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小飯堂第一百二十八章煎餅果子(三)(求推薦求收藏)→
“好人”溫明棠同阿丙對視了一眼,看向面前的年輕婦人。
“我們要去探望人呢!”阿丙說著,對崴了腳的年輕婦人,道,“你要不尋旁人去幫忙吧!”
婦人扶著腿腳靠墻站立著,看著半大小子似的阿丙,隨手撩了一下垂落在臉側的碎發。
明明只是再尋常不過的舉動,偏偏她做起來有種說不出的風情。便是溫明棠是個女子,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只可惜,這一切對惦記著煎餅果子香味的阿丙半分用處都沒有。
“我們要去探望人呢,你尋旁人去吧!”阿丙再次說了一遍,溫師傅可答應他了,待得看完湯圓,回來再做個煎餅果子與他吃呢!
早上那一個煎餅果子雖然吃的不餓了,可于長身體中的阿丙來說還是有些不夠吃的。
年輕婦人風情萬種的舉動略略一僵,看著半點風情也不懂的阿丙,頓了片刻之后,放下撩碎發的手,轉向一旁的溫明棠道:“小娘子,可否扶我一路?我家里不算遠的,待得回家了,必有重謝。”
紅著眼睛的樣子看起來好生柔弱可憐。
溫明棠看了眼明明大白天的,卻因著忽然暗沉下來,仿佛入了夜一般的天色,面對眼前這一幕,忽然想笑。
入夜,美麗婦人,哦,雖說光看長相這婦人不算美麗,可身上卻自有股沉淀了紅塵風霜的魅惑,是久經風月方才能夠練出的那等風情。
現在美麗婦人要他們將她送回家,除了她同阿丙不是書生之外,其余的都齊了。
聊齋嗎?看著面前的年輕婦人,溫明棠抿唇,她看了看昏暗的天色,點頭,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好啊!”
一旁的阿丙還在滴咕:“溫師傅,可是那煎餅果子……”
溫明棠道:“阿丙,你先回去!我一個人扶這位娘子回家去便好了。”
這般么?阿丙聽的一怔,又聽溫明棠道:“早上多剩下來的那只煎餅果子藏在公廚右手邊的碗櫥里了,你回去自去拿去!”
一聽有的吃了,阿丙也不再滴咕了,高高興興的應了一聲“好”,說話的功夫,雨已經小了不少,雖說天色仍暗沉沉的,可已不妨礙行路了。
阿丙撐起傘,看向走到年輕婦人身邊攙扶婦人的溫明棠,那股風情,半大小子阿丙看不大懂,只覺得婦人柔弱無骨的樣子同一旁干脆爽利的溫明棠站在一起,莫名的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是以離開前,阿丙忍不住道了句:“溫師傅,不要緊吧!要我同你一道去么?”
這一聲詢問,卻惹來年輕婦人同溫明棠二人的齊聲拒絕。
“不必了!”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頓了頓,溫明棠笑著對阿丙擺了擺手,道:阿丙,你自去吧!這位娘子又不會吃了我,不是么?”說話間溫明棠朝那婦人望了過去。
婦人抬手撩了一下垂在臉側的碎發,滿眼風情的看了眼溫明棠,笑道:“是呢!我又不會吃了你!”
有了這一句話,阿丙總算放心離開了。
溫明棠看向面前的婦人,將手里的傘遞給她,讓她來撐著,而后雙手將她攙扶起來,看向外頭陰沉沉的天色,道:“走吧!”
自佛堂出來經過花圃時,魏服忍不住腳下停了停,感慨了一句:“這里的玉簪花倒是開的不錯!”
比起年輕人來,他上了年歲,對于種花養草什么的多有鉆研。先時公廚王師傅那件事里,他便為溫明棠出頭說過一句“可用骨頭湯澆養牡丹花”,對此道卻是頗有心得。
眼下見到開的繁盛的玉簪花,便忍不住道了一句:“這地方遮天蔽日的,常年處陰,確實適合玉簪花生長。”
劉元隨意敷衍的“哦”了一聲,看了眼開了一花圃的玉簪花,拍了拍魏服的肩膀,示意他快跟上走在最前頭的林斐。
兩人跟著林斐穿過花圃,來到那幾間破敗的廂房處。
林斐在幾間廂房外略略一站,便抬腳走進了廂房。
那股凄清婉轉的曲調聲音依舊不大,可不知是不是此時他們離那聲音越發近了,總讓人有種曲調的來源仿佛盡在遲尺的感覺,似乎就是自周圍發出來的一般。
“怎么回事?”劉元環顧四周,道,“沒人啊!這聲音是自哪里來的?”
林斐抬頭頓了片刻,忽地轉頭問魏服:“會唱《阮十娘》嗎?”
魏服:“……”
臉色僵了僵,看著一臉不明所以的劉元以及神色平靜的林斐,他只得硬著頭皮道:“……會……會一些。”
林斐“嗯”了一聲,道:“你來我這里唱。”
魏服尷尬的看了兩人一眼,走到林斐站立的位置,開口哼了起來。
雖說魏服唱曲不算難聽,可這《阮十娘》的曲子讓一個男人來唱畢竟不大合適。
劉元抽著嘴角,聽著哼了兩句的魏服,動了動嘴,剛想說話,那道隱在暗處,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凄清婉轉的曲調卻在此時陡然一變,凄清婉轉的聲音一下子凄厲了起來。
“你來了?”
這突然響起的凄厲聲不止把劉元嚇了一跳,就連原本在前頭佛堂里搜查的差役們也聽到了。
駭了一跳之后,待到回過神來,連忙趕了過來。
待趕到后頭廂房時,卻見魏服站在那里,神情略有幾分尷尬,一旁的劉元同林斐卻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敲著腳下的地面。
“叩叩”的聲音明顯與尋常敲擊地面的聲音有些許不同。
隨著第二道“叩叩”的敲擊聲落下,一道尖銳的叫聲自腳下傳來。
“別……別過來!菩薩,我……我知道錯了!”
這道驚慌失措的尖叫聲聽的眾人臉色頓變:這鬧鬼的寺廟下竟藏著人?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然確定位置的林斐指了指腳下,喚來趙由:“把這里砸開!”
趙由“誒”了一聲,轉身從身后的同僚手里拿過一把楔子同鐵錘,重重的砸了下去。
雨越來越小,天色卻依舊昏昏如夜。
溫明棠扶著身旁的年輕婦人,笑道:“娘子這般好看,你夫君呢?”
即便天色昏昏,身旁一身粗布麻衫的女孩子那雙童子卻熠熠生輝,燦若星子。
年輕婦人伸手撩了一下垂在耳側的碎發,看了眼四周已經空無一人的巷子,眼風朝女孩子掃來:“我夫君啊……死啦”
一個“啦”字聲音陡然高昂,溫明棠眼角的余光掃到一柄利刃自那婦人搖曳的裙擺間突然出現,向她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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