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女提刑

第164章 顱骨復原

最新網址:第164章顱骨復原!第164章顱骨復原!←→:“先幫我準備些清水和帕子來。”

素嬈一邊說著,一邊將發絲用簪子挽起,整理好袖子令它不易垂落,免得影響待會的行動。

竹宴很快將東西端來。

她二話不說拿起顱骨浸入水中開始擦洗,瞧著那清水逐漸變得渾濁,竹宴嘴角微抽:“這就是你要做的事兒?”

給死人頭搓澡?

素嬈耐心的用帕子清理著顱骨上的淤泥和腐敗物,聞言笑道:“當尸體白骨化后,如何辨別其身份成了破案最大的難題,除過排查失蹤人口,一一按照特征進行比對外,還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竹宴蹲在她身側,興致盎然。

“顱骨復原。”

素嬈知道這個詞匯對他而言很難理解,清洗之余分心解釋道:“說直白點就是通過顱骨和可塑性的物質,還原死者的樣貌。”

竹宴往旁邊看了眼,明顯看到自家公子閱覽竹簡的速度慢了下來,時不時朝這邊望來。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好奇。

憋了半響,竹宴抓耳撓腮道:“這話屬下是聽明白了,但好像又沒有聽明白……”

“光憑敘說艱澀難懂,待會你就會懂了。”

清洗顱骨的過程十分枯燥,有竹宴在耳畔嘰嘰喳喳,素嬈過得倒不算無聊,她能感覺到院內多了幾道視線,火熱的盯著她的手。

“要看就出來吧。”

這樣的‘偷窺’實在讓人無人忽視,哭笑不得,素嬈話音剛落,樹影里傳出小小的詢問:“公子?”

廊下倚著的那道人影聞言換了個握卷的姿勢,淡聲道:“隨你們,莫要太吵鬧。”

“遵命。”

庭院各處頓時掠來八九道身影,猴子一樣圍繞著蹲成了一個圓圈,他們還分外體貼的留出了言韞的視野,確保他不被遮擋。

多了他們,院內頓時熱鬧起來。

素嬈將顱骨清洗干凈后,立即有人上前將水端走,換上新的帕子,這時,小廝準備的陶土也送來了。

他不知用量,遂準備了許多。

“陶土質地較硬,需要水洗,再拿些清水來。”

人多好辦事,素嬈指揮著他們清洗陶土,并端來一方小案幾,開始取土塑形。

“每個顱骨看似差別不大,但實際上各有特征,比如額骨,顴骨以及上下頜骨決定了人正側面臉型,眉弓決定眉形,鼻骨高低曲直和梨狀孔形態決定鼻形……”

他們有興趣聽,她自然也樂得講述。

其中不乏專業性詞匯,為了便于理解她如以往一樣,沒說到一處,指尖就會指向一處。

女子的聲音輕淺低柔,回蕩在庭院中,不知何時起,言韞合上了手中的書簡,亦專心看著她。

陶土填入顱骨,逐漸有了雛形。

她端詳著那顱骨,手上動作不緊不慢,很快那模糊的泥臉有了眼窩,有了鼻子……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一個顱骨的復原終于結束,素嬈松開手,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站起身來,“好了!”

眾暗衛目瞪口呆的盯著眼前栩栩如生的泥造人臉,久久難以回神。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們實在無法想起這世上還有如此逆天的技法。

一個白骨,她竟讓它生出了五官和樣貌。

每一處都細致精巧,挑不出半點瑕疵。

“太神奇了姑娘,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他們聽到復原樣貌時誰心底沒有過懷疑,可面對眼前的物什,事實勝于雄辯!

這項曠古絕今,堪稱神跡的舉措由他們親眼見證。

哪怕他們不司刑獄,在這一刻,他們也如自家公子一般堅信著,待他日姑娘官袍加身,天下刑獄將迎來前所未有的洗練清明,世人冤屈可雪,白骨可查。

這盛世之下,必塑青天!

“快讓我讓我瞧瞧。”

“你別擠啊,我還沒看完呢,你們說這泥塑端出去,會不會嚇死一片人。”

“那肯定的……”

眾暗衛爭相擠著要去看,哪里還記得什么莫要吵鬧之類的告誡,言韞此刻也無心與他們計較。

他看向站在庭院中,揉著手腕的女子。

她眉眼笑意深深,神情愜意,似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扭頭看來,略顯得意的一挑眉,“怎么樣?我做的還不錯吧?”

豈止是還不錯?

言韞真心誠意的贊道:“神乎其技,鬼斧神工。”

素嬈笑道:“這個是四年前死的那位姑娘,年代近些也好查探,但端著顱骨走來走去找人辨認著實有些不太方便。”

“你想怎么做?”

言韞問道。

“給她畫像。”

“畫像……你還擅長丹青?”

“公子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對于這些一竅不通,我所說的畫像是另一種形式。”

素嬈將所要準備的東西告知竹宴,等他拿來后,她入了屋內開始描繪,不肖兩刻,畫像交到了言韞手中。

他端詳著這幅畫,沉默良久后,招來暗衛:“將東西送過去。”

“屬下遵命。”

暗衛離開,其他人還圍繞著泥塑打轉,廊下只有他們兩人,言韞深深的望著她,眼底波瀾迭起。

“你的驗尸術不是傳自素大人。”

他奉旨離京之前,著人調查過素奉延的生平過往,其中包括處理過的案件和卷宗。

雖然那位鐵筆素判亦是手段高絕,查驗入微,但與她這一路走來展現出來截然不同。

他語氣肯定。

素嬈聞言不禁笑了,從決定進行顱骨復原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世子爺定會察覺。

可那又怎樣!

“是不是傳自我阿爹這很重要嗎?你想要刨根究底?”

言韞緩緩搖頭,“不重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想說,我便不問。”

“那你為何要提起此事?”

“隨口一問罷了。”

他淺淡一笑,回眸看向那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泥塑,他只是忽然覺得她分明就站在眼前,但總有種隔絕于世的疏離感。

旁人說他言韞淡漠絕塵,如隔云端,可他看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好吧。”

看他一副不欲多說,心不在焉的模樣,素嬈識趣的走到院中,著手開始復原另一顆顱骨,暗衛們熟練在一旁搓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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