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梟麒麟之驚天凌云

第63章 侯爺府告密的奸細終于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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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小心翼翼地扶了楊振坐在一邊,駢指封住了他傷處周圍的幾處穴道,以防失血過多與毒性蔓延。

他見楊振臉色蒼白,神色痛苦,不由緊張地問道:“楊振,你現在覺得怎么樣了?”

楊振輕輕搖搖頭,臉上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微弱道:“現在感覺還可以……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肩頭的傷麻酥酥的,一點痛覺都沒有,凌大哥你看看,是不是那只飛鏢上有毒啊?”

凌云急忙打開火折子,上前仔細查看他肩頭的傷勢。

此時他傷口流出來的血已然凝固了,連同衣服黏糊糊地粘連在了一起。

凌云借著火折子閃爍的光,看清了他的傷勢,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為他看到:楊振的傷口附近流出的血,顏色發暗發黑;隱隱還有一股腥臭的味道直刺鼻子。

凌云不由心里一沉,臉上卻不動聲色,若無其事道:“你放心,沒什么大礙的。咱們在這里先等一等那位前輩,他醫術高明,或許有辦法救治你的。”

楊振無力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凌云亦取下了臉上的面巾,仰起臉來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此時已是月上中天了。天上銀河耿耿,玉露零零;地上樹影斑駁,風移影動。

這時那位白衣蒙面人終于上來了。他身形飄忽,輕得恍如一縷鴻毛,倏忽間便到了凌云的近前。

他望了望正在翹首以盼地等著他的凌云,不由地微微一笑,在距離他幾步外的地方停下了。

凌云急忙起身迎了上去,沖著他一拱手,恭恭敬敬道:“練前輩幾次救命之恩,凌云沒齒難忘。前輩在上,請受凌云一拜!”說著俯身一揖,深深地拜了下去。

原來這白衣蒙面人正是名號為常溪居士的、那位姓練的白衣老者。

幾個月前,凌云被何成麟暗算并打落懸崖,生死攸關之際,多虧這位姓練的白衣老者出手相助;此次亦然,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楊振就危險了。

此時練姓老者見凌云對他施大禮參拜,急忙閃于一旁避開他的大禮,走上前雙手攙住他道:“凌統領言重了!凌統領如果還記得老朽的恩德,就請答應老朽一件事情。”

凌云道:“什么事?”

練姓老者神情莊重道:“請凌統領對練南春手下留情。你可以去殺天梟的任何人,但絕對不可以傷害到她!”

凌云呆了一下道:“前輩提此要求,凌云委實不能明白原因所在,煩請前輩不吝賜教。”

練姓老者輕噫一聲道:“唉!有些話現在還是不說的為好,而且我想以后你會明白的。老朽只是請求凌統領能答應此事——成與不成,但聽凌統領一句話!”

凌云心中愈是困惑,說道:“即使我可以答應暫時不殺她,可是難保別人會怎么樣;而且她罪孽深重,到時候只恐怕誰也救不了她!”

練姓老者道:“只要有凌統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至時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發生,那也是天意。”

凌云心里不由一陣悵然,輕嘆一聲,良久沒說話。

他緩了緩心神,又沖著那練姓老者拱手一禮道:“前輩在上,凌云恐怕還要麻煩前輩一件事情……”說著他轉過臉,望了一眼旁邊的楊振。

不待凌云再說下去,那練姓老者已接口道:“凌統領可是說的你這位朋友的傷勢么?不用擔心——”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遞上前道:“你的這位朋友中的是楊婆子的九鴆之毒,這是解藥:紅粒內服,白丸研碎后外敷。”

凌云雙手接過,連連稱謝;同時心里也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心里一直懸著的那塊石頭也終于落了地。

練姓老者又意味深長道:“老朽尚有一言,不知當講否?”

凌云道:“凌云恭聽前輩教誨。”

練姓老者道:“世道艱險,人心叵測。凌統領宅心仁厚,卻不要太過相信身邊的人,謹防真小人與偽君子的暗算,對人不可盡拋一片真心。”

對方的話語正好言中了凌云的心事。他默默點頭,沉聲道:“多謝前輩指點,前輩金玉良言,凌云必當銘刻于心,時刻謹記。”

練姓老者抬起頭望望天色,月亮已經有些西斜了,便道:“時候不早了,你我就此別過,后會有期!”說著轉身欲走。

凌云忽然道:“前輩請留步!”

白衣老者停下身道:“凌統領還有什么事嗎?”

凌云沉吟了一下,他斟酌著字句,小心翼翼道:“凌云能否冒昧的問一句:前輩既然也姓練,卻不知您與練南春究竟是什么關系?”

練姓老者的身子似乎猛地顫了一下。他背對著凌云,臉色藏在黑影里,凌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變化,只見他茫然的望著前方,身體僵直,半晌沒說話。

然后他便輕噫一聲,旋身而去,裊如一陣清風,轉眼便消逝在茫茫黑夜之中。

凌云凝視著他遠去的方向,劍眉蹙起,久久無語,似乎若有所思……

楊振夜入侯爺府遭到埋伏、并受傷之事不免又引起府中人等的一些波動;所幸的是楊振的傷勢并不致命,且又有解藥,眾人總算舒了一口氣。

只是刑部尚書府又傷了一名精英,只令呂文正痛心疾首。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而且這件事可以使的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刑部尚書府中的的確確是出了奸細;而且這人就在身邊;此人不除,后患無窮!

現在再也不能姑息縱容了,必須要想方設法把奸細揪出來。

緊張肅殺的氣氛籠罩著刑部尚書府上下。

在刑部尚書府中,有一人最為惴惴不安,這人就是董武。那天去侯爺府報信、出賣楊振的人正是他!

