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霜可謂是貴女的典范。
她開口了,眾人心底最后的一點質疑也沒了。
大家紛紛看向嚴明武。
被眾人予以重任,又事關女子名節,換做是平時嚴明武自然不會拒絕,可二皇子剛剛又開了口,他若冒然行動,會折損二皇子的顏面,只能詢問的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做沉思狀,“顧二姑娘的擔心,到是本皇子沒有考慮到,如此嚴校尉便為大家引路吧。”
嚴明武恭敬應下,大步上前探路。
雪都滑了下去,路面下面的干草,只不過草上還有些冰,遇到滑的地方,嚴明武都會讓侍衛用腰間跨刀將干草砍平,這樣再踩上去也不會腳滑。
有人在前面這樣的操作,上坡的路確實好走了。
女子們先行,然后是世家子弟,二皇子帶著侍衛走在最后面。
等回到坡上,眾人也松了口氣。
只是這事還不等和家里細說,前方就鬧了起來。
女子尖叫,男子吼聲,不過很快就被壓了下來。
雖然一切快的仿佛是錯覺,但是這事最后還是沒有壓住。
很快就有人打聽出來,是孔府二公子的瘋病又犯了,這次還好只是撲了孔夫人身邊的婆子,又被制止下來,沒釀成什么大禍。
原本好好的人,突然得了這種瘋病,昨晚還可以說是胡鬧,今日再一次發生,孔南有“瘋病”的名聲算是坐實了。
有了這事一攪合,眾人也沒再去關注剛剛滑倒的事。
私下里反而更好奇孔南這瘋病是不是一直都有,孔家有意瞞著?
至于打獵的事雖然被破壞掉,但是嚴明武還是打了幾只野雞回來,分別送到皇上及太子和二皇子那邊。
二皇子坐在馬車里,陰沉著臉,“查,去好好查,顧蓁蓁是如何知道計劃的。”
禹義平恭敬抱拳,“此事只有主子身邊人知道,莫不是出了內奸?”
“不然呢?”二皇子冷笑,“世間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便是在狩獵場安排好的分組,顧二又是怎么被分到嚴明武一隊的?”
加上今天的事,再說巧合,傻子才會相信。
禹義平眸子微動,應下,“屬下這就去查。”
退出馬車后,禹義平望向后面的馬車,方向卻是顧家那邊。
他也沒有想到顧二如此厲害,便是二皇子在路上臨時想到的計劃,她都能破解。
如今要把自己摘出來,確實得“查”個內奸出來才好交差。
顧蓁蓁這邊已經吃上熱湯面,整個身子都暖和過來。
“姑娘,縣主讓人送了傷藥過來。”半夏上前,身后還跟著個丫頭。
顧蓁蓁點頭,“代我回去謝過你們家縣主。”
小丫頭福福身子,將藥轉交給半夏,離去。
顧錦蘭慢慢的吃著面,“二妹妹會拳腳的人,怎么會崴了腳?”
“雪地路滑,大姐姐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四下里還有別的府圍著火堆,顧蓁蓁不想讓人看了笑話,“到是大姐姐好運氣,有沈二公子幫忙才避免摔倒。”
顧錦蘭身子一僵,淡淡道,“待回到京都后,自是要稟報給祖母,去沈府上道謝才是。”
對顧錦蘭來說,最不想接觸的人便是沈亦行,偏偏就有了接觸,看著沈亦行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顧錦蘭脊背生寒。
顧蓁蓁挑眉。
真是難得。
顧錦蘭倒是挺重視的。
莫不是相中沈亦行了?
首輔之孫,在京都名聲也不錯,顧錦蘭能看中也不意外,也難怪如此重視。
顧蓁蓁沒往旁處想,顧錦蘭卻不知道她的舉動已經平日里不同了。
中午短暫休息過后,隊伍繼續啟程。
而在嚴家那邊,嚴明武聽說母親叫他,便從騎馬換成了坐馬車。
嚴母先是把中午的事情詳細問了一遍,聽兒子一一回答后,她沉默了一會兒問,“是誰讓你去打獵的?”
“舅舅讓我過去的,說看到那邊有野味,昨日皇上心情不郁,正好獵些新鮮的,也讓皇上心情好些。”嚴明武回道。
“糊涂。”嚴母沉下臉,“他到是想博得一個好名聲,卻不想想差點將你推入險境。”
嚴明武不明,“母親,可是有什么事?”
嚴棉霧看看母親又看看兄長,沒插嘴。
至于嚴父,一直閉目養神,直到兒子下馬車,他才睜開眼睛。
“老爺,怎么看這事?”嚴夫人問。
嚴父道,“顧府與二皇子之間的恩怨,不是我們能摻和的。”
嚴母聽了反而松了口氣,“顧二不是看中咱們明武便好。”
至于顧二幫兒子的原因是針對二皇子,她卻不在意這些,畢竟是爺們的事。
“至于你兄長那邊,不管他是不是想向二皇子投誠,都不該把明武扯進去,婚事的事情我看就算了,過了年你抓緊給明武說門親事。”
“老爺,可是芷君已經等了一年了....”
"她是為長輩守孝,并不是等明武。"嚴父語氣里已見不快。
嚴夫人也不敢再語。
嚴父對那位舅兄顯然有諸多不滿,“連自己的堂伯求助都可以不管不顧,這樣冷血冷情的人,我是一百個不愿意讓兒子娶他女兒的。在朝中沈首輔雖沒有針對過我,卻也極是不待見,你若還念著娘家那邊,兒子的仕途也別要了。”
提起這一茬,嚴夫人也覺得丟臉。
她本姓沈,當今沈首輔還是她大伯父,當年大伯父本是寫信來京都有意投奔,卻被兄長回信拒絕了,只說兩房多年不聯系,便是有血緣也不是親近。
誰能想到兜兜轉轉,大伯父得皇上看重,直接升為首輔。
后來兄長有意去修復關系,卻連門都沒有進去,又怕被京都里的世家排斥,所以明面上嚴夫人及其兄長都沒有外面宣稱過與沈首輔是親戚。
嚴父見妻子不在理論,才看向女兒,“你也不是小姑娘了,要知道事情輕重。今日顧二也算有恩于咱們嚴家,日后再在一起接觸,你也要客氣些,莫學那些沒有內涵女子,只會在背后議論人。”
嚴棉霧聽出父親是在警告她今日的話不要往外說,乖巧應下。
車廂里又恢復安靜。
嚴棉霧卻平靜不下來,她沒想到舅舅要害兄長,加上中午發生的事,還有顧二的提醒,她隱隱也猜到舅舅是要害兄長與哪個女子在一起,可具體是哪個又猜不出來。
再想到表姐對兄長的愛慕,原本好好的婚事,就這么被舅舅毀掉了。
另一輛馬車里,中午一直沒有下馬車的沈少從兩只手掩藏在衣袖里,待到回京都后到府門口,也沒有伸手讓人攙扶,而是踉蹌的下了馬車。
待進了屋子,去年身的披皮,明安才發現主子兩只紅腫充血的手心。
他神然大變,“公子,這是....”
能把公子手打成這樣的,除了老爺還能有誰。
見公子一臉淡然,明安心便是一疼,抿抿唇,“我去給公子拿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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