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在異世搞內卷自救成大佬

第五章:老師,路不是這么走的

每年秋冬之際,妖蠻都會因為食物短缺,而南下掠城。

今年的行事更為兇猛。

故而朔北一事,是在場諸多茶客所關注的事情。

當聽到平安軍順利歸來,狼煙烽火所照之處,妖蠻頭顱滾滾落地,不少性情直爽者,直接拍案叫好。

“好!大丈夫在此,當如是!只恨我才氣稀薄,不能被選入平安軍!”

“平妖蠻,守四方。這才是大乾的兒郎啊!”

一時間,臺上多了好幾角的銀子。

說書先生笑容更甚,他翻開下一頁文報,大略一掃。

下一瞬,他就挑高了眉頭。

他不信邪,又多看了幾眼,這才輕咳了幾聲,“諸位看官莫急。方才說到了朔北平安軍,而文報上這一則消息,正好出自平安軍的一名千夫長……之女!”

咦?

一名女子居然也登上了大乾文報?

這事雖然也有過,但是……太罕見了!

上一個登上文報的女子,現在大家都叫她百花圣人了。

臺下的茶客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就連那個身穿襕衫的少年,此刻也不由得身子微微前傾,露出一副側耳細聽的姿態。

說書先生清咳兩聲,方才緩緩道:

“話說朔北定安城,千夫長宋瀚海有一女,容色姝麗,性格謙和,其名宋瀾衣……”

眾人隨著說書人的語句,逐漸聽入了神。

“只恨那參將之子鐘瑞,性驕奢,好淫逸。見那宋瀾衣生的貌美,竟趁明王不在,欲強搶民女,納軍戶獨女作第七房小妾!”

“啪!”

隨著一聲巨響,暴喝聲隨之響起。

“這廝簡直畜生不如!別讓小爺逮到那鐘瑞,否則非得把他皮給扒了!”

只見那襕衫少年氣得滿臉通紅,觀其模樣,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其余茶客雖然沒有那么生氣,但各個臉上都不怎么好看。

茶館中更是有青年冷聲道,“太祖規定,軍戶后裔,不可無故欺辱。否則罪可及流放萬里!那鐘瑞是一介白身,其父鐘凌峰可是參將。剛好我父乃是都察院御使……”

御使是干嘛的?

可以說,御使是除了圣人,最逍遙自在的一批。

別看他們品階低,但個個出身清貴,可以懟天懟地。

看同僚不爽?

懟!

看皇帝不爽?

懟!

看藩王不爽?

照樣懟!

甚至他們連皇帝最近后宮內帷之事,都可以拿出來懟一懟。

氣不氣?煩不煩?

煩你就來打我呀~

反正又不打死,他們自己私下吹牛逼的時候,還可以說,自己自己挨過皇帝的打,是大大滴好官。

一想到今日文報登出后,恐怕會有雪花般的彈劾奏折飛至內閣以及天照帝的桌案上,一時間,茶館內洋溢這歡樂的氣氛。

另一邊,那位襕衫少年聽得心癢難耐,忍不住道,“先生,后來呢?那瀾衣姑娘可是被擄作那畜……家伙的小妾?”

說書先生搖了搖頭,感慨道,“若是如此,此女又怎會登上文報呢?”

“當時那鐘瑞氣勢洶洶,身旁有家仆數十,宋姑娘卻只是面容淡然,檀口輕吐:舍得一身剮,敢把參將拉下馬!”

“只見當時狂風大作,天陰欲咆哮,一匹赤兔駿馬由遠及近,一名甲胄男子,丹鳳眼,威風凜凜,身背長槍,頭戴紫金冠,槍挑參將府牌匾。”

“此詩半成,已成出縣詩文!且此詩直抒胸臆,簡單直白,雖為女子所做,但卻有著不輸男兒郎之豪邁灑脫!”

“好!”

話音剛落,臺下就響起了聲聲叫好聲。

更有一名頭戴帷帽的大家小姐,拊掌而笑,“前有百花圣人,后有宋家小姐,誰言女子不如男?”

一旁的襕衫少年則是陷入了沉思中。

須臾,他突然輕聲道,“馮伴伴,本……我想去一趟朔北。”

原本面色淡然的馮伴伴,臉色突變,“公子,這朔北,可輕易去不得啊!若是您有什么磕磕絆絆,那真是要了咱家的命了!”

“噓!”襕衫少年豎起手指,放在唇前,“馮伴伴,咱們現在是偷跑出來的,你可不能一口一個咱家了。你自稱我便行了。”

“而且……”少年的眼神亮晶晶的,“好男兒志在四方。先生們講得那些儒學,我也不愿聽,倒不如去一趟朔北。而且……我也想看看,鐘瑞那廝,究竟有多可惡!”

一旁的馮伴伴欲言又止,最終萬般言語,化作深深一嘆。

朔北。

定遠城。

由于徹夜不睡,宋瀾衣還在日夜顛倒,呼呼大睡中。

然而就在空間內,她還在奮筆疾書,對著藥經抄錄筆記。

她坐在桌案前,正前方,藥圣正對著一副藥草圖,侃侃而談。

在宋瀾衣低頭抄錄筆記的間隙,藥圣的目光有些復雜。

這些日子以來,他也算摸透了宋瀾衣的脾氣。

好學,求知欲強,對一切事物都充滿好奇的沖動。

可以說,她是個學習藥道的完美苗子。

然而正是這樣,卻讓藥圣有些猶豫不決。

他猶豫……要不要把真正的傳承教給宋瀾衣。

只因為……宋瀾衣是女的。

藥圣從來不會對女子有輕視或者歧視。

但是世人會有偏見。

就算是看似無情的天道,也會對女子有諸多限制。

想要在這條路上走得長遠,一來需要天資,二來需要恒心。

若是女子,還需要有一顆千錘百煉后的強大內心。

“瀾衣。”

宋瀾衣抬起頭,不解道,“老師?”

“我這里有兩條路,想要教予你。一條路,你從我這學會各種藥方,哪怕不才氣灌體,走上修仙道路,你也足以過得一生安泰。”

“那第二條路呢?”

“第二條路……是一條沒有捷徑可走,碎石遍地的荊棘之路。前路坎坷,你要遭受的,不僅是無法參加科考偏見,更是有世人對于女子的輕視。”

“即便如此,你還得肩負起戍守人境的責任。你……決定了嗎?”

宋瀾衣聽到這里,反倒笑了。

她先是下意識地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鏡,而后慢條斯理道,“老師,對于我來說,路不是這么走的。”

“嗯?”藥圣被這話提起了一些興趣。

“我只是個目光短淺的人,我不能因為路途的結局難料,就放棄走這條路。我所在乎的,是走這條路中,沿途的風景。”

“我想,我的人生或許不需要轟轟烈烈,只要走過一遭,看過諸多風景,這便夠了。更何況……”

她突然舉起手,一團青氣浮現在她手掌上。

“老師,這個東西,應該就是才氣吧?”

“我,已經踏上了這條未知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