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我們只有八個人，抓來的人還有三個女人，兩個小孩，都關在E棟1102，我都交代了，們你能不能放過我。”

短刀劃過脖頸，男人瞬間倒下。

宋警官擦干凈刀上的血跡，將男人拖到外面，丟在一片泥沼中。

“宋大哥有什么想法？”葉扶看著他。

“斬草除根，除惡務盡。”

葉扶看向E棟的方向，點了點頭，“正合我意。”

兩人來到E棟，發現這里的蛇尸都沒有被清理，艱難爬上十一樓，葉扶看著1102的門牌號，抬起手拍了拍門。

里面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還有女人壓抑的哭喊求饒聲，兩人對視一眼，葉扶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宋警官點頭。

門在打開的一瞬間，葉扶手里的弩箭就射了出去，一箭穿喉，矮胖的中年男人直挺挺倒下，喉嚨處的鮮血汨汨涌出，嘴里發出短促的“嗬嗬嗬嗬”聲，瞪大眼睛斷了氣。

葉扶拔出弩箭，宋警官打頭，兩人順勢進入屋子，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光著上身，聽到聲音剛起身，就被宋警官抹了脖子，葉扶掃了眼屋子，兩個女人被綁住手腳仍在客廳，身上衣不蔽體，她們雙眼麻木，渾身是傷，旁邊有一個狗籠，里面綁著兩個看不出年紀和性別的小孩，看到葉扶手里的弩箭，兩人驚恐地往后縮。

臥室里，還有男人的淫/笑聲和女人微弱的哭聲，宋警官大步過去踹開門，把男人踢飛，在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刀子已經插進胸口。

地上全是垃圾，各種飲料瓶子和塑料包裝袋，陽臺處有一個塑料桶，湊近一些就能聞到刺鼻的尿騷味，葉扶拿出軍刀走向狗籠，里面兩個小孩已經嚇傻。

“不殺你們。”

手起刀落，鎖鏈“咔嚓”一聲就斷了，把兩人拉出來，割掉他們身上的麻繩，撕掉嘴上的黑膠帶，葉扶便走到兩個女人那里。

她們現在才有了一點反應，直愣愣地盯著葉扶，葉扶看著她們的手腕和腳踝，繩索已經被勒進肉里，傷口潰爛紅腫，慘不忍睹。

葉扶沒說話，將她們身上的繩索割開后，把破爛的窗簾布大力扯下來，蓋在她們身上。

宋警官確認三人都死了，就來到葉扶面前，沖她微微點頭。他將三個男人丟出窗外，房間里的血腥味和臭味都淡了一些。

解決了這伙人，兩人打算回去，雯雯一個人在家里，宋警官很不放心。

“可以和你們走嗎？”

被宋警官救下的女人期期艾艾地看著他，小聲詢問著，說是詢問，不如說是祈求。

“他們都死了，你們現在安全了。”

“你是警察。”女人看著宋警官的右手，語氣很篤定。

“這個世道找警察已經沒用了，如今人人自危。”

“你手上有握槍的繭，我丈夫也是一名警察，不知道伱有沒有見過他。”她提到丈夫時，死寂的眸子亮了一下，不過很快暗淡了下去。

“他叫什么名字？”

“丁俊。”

宋警官看向女人，表情有些復雜，“丁俊是我的同事，暴雨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女人僵硬著點點頭，隨后便垂下頭顱，不再看宋警官。

宋警官小聲說了句“抱歉”，就轉身走了，他清楚自己現在的職責是什么，不是拯救別人，而是謹記對妻子的承諾，用生命保護女兒。

葉扶和宋警官離開后，屋子里陷入很長時間的沉默，他們各自蹲在角落，即使身上的繩索已經解開，精神上的繩索，卻還牢牢地綁著他們。

回到家，屋子里沁涼的溫度，讓葉扶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她擦拭著箭頭上的血，腦海中出現的畫面，全是那個關著人的狗籠。

這一晚，葉扶又做噩夢了，她夢到自己被關在一個狹窄的籠子里，四肢被綁，脖子上套著繩索，她大聲呼救，這時，眼前出現幾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他們走到葉扶面前，上下打量著她。

“這次抓到的兩腳羊很不錯，待會就燉了。”

“不行，烤著吃最香。”

“必須清蒸。”

“都說是兩腳羊了，當然要做成羊肉串了，哈哈哈哈……”

驚醒的葉扶摸了摸額頭，滾燙的溫度告訴她，她發燒了。

吃了退燒藥，葉扶靠在床上，因為高溫，她已經把床墊被褥全部收了起來，只留下一個枕頭和一張涼席，空調還開著，身上冷熱交替，視力也有些模糊不清。

葉扶想，若她就這么死了，還會有來世嗎？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葉扶抬起手拍了拍腦門。

“不許胡思亂想了。”

只有活著，才有未來，黑暗還是光明，總要活著才能看到。

天亮時，葉扶的高燒退了一些，她聽見門外傳來走動聲，開門發現宋警官正在收殮樓里的尸骨。

“總要讓他們入土為安。”

葉扶看到他把尸骨抱出來放在樓道，雯雯像小狗崽兒一樣寸步不離地跟著他，葉扶回屋戴上口罩和手套，拿著酒精塊和打火機出了門。

樓下，所有的尸骨放在一起燃燒著，天氣炎熱，雯雯和葉扶站在樓道陰影處，宋警官認真地盯著火堆。

幾個小時后，火堆熄滅，那么多的人，到頭來只剩下一地的碎骨頭和灰。

宋警官在樓下挖了一個坑，把骨灰收進一個行李箱中，小心翼翼放進坑里。

葉扶回樓上時經過九樓，看著902的門，她推開后走了進去。

葉扶站在這個房間里，心情有些低落，邱蘭的房間里還有一些干凈的書，葉扶擦拭過后收了起來。

一張皺巴巴的紙從書架夾縫中掉落，葉扶彎腰撿起，看到上面凌亂的字跡，她眸光一沉。

杜娜母女想霸占902，準備對邱蘭下手前，被她察覺后躲到臥室，邱蘭將臥室反鎖，原以為可以躲過一劫，沒想到家里出現了很多蛇，邱蘭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留下這一封簡短的遺書后選擇自我了斷。

葉扶，若你能發現這封信，我為你的平安而高興。

我該聽你的話，不做爛好人，只可惜沒機會改正錯誤了。

好好活下去，葉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