本詩集,“把那本拿出來。”

書到手中,柳城年看了幾頁,又快速的翻動兩次,手指微微一頓,在中間書頁住停下。

眾人齊齊看去,只見柳城年手指輕輕一挑,有兩張書頁粘到一起,若不是細心查看根本不可能發現。

隨著柳城年慢慢將兩張書頁分開,從里面拿出一張信紙,錢朗的呼吸放慢,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攥成拳。

盯著翻出來的書信,柳城年幾不可變的臉上雙眉慢慢蹙成一團,他反復將信看了幾遍,最后抬頭又看向錢朗,眸子瞇起。

須臾,他合上詩集,隨手將詩集放在書桌上,目光反而看向一旁顧蓁蓁,見她垂下眼簾。

他微瞇起眸子,又一次打量著書架,最后落在白色瓷瓶上面。

書架上所有東西都有動過,只有這個瓷瓶沒有動過。

實在是瓷瓶白得清透,一眼就能望到里面有沒有東西,所以根本無須拿下來翻看。

“把那個拿下來。”

“柳大人....”顧蓁蓁抬頭對上柳城年的目光,淡定道,“那是我生辰時寺院主持送我的,請小心拿放。”

白色瓷瓶很快抱到柳城年身前,從瓶口往里探視,里面空空,收回視線,柳城年將瓷瓶在手中又掂量幾下。

他一只手最后滑到瓶底,輕輕往里一按,瓶口朝下倒,只見一手指粗竹筒從里面掉了出來。

柳城年拿著竹筒打量了幾眼,從里面掏出一卷的紙信打開,里面短短幾行字內容讓人驚駭,再看落款那里的印章寫著四個大字:金國王印。

柳城年將一切復原,竹筒握在手中,這才看向顧蓁蓁,“顧府與金國大汗的私信,二姑娘可知這代表著什么?”

“不知。”

柳城年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大手一揮,“顧府私通判國,來人啊,將顧府上下壓入天牢...”

顧蓁蓁幽幽的看著柳城年,不語。

“柳大人尋到的是一印著金國印章的竹筒吧?”

聲音落下,人也走進書房。

顧老夫人突然出現,柳城年意外。

他到底顧及情面,點點頭。

“那里面寫著金國字,正是金國大汗親手寫的,卻不是如今的大汗,而是數十年就去了的耶律寒親手筆,當年太上皇初建大興朝,耶律寒看不起太上皇出身,便寫了親筆信過來嘲諷,太上皇并未動怒,而是將這封信給了老將軍,讓他帶著敵國的這份羞辱,有朝一日定要將失去的國土收復回來,記住今日之辱。這件事知曉的人并不多,當年那時也不過是個孩童,不過卻是知道此事。”

顧老夫人頓了頓,“除了我這老太婆和在邊關那個不爭氣的二兒子,府中亦未有人知道此事,至于是何人引得柳大人到府中搜出此物,便不是老婦能猜到的了。”

柳城年聽得一身冷汗。

一旁的錢朗亦是臉色大變。

若沒有顧老夫人攔著,世人皆會知道金國曾羞辱太上皇的事,丟的就是皇家顏面。

顧府是肱骨之臣,此事又不是顧府所為,皇上只會牽怒到太子身上....不,是牽怒到他身上,犧牲他一個柳家庶子,全了皇家名聲。

柳城年直起身子,雙手舉在身前,恭敬的對顧老夫人深深三鞠躬,待做完一切,他才道,“城年多謝老夫人救命之恩,柳銘記在心,來日定當涌泉相報。”

顧蓁蓁看著柳城年誠懇感恩的樣子,腦子里回蕩的是前世他言語刻薄逼迫祖母的一幕幕...不,若不是因為她行事太過張揚,祖母前世不會撞死在府前...

“老婆子做這些,也是不想太子被壞人蒙蔽,這封信柳大人帶走吧,畢竟憑借我一人之言不能讓人信服,可讓太子拿著信去給當今看看,便可得知真假。”

柳城年聽了一個靈機,只覺手中的竹筒燙手,忙遞上去,“太子不會質疑老夫人的話,城年自也是信老夫人的,此信重要,還請老夫人收回。”

顧老夫人這次未急著開口,沉默了半響,輕輕頷首。

顧蓁蓁上前一步接過竹筒,退回祖母身旁。

“太子那邊等消息,柳大人回去復命吧。”顧老太太停頓了一下,“錢大人也回去復命吧。”

錢朗的臉卻是一燙,恭敬作揖,才轉身便聽顧老夫人又提示道,“錢大人不要忘記把詩集拿走。”

最后,錢朗和柳城年皆是灰頭土臉走出書房。

二人見院里不知何時站了一只二十人的黑衣盔甲將士。

將士面戴黑罩,只有眼睛露在外面,身披黑色戰袍,胸前覆有鎧甲,手臂綁著弩臂,只站在那,便有氣破山河之勢便壓頂而來。

顧家白馬jing騎。

大興朝的人皆知顧將軍不但手握二十萬大軍,更有五萬顧家軍白馬jing騎,驍勇善戰,卻又非常神秘,這是一支孝忠顧家人的jing騎。

來無影去無蹤,暗下里保衛著顧家人。

二人不敢多做停留,疾步往外走,還能聽到身后顧二姑娘清脆的聲音,“既有人盯上顧家書房,那便不要這書房。毀了吧,也省著招人惦記。”

“是。”回應的,正是將士的回聲。

鏗鏘有力,帶著久經沙場的殺氣。

錢朗與柳城年臉色大變,竟是顧二姑娘命令這只顧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