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開始劇烈晃動,葉扶被姜冗拉著跑出幾米,晃動再次停下,過了幾秒鐘,晃動再次出現,日次反復,直到不遠處的木屋又倒塌了一棟,兩條狼狗吼叫著站在葉扶前面,警惕地豎起耳朵觀察著四周。
“十分鐘之內晃動了三十次,震級越來越小,但是頻率越來越高。”葉扶有種不好的預感。
舒云之前說過,海水倒灌以后,她被沖到南省,但因為地震頻發,她跟著難民又一路來到蘭省,后來蘭省再次爆發地震,他們繼續逃難,這才來到無量山。
地震頻發的地帶從南開始往西北移動,過去這十分鐘,有兩次震級達到六級以上,其他的震級都只有三級左右。
南疆有不少火山群,從交界處往北,距離無量山四十公里左右就有一處巖漿火山。
地震不一定引起火山噴發,但也有可能引發火山活動,尤其是火山群,板塊薄弱地帶的地震。
加上地殼運動,地表下的巖漿活動,也可能誘發地震和火山噴發。
“地還在晃,我的頭好暈,都站不穩了。”
“場主,我們還跑不跑啊?”
“我是跑不動了,腿軟,直接站不起來了,這地一直在晃。”
大家都是一臉頹色,栩栩嚇得哇哇大哭,齊遠抱著她一直在哄,萬濤和劉璋癱做在地上,大家看上去都很不好。
葉扶看著不遠處倒塌的三棟木屋,一種無力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先去拿一些木頭,在這里弄一個火堆,等幾個小時再進屋,沒坍塌的房子現在也很危險,大家盡量集中在一起。”
葉扶拍掉衣服上的積雪,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和腿抖得厲害,過往經歷的所有災變,地震是葉扶最害怕的,甚至有很重的心理陰影。
“還有一張油布,我去拿,先弄一個帳篷,大家今晚在這里湊合一下。”宋警官說完,就獨自去了倉庫,這時,地震已經暫停了,只是好多人都蹲在地上不敢起來。
葉扶要去安撫一下剛才跑出來的猛犸象和馬群,便讓姜冗回木屋收一些東西。
其他人開始生火搭建帳篷,然而幾分鐘后,地震又來了,震級依舊很小,不過將剛弄好的火堆又晃塌了。
“這才過幾天安穩日子啊,老天爺又開始搞事,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們不會有得逃難吧,我不想走了,我真的累了,就讓我死在這里吧。”
每個人都在唉聲嘆氣,怨天怨地,就連葉扶肚子里也是憋不住的火氣,找到狂躁的猛犸象,葉扶安撫了好久,才把它們拉回來,養殖區的大棚塌了,葉扶抱了一些樹枝出來,隨后將其他牲畜全部牽到一起喂糧草。
馬鹿,羚牛,麋鹿,狍子,猛犸象,馬,盤羊,兩只豬,雞鴨,兔子,所有牲畜全部清點了一遍,葉扶趁四周沒人,將一些牲畜收到了空間里面,免得再出什么意外,離開的時候不好帶走。
葉扶也有些迷茫,如果離開這里,她已經不知道該去哪里,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她重重的嘆了口氣。
回到火堆旁,大家已經埋了四根柱子,把油布撐起來了。
“場主,下雨了。”
葉扶伸手,雨點子砸在手套上,“都躲到帳篷下面。”
隨后,帶著吳沛和李成回到廚房,在坍塌的木屋下將鍋碗瓢盆扒拉出來,再搬到火堆旁。
“地窖應該沒事吧?”
宋警官搖頭,“地窖沒事,不過墻壁上有一些小裂縫。”
糧食,汽油和衣物全部都放在地窖,大家都怕地窖被埋了。
“先燒一壺熱水,椅子搬出來了,大家坐到火堆旁烤火就不冷了,這雨有點大啊,還有風。”
雨水噼里啪啦砸在油布上,大家擠著坐在一起,方唯把水壺放到鐵架上,姜冗打著傘從外面進來,葉扶走到他旁邊,小聲問了木屋的情況。
“房子沒塌,東西我都收了,放心吧。”
葉扶點頭,她站在帳篷出口,看著外面的雨發呆。
小雨從一開始的淅淅瀝瀝,變成了瓢潑大雨,熱水燒開后,方唯給大家都倒了一杯熱水暖胃,可就在這時,地又開始晃了,熱水還沒喝到肚子里就撒了,方唯突然情緒崩潰,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栩栩看到她哭了,也跟著哇哇大哭,幾個工人都手足無措地站在一起,齊遠又要安撫栩栩,又擔心方唯,看他急得眼眶通紅,葉扶過去把孩子抱了過來,付嬌已經走到方唯旁邊緊緊抱著她,隨后兩人都哭了。
萬濤往火堆里添了柴禾,徐寧和卓青重新提了兩桶水回來,重新將水壺放置到鐵架上。
壓抑的哭聲象一把錘子,敲打著每個人的心臟。
葉扶要把栩栩背起來,方明過來,看了眼栩栩。
“我來背她吧。”
方明對栩栩的態度一直不冷不淡,他始終認為這個孩子就是一個累贅,是拖累方唯的累贅,就如今天,地震突發,方唯還要帶著栩栩,她根本跑不快,還會因為這個累贅摔倒。
方明接過栩栩,把她背了起來。
“別哭了。”
他干巴巴地哄著,栩栩還在抽泣,齊遠跑回木屋找到她的玩具想要逗她,她卻將玩具推開,掙扎著要找方唯。
“別哭了,你煩不煩。”方明有些煩躁,大家經歷了地震,還要忍受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誰都煩躁。
方唯從地上站起來,想要把栩栩抱回來,被方明阻止。
“你養她,我現在沒辦法反對,但是從現在開始讓她認清現實,這個世界就是這么殘酷。”
“別哄她,讓她自己冷靜。”
方唯心疼孩子,“她還不滿一歲。”
“可你和齊遠剛才為了回去抱她,差點被房子壓在下面了,她又不是親生的,死了就死了,方唯,你給我清醒一點。”
方唯大喊,“哥。”
“叫我沒用,要么讓她學會閉嘴,不要動不動就哭,要么你理智一點,方唯我告訴你,如果你死了,這個孩子沒有人會接手,因為沒有人想要在這個世道養一個只會哭,只會吃喝的累贅。”
“她現在那么小,哭是她的本能,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不能強求不到一歲的孩子學會懂事。”
帳篷外大雨滂沱,帳篷內,因為栩栩,方明和方唯再次爆發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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