其實他并不知道何府大公子的真實身份,他只是按令而行,只道何成麟不過是天梟的一條眼線罷了。

其實,他從內心深處并不愿意傷害與自己共事多年的兄弟,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為之。

當他昧著良心做完這些事后,只覺惶惶不安;尤其是在這么嚴峻的形式下,他更是害怕會一不留神,露出蛛絲馬跡。

此時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便是蘭珠。在后花園中,兩人瞅著四下無人,方提心吊膽地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蘭珠道:“你在送信前后沒有被什么人發現、跟蹤吧?”

董武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了半天,終于搖搖頭。

蘭珠道:“那你還慌什么?呂大人素知你忠心耿耿,忠厚老實;而且刑部尚書府里好幾百號人哪,再怎么樣也不會懷疑到你的頭上啊!”

董武愁眉苦臉道:“可是我還是覺得心里不踏實。”

蘭珠道:“你沒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上,只要若無其事,泰然處之,誰會懷疑到你?”

董武聽了有理,一顆懸著的心已放下了一大半。

蘭珠抬頭望望天色,已近晌午了,便道:“武哥,到我那里吃飯吧,有位大人送了呂大人一壇上好的陳年老酒雪花釀,我乘著呂夫人不在,悄悄倒了一小瓶,留給你嘗嘗。”

董武道:“到你那里去,不太好吧?萬一讓人看見,會起疑心的。”

蘭珠想了想道:“那等著晚飯前我瞅個空子給你送來。”

董武感動道:“蘭珠,在這個世上,只有你對我最好。”

蘭珠嗔道:“跟我還說這個干嗎?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董武望著她遠去的娉婷嫵媚的身影,心想:能有這樣善解人意的佳人知我愛我,縱然一死,我也無憾了。

傍晚,蘭珠果然把那瓶雪花釀送來了。

董武先小嘗了一口,芬芳馥郁,余香滿口;竟一時來了興致,把那一小瓶雪花釀喝了個精光。

蘭珠薄嗔道:“瞧你,見了酒就跟沒命似的,小心醉了。”

董武笑道:“沒事,我酒量大著呢。”

蘭珠怕被別人看見,急匆匆地走了。

董武吃罷晚飯,只覺得頭有點暈乎乎的,想是酒的力量發揮了作用,于是上了床倒頭睡去。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時候了,朦朧間,他似乎聽到窗欞在砰砰作響。

董武驀地驚醒,翻身坐起,定神去聽,真的有人在敲窗戶。

他只覺心砰砰亂跳,顫聲道:“誰?”

外面那人冷冷道:“見了面你不就知道了嗎?”

董武疑惑之下,只好奓著膽子開了門。

只見來人一身黑衣,臉上帶著一個青面獠牙的鬼譜面具,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陰森森的冷氣。

董武不由地不寒而栗,顫抖道:“你是……”

那鬼譜人道:“怎么,連我都不認識了?”一抬手,冷冷的月光之下,一只光彩四射的綠玉令牌已呈現在面前。

令牌正中雕刻的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青色梟鳥,圖案兩側是八個篆字:“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董武呆呆地望著那綠玉令牌,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鬼譜人有些不耐煩道:“董武!……”

董武驀然清醒,慌忙俯身下拜道:“幫主恕罪!屬下不知道幫主駕到,怠慢了幫主。不知幫主星夜至此有何吩咐?”

鬼譜人道:“我問你:幾日前楊振夜探侯爺府之事,可是你提前去侯爺府報的信么?”

董武奇道:“是啊!怎么,他們沒有向幫主稟報嗎?”

鬼譜人道:“我看此事分明是你自作主張,否則此事怎么會沒有人告知于我?”

董武慌忙道:“不不不,此事是我與蘭珠商議好的。”

“蘭珠?”

“對!她說已經把此事匯報于練幫主了……”董武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幫主,莫非哪里出了什么意外了嗎?”

鬼譜人冷笑道:“你簡直是明知故問!沒有出意外,刑部尚書府上下怎么會戒備森嚴,如臨大敵,到處在追查奸細?本宮正在查找,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董武惶然道:“幫主,屬下自受命以來,整日如履薄冰,絕不敢多說一句話……”

鬼譜人道:“除你之外,還有誰知道此事?”

董武歷數道:“蘭珠算一個,練幫主自然也知道,只是不知道練幫主是否將此事與空色、尤勇、尤奇他們說了……”

鬼譜人“哦!”了一聲,抬頭瞅了他一眼,然后低下頭去,若有所思。

董武心中忽然升起了疑云。他覺得對方的眼神,還有那個一低頭的姿勢,好是熟悉。

他正在沉吟間,只聽窗外一個女子尖聲叫道:“董武,你上當了!”

接著便是刀劍撞擊之聲,外面的侍衛已經與那女子交上了手。

董武驀然醒悟過來自己上當了,刷的拔出寶劍向鬼譜人劈面砍去。

鬼譜人出手如電,一式“大風起兮云飛揚”,橫劍一迎,一下把董武的劍給絞飛了。

董武見事不妙,身形一飄,奪窗而逃;已被窗外一人以一式“飛花逐月”,一腳給踢了回來。

鬼譜人飛身上前,腿走連環,踹中董武的上中下三路;董武登時撲到,鬼譜人駢指一點勁風,點住了他的肩胛大穴。

董武極不甘心地抬起頭,他死死盯著來人的臉,氣急敗壞道:“你到底是誰?……”

鬼譜人冷笑一聲,抬手摘下了面具,董武不由驚得目瞪口呆,“你?……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