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變

第七十七章 賣涼粉的

霍譽剛剛走出棗樹胡同,就看到了蘇長齡的小廝福星。

蘇長齡雖然在京城有祖宅,可蘇家在京城的,也只有他和長姐蘇安人,蘇安人是宗婦,來慧真觀上了香添了香火錢,便匆匆回了京城。

蘇長齡沒有回去,他可不想去和姐姐的公婆一起過節,所以他帶著小廝福星,留在了保定,因為在保定的,不僅有霍譽,還有朱云、鄧策和金壽林。

福星四下看了看,便飛奔著跑到霍譽面前:“霍爺,明大小姐昨天下午就出了慧真觀,我家大爺一路尾隨,見她去了大祥街后面的巷子就再也沒有出來,剛剛我家大爺親自在那兒盯著,打發小的來和您說一聲。”

至于為何要他家大爺親自跟蹤親自盯梢,這還用問嗎?他家大爺是飛魚衛出身,專業人士。

“昨天晚上,鄧爺已經打聽清楚了,那條后巷里住了十幾戶人家,明大小姐進去的那一家,是振遠鏢局喬家姑太太的宅子,喬家姑太太一家三年前搬去了京城,那宅子租給一戶姓汪的人家。

汪家是做生意的,相公長年在外面跑商,妻子在家料理家務,另外他家還有一位大歸的姑姐,吃齋念經,平時很少出門,街坊們偶爾見過,也不熟悉,對了,這家有一對孿生兒子,一個叫小平,一個叫小安,長得一模一樣,周圍的街坊也分不清他們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弟弟。”

霍譽頷首,長得一模一樣的兄弟,他小時候也見過一對。

明卉已經在慧真觀里住了三年,眼看就滿四年了,按理,她除服后就該搬出來了,但是后來又裝病,便一直拖到現在。

明大老爺也是這個意思,他的想法很簡單,無論自家妹妹嫁給誰,都不能在道觀里出嫁,即使妹妹不住棗樹胡同,那也要住在明家的房子里。

明家族里有一位六十歲的老姑奶奶,這位老姑奶奶是明老太爺的堂姑姑,還沒成親夫君就去世了,老姑奶奶捧著牌位嫁過去,三年之后孝滿,大歸回了娘家,在娘家一住就是四十年。

明大老爺主動承擔了供養這位老姑奶奶的責任,東城明家的族老們自是求之不得。

老姑奶奶住在莊子里,明大老爺已經準備過了節就把人接到保定,明家在越秀胡同有處兩進的小院子,這也是明大老爺給明卉準備的嫁妝,老姑奶奶過來之后,就住到那處小院子里。

明大老爺對自己的計劃非常滿意,有了那處院子,明卉便不能再住在道觀里,而且她和老姑奶奶同住,外人也不會說三道四,反而還會稱贊明卉孝順。

等到明卉出嫁,再把老姑奶奶接出來便是了。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太太,明家又不是養不起。

明卉對此也是同意的,她不是慧真觀的弟子,自是不能一直住在那里。

所以今年這個端午節,明卉原本是想陪著兩位江老夫人一起過的,可沒想到昨天上午,久未露面的孫家人又來了,這次孫家人學精了,來的是大江氏的兩個孫女,噓寒問暖,那叫一個孝順,見到明卉,也分外熱絡。

明卉不想和她們結交,索性稟了大江氏,帶著不遲不晚和朵朵回來陪汪真人一起過節。

小院子里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就連過年,也沒有湊得這么齊整。

因為黑貓和荔枝也跟著一起來了。

明卉和汪真人說起越秀胡同的事:“大哥希望我能住過去,師傅,不如您也搬過去吧,我聽說那位老姑奶奶性格溫和,很好相處。”

汪真人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道:“越秀胡同離這里不遠,你常回來看我就行了。”

小卉兒整日東奔西跑,越秀胡同的宅子也住不了幾日,她才不想整日面對一個陌生老太太。

明卉也是這樣想的,汪真人不想去那就不去,明大老爺是一番好意,她不好推辭,那就先住過去再說。

這一世她給父親守了三年孝,現在孝期滿了,她沒有必要拘在保定。

等她和霍譽退了親,沒有了婚約的束縛,以后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前世的那些未解之謎,她還沒有全部找到答案。

估摸著孫家兩姐妹不會輕易回京,明卉準備這幾日先不回去,好好陪陪師傅。

不過剛陪了半日,汪真人就煩她了。

她和她的三個丫鬟,外加兩只貓,話太多

用過午飯,明卉想去逛街,這半年來她東奔西跑,卻沒有逛過保定,而且,她也有許久沒有去過保定府的花千變總號了。

不遲不晚好不容易進城,也想出去逛逛,朵朵就更不用說了,小丫頭一刻也停不下來,這半日,她把崔娘子接下來一個月要用的柴禾都給劈了,可還是渾身的力氣沒處使。

主仆四人走出后巷,明卉習慣性地四下看了看,咦,什么時候多了一個賣涼粉的攤子?

那個賣涼粉的小伙子有些眼熟,

對了,這不就是好再來客棧外面大樹底下的那個小伙子,梅婆婆還想給他說媒呢。

這年頭,當差真真是辛苦,大過節的也不能休息,犧牲了闔年團聚的美好時刻,從洛陽到保定,只為盯梢。

要不要找塊木板子,刻上“鷹犬楷模”四個大字,敲著鑼吹著鎖吶送過來?

明卉開始反省,崔會失蹤,這肯定是暴露了,不過她也不在乎,反正從今以后世上也沒有崔會這個人。

那么就是梅婆婆暴露了?可即使梅婆婆暴露,也只能是認為梅婆婆和崔會是一伙的,沒有理由找到她的老窩吧。

明卉確定剛剛走出大門時,胡同里沒有人,所以那人即使看到她是從后巷里出來的,也不能確定是哪戶人家。

明卉搖著手里的團扇,對身邊的丫鬟說道:“吃碗涼粉再去逛街。”

一陣香風撲面而來,蘇長齡抬眼就看到三大一小四個女人走了過來。

一位三十上下面如滿月的太太,兩個十七八歲的丫鬟,還有一個梳著小抓鬟的小姑娘,想來是太太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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