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賬的是大爺,要賬的是孫子。
季玲既然接管了原主的身子,有些事必須處理,干嘛要便宜外人。
“你送我的是鋼筆嗎?我一直沒有打開過,這事是我做的不好,讓你為難,禮物多少錢,我按價還給你,你和許阿姨解釋一下,只說是誤會,是我讓你幫我買的,你把事情推到我身上來,許阿姨就不會怪你。”陳景明還特意強調一遍,“小玲,你記住我交代你的話,你和阿姨說是我讓你幫我代買的。”
確實有腦子,這么一解釋,也不會讓人認為他品性不好,還哄了女孩子開心。
季玲沒提在季可說過的話。
她道,“這樣不好吧?哪有送出去禮物還往回要的道理。”
“我收你禮物原本就不對,我又剛知道這么貴重,收了就更不對,這事你沒有錯,錯在我這里。小玲,你不要有心理負擔,許奶奶下個月十號過生日,你過來時我把錢拿給你。”陳景明話音一轉,“小玲,你通知書什么時候下來啊?”
季玲聲音一改先前的低落,爽朗起來,“好,你準備五百塊錢就夠了。”
“我記下了,你通知書....”
季玲道,“那,咱們十號見。”
啪,也不待那邊還沒說完,季玲就掛了電話。
她抬頭看鄭石,“你那是什么眼神?”
鄭石,“看怪物。”
季玲咬著蘋果往外走,“再看我就收費了。”
鄭石跟上去,“三彪,你什么時候開始認錢了?”
“從你叫我三彪的那一刻起。”
鄭石:......是他嘴欠。
在鄭家沒呆多久,還有倒下的院墻要處理,季玲抱著鄭奶奶給裝的一網兜蘋果回了家。
她到家時,季勇和季可已經將院里的磚收拾出一半,看到季玲回來,季勇立馬雙手掐腰,擺出生氣的樣子。
語氣嚴厲,說話時一直擠眼睛卻暴露了他真心思,“季玲,這是怎么回事?把墻弄倒又跑出去,我看你真是無法無天了。”
季可看著爸爸的樣子,假裝沒看到。
這時許芳冷著臉,手里提著炒菜的鏟子從屋里出來。
季玲配合季勇解釋道,“爸,你還說呢,我送鄭石回家。他來咱們家剛走到院門口,咱們家的墻就突然倒了,差點把他砸里面,他嚇的整個人都傻了,我怕他出事,就先把他送回去了。”
說完,又把懷里的蘋果舉出去,“鄭奶奶說這事不怪咱們家,還怕你們知道后內疚,特意讓我拿些蘋果回來。”
許芳:.....
季勇聽到是這樣,嘴角一裂,回頭對妻子笑道,“你看我咋說?咱們家的墻年頭太久,早就該修修,還好今天沒傷到人,萬一砸壞人,咱們家還要擔責任,這是好事。”
許芳:.....你真當我傻呢?
季玲輕松過關。
放下蘋果,跟著季勇和季可一起搬磚。
沒有妻子在身旁,季勇偷偷問季玲,“隔壁的董奶奶說看到鄭石騎在墻上玩,你看到墻倒,帶著他就溜了,我還想著回來先假意罵罵你,把你媽心里的火發發,沒想到你還挺聰明,都扯到鄭石身上去。以前你要這么聰明,哪至于和你媽吵的這么生份。”
“爸,你覺得我說那些話我媽信嗎?”
“不信。”
“那你說我往鄭石身上扯,我媽真不生氣了?”
季勇沉思了一會兒,“不會。”
季玲繼續引導他,“那會怎么樣?”
季勇:......他晚上可能又要睡沙發了。
季玲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爸,以后你可以不用陪我演戲。”
季勇感動,“長大了,知道疼爸爸了,爸爸就是睡半個月沙發也愿意。你眼睛不舒服?眼角怎么一直抽個不停?”
季玲:.....
季勇突然感覺后背一涼,僵硬的回過身子。
同時也聽到小女兒在旁邊喊了一聲,“媽媽。”
許芳面沉如水,喊了一聲吃飯了,轉身進屋時,對丈夫道,“既然那么想睡沙發,接下來半個月你就都睡沙發吧。”
季勇:......父女情深的場面貌似有點過激了。
季玲和季可抿嘴忍笑。
姐妹兩個接觸多日,難得在這一刻有了共同的默契和小溫馨。
季勇看到這一幕,慧心的笑了。
晚上屋里只有夫妻二人時,他湊到床邊,說起白天這一幕,還在給自己邀功,“你看看我雖然睡半個月沙發,但是小姐妹兩個關系明顯親近了幾分,這些年她們一直分著,上大學后見面的機會更少,等工作了再嫁人,以后也難得有機會修復關系。我今天是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許芳斜他一眼,“好好給自己戴高帽,半個月沙發也減不了。”
“行,我睡,你別生氣就好。”季勇傻呵呵的笑。
許芳瞪他,躺到床上背對著他不說話。
“小玲是把事往鄭石身上扯,這事也確實是鄭石的錯,他不騎墻頭墻頭哪能倒?明天我給鄭平順打電話,讓他好好收拾收拾鄭石。”
許芳回頭,瞪著他,“差不多行了,再演就過了。鄭平順這些年幫過家里多少?兩口子哪次回來不給季玲買禮物?墻倒了你還找人家,也不想想你家墻要結實能一騎就倒嗎?慶幸沒砸壞人。”
季勇認錯快,“行行行,那我不找了,明天我找人把墻重新壘上。”
許芳:......她咬咬牙,“你不就是逼我承認這事和季玲沒關嗎?現在得到滿意答案,就滾回沙發睡覺去。”
季勇一臉無辜,“我真沒這個意思....”
對上妻子要噴火的目光,季勇老實的去沙發。
許芳在床上輾轉反側。
讓她失眠的不是今日墻倒的事,而是從另一個角度看她與大女兒之間的關系,心中的悔意便越多。
這些年....似乎她對大女兒確實少了耐心。
越是想,越是難眠。
沒有人知道許芳心里想什么,只知道她整個人沉默了許多。
季玲這幾天在家幫著季勇收拾院子里的磚頭,在第三天瓦工師傅上門壘墻的時候,季玲的香皂也脫模了。
皂角味很重,不過用來洗手后,皂角味不重,反而是淡淡的花香味很濃。
季玲挑了一塊瑪格麗特小菊花型狀的送給季可,季可眼睛亮亮的,甜甜的說了聲謝謝姐姐,而送給馬慧的是玫瑰花型狀的。
馬慧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好香,這是什么香啊?”
“薰衣草。”
“薰衣草?名字好聽,顏色也好看。小玲,這個很貴吧?是季叔叔從外面給你買回來的吧?你送我這么貴的東西,我都不知道回禮送你什么?”馬慧別扭的咬咬下唇,“要不,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季玲直覺她應該拒絕。
還沒等她開口,馬慧已經嘴快的說了出來,“今天田靜向劉自力表白被拒絕,當時我怕被發現,就急著轉身走,哪知踩到了石頭上動靜弄的大了。”
馬慧停下來,愧疚的看著季玲。
季玲:......她有不好的預感,“你想說什么?”
“你借我的筆記掉在那了。”
季玲:.....
馬慧忙著解釋,“我是要還給你的,誰能想到出門看到這個。”
季玲:......她這是招黑的體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