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是,實兒這般如花年華,讓她松快一些吧。實兒,明兒正好一年一度的圍獵大典,你六……娘子也去,你陪她。你可會騎馬?”程夫人忙輕拍了義陽長公主,笑著對實娘說道。
“略……會。”實娘偷看了義陽長公主一下,小聲的說道。主要是,她也不知道長公主許不許她去。她對這種活動,向來不怎么喜歡。讓她學騎馬,真的就是讓她多條逃命的本事。
“好好回話,什么叫略會。會就是會,不會便是不會。圍獵除了騎馬,還有射箭。明兒要去,可有備馬,騎射之物可是齊全?”長公主抿著嘴,她記得沒給她把馬帶上。當時也不知道京中是否會參加這些活動,騎射的物什也不知道她帶齊全沒有。
“是,孩兒曾認真學過,騎馬、射箭。不過家母篤信佛法,不許孩兒殺生。所以孩兒獵的兔子,都是網的,帶回去當寵物了。”實娘低頭回道。
“所以,還得辟出塊地,專門給兔子養菜吃。”六娘子嘆息了一聲,實娘真的有一院子的兔子。
“你也真夠為難的。”程夫人也見過那一院子的兔子,低頭笑了。
“家母也這么覺得,說養我,是她前生有罪。”實娘長嘆了一聲,突然想起,之前程老太太罵六娘子時,和老娘罵自己時差不多。所以,老娘當她是親生的,她也當老娘是。抬頭巴結的對長公主甜笑著!
“你娘也真不容易了!”長公主噗的笑了,又清清嗓子,“你這規矩還是要教教,明日圍獵之后,自己來我公主府領罰。六娘子,伱也好久沒念書了吧?一塊。”
“姐……”六娘子都結巴了,“這個……姐姐好好管教實娘便好,我還是在父母身邊好好進孝。讀書這個,我跟我爹學。您說讀哪本,我立刻就去讀。”
“六娘!”實娘雖說知道六娘子這方面向來不講義氣,不過沒想到她這般的不講義氣。
大家也都驚呆了,不過大家不是同情實娘,而是真的羨慕了,能入長公主的眼,要帶回府中親自教養,這是多大的福氣。以后,等于背后就是長公主了,這是由長公主親自教養過的,有兒子的人家,剛剛還沒當回事,立刻心動起來。
“殿下,吾妹,自小失持,雖……請殿下寬宥。”呂顯忙又跪下,好歹也是親表妹,這么就被抓走了,回家老太爺、老太太知道,只怕又得說他是吃閑飯,不頂用了。
“殿下,小姑向來乖巧懂事,剛剛駕前失儀,只是小孩子心性,望殿下寬宥。”肖氏也忙跟著跪下,她當然知道這是機會,可是方云向來不喜歡妹妹高嫁了,真的著了這些貴人的眼,她們有什么底氣和人做親家?
“殿下,微臣也覺得方姑娘天真浪漫,十分可愛,微臣家中之事,縱是微臣,也覺得十分……所以真不怪方姑娘。”張謙也忙求著情,怎么說,事情也是因他而起的,真不能見死不救。
“所以,你們都覺得,本宮讓實兒進府受教,就是對她的懲罰?”義陽長公主瞅著下頭跪著的眾人。
六娘子點頭,沒有二、三、四、五娘子在邊上,她想救也是不敢的。
“吾等不敢!”下面的人一下子都趴下了。
“罷、罷、罷,我一個老寡婦,管人家的孩兒,果是左右不是人了。”義陽長公主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得,實娘和六娘子一塊跪了。六娘子其實的就是幼年時得了病,于是一腳長,一腳短,若是走慢些,不在意的話,也不太看得出來,不過她從小心高氣傲,從不在人前行走罷了。所以京城中,大多數人都以為六娘子不良于行了。現在好了,只能自己站起,跪倒在地,讓邊上的人都吃了一驚,合著您能站啊?
“小女愿意進府陪伴殿下。”實娘也覺得這些人是不是有點怪,忙說道,說得那叫一個誠摯感人。她雖說沒進過長公主府,但基本上,有長公主在的地方,那就是她家,她在里頭縱是翻跟頭,長公主也就嘴上罵罵,卻也不怎么管的,只要別罰抄就行,毛筆太難寫了!
“陪伴?”長公主看著實娘,這丫頭,換詞還是挺快的。
“說得好,看到沒,我們實兒多么聰慧,就是陪伴。你一個人多年,想來公主府也冷清的緊,原就該有這樣活潑的孩兒,也能熱鬧些。”程夫人笑著拍著長公主的手背。
“就會一點小聰明。”長公主揮了一下手,“你們起吧,不用陪在這兒了,呂探花,張世子,詩詞終歸是小道,既然已經取得功名,也該琢磨下仕途經濟。”
“是!”呂顯和張謙一塊磕頭應了。
“玩去吧。”長公主搖搖頭,看向實娘,“你也去吧,在這兒坐著做什么。”
“是!”實娘忙應著。順手扶起了六娘子,把她也推了出去。
出來了,外頭那些才子佳人們也不知道里頭的事,只知道呂顯和張謙被長公主叫進去問了半天的話,帶出六娘子和實娘,也就一塊攏了過來。
“長公主可是嚴厲?兩位兄長為何這般神色。”一位少年公子忙問道。
“沒有,殿下博聞廣記,是我輩之楷模。”呂顯說得義正言辭。
張謙忙跟著退了一步,看向了實娘,小聲問道,“姑娘可還記得在下。”
“公子的馬可還好?”實娘可裝不出那靦腆的樣子,她記得她上車時,那馬還趴著,想是傷得有點重的。
“你說綠耳?還好,就是絆了一下,正了骨,現正養著的。”張謙臉抽了一下。
“那個是方閑干的,與我無關,我與方閑關系不好,所以你怨不著我,賠馬也找他去。”實娘忙說道,還是先撇清關系吧,省得回頭真的議親了,這位覺得她心機深沉,各種算計于他了。
張謙瞪大了眼睛,這個,好像有點哪不對?
呂顯咳了起來,沒讓兩邊的人聽到他們在說啥,兩邊那些看熱鬧的,自也知道,該離開了,也就三兩散去,只留下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