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總部獨占一座辦公樓。
這座辦公樓有些年頭了,是老傅總當年買了地皮蓋的,當時蓋的也不是很高,原先傅氏規模沒有現在這樣大,大樓下邊幾層都是租出去的。
后來傅氏越來越大,就把租出去的那幾層收回來,用這座樓做了傅氏總部。
傅雋堯的辦公室在頂樓。
往常這個時候,傅雋堯一般都是在開會。
今天他難得的清閑一些,但是,卻有一件事情讓他意想不到,讓他開始煩心。
他站在辦公桌后邊,原先有些面癱的臉上掛著一絲震驚:“你再說一遍?”
安青蘋垂頭,小聲抽泣:“對不起傅總,我,我要辭職。”
她把辭職信還有購房合同一塊放到辦公桌上:“這個也還給您,我,我不配擁有這些……”
安青蘋一向理智自信,做什么事情都是風風火火的,反正傅雋堯從來沒見過她失態。
今天她這一哭,讓傅雋堯更加煩燥,同時有些心疼她,更多的卻是不舍。
“你是遇到什么為難的事嗎?”
他不想讓安青蘋辭職。
安青蘋做他的助理以來,兩個人在工作上配合的很默契,如果再換一個人,用起來肯定不會這么順手。
另外,傅雋堯自己都理不清楚他是怎么回事。
原先想好了只是替身,可如今偏偏生出那么多的離愁別緒。
“沒,沒有。”安青蘋搖了搖頭:“我只是累了,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另外,我想親自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我爸還有我姐姐。”
安青蘋臉色蒼白,眼下掛著黑眼圈,她本來挺瘦的,現在站在那里看著好像更瘦,瘦的讓人忍不住憐惜。
傅雋堯揉了揉眉心:“你先出去,我好好想一想。”
安青蘋肯定不會留給他時間讓他想的。
想多了,她就辭不了職了。
“傅總,我是真的不能再陪您了,我知道您對我很好,傅氏對我的知遇之恩我也沒辦法報答,真的很對不起,我有不得已的理由,還請您諒解。”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傅雋堯能怎么辦?
他一向不太愿意強人所難,再加上他外表看著又很清高自傲,強留人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行,我批了,你去收拾東西吧。”
傅雋堯把購房合同又塞給安青蘋:“這個拿回去,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傅總,我……”安青蘋想說她不要,但傅雋堯神色難看,目中藏著幾分厲色,她就把話嚇回去了:“好的。”
她拿了購房合同,邁著很沉重的步伐從辦公室出來。
出來之后,安青蘋就開始辦理辭職手續,同時回自己的辦公室收拾東西。
她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把東西收拾好了,抱著紙箱子下樓。
當安青蘋從傅氏出來的時候,再也忍不住歡笑出聲。
真的太棒了,終于擺脫傅雋堯那個冷面工作狂了,而且還白得了一套房子,手里還有錢,往后她的小日子別提得多滋潤了。
一輛車停在安青蘋身邊。
玻璃降下,何佳運那張臉露了出來:“上車。”
安青蘋拉開車門坐進去:“何少怎么來了?”
何佳運笑著:“我想請你去何氏,那肯定得殷勤些啊,不然你萬一被別人挖走了,我不得哭死。”
安青蘋低頭忍笑。
傅雋堯看完一份文件,他按了桌上的通話按鈕:“安助理,你過來一趟。”
“傅總,安助理已經辭職了。”一個帶著幾分清甜的女聲響起。
傅雋堯這才想起安青蘋已經離開傅氏了。
想起這個,他的心情頓時不好了。
他再也工作不下去,站起身在辦公室里團團轉。
偏偏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傅雋堯拿起來接聽,傅太太的聲音傳入耳朵里:“兒子,那個狐貍精辭職了嗎?”
傅雋堯一愣:“什么?”
“就是姓安的那個。”傅太太的聲音更大了,吵的傅雋堯耳朵有點疼:“她拿了我三百萬,答應不再糾纏你的,她要是沒辭職的話,我……”
“媽,你再說一遍。”傅雋堯的臉變的黑沉起來:“你為什么會給青蘋三百萬?你在哪兒見到她的?”
傅太太根本就不知道傅雋堯現在的臉色多么難看,他的心里有多少怒火:“我去她的住處找她,那個狐貍精,仗著長的像……我就跟她說她配不上你,讓她有點自知之明,拿了錢趁早滾蛋……”
傅雋堯深吸了一口氣才忍著沒有罵臟話。
他總算明白安青蘋為什么非要離職了,更明白安青蘋為什么哭了。
那么堅強的一個人,要不是真被逼的沒有退路,又怎么會哭。
安青蘋孤身一人沒有依靠,可她偏偏倔強的很,跟著自己這一年多,她從來沒要過任何東西,只知道埋頭工作,這樣的一個人被那么的侮辱心里不定多難受呢。
想到安青蘋可憐兮兮的被傅太太痛罵,傅雋堯不知道為什么一陣心疼。
“媽,我說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但傅太太的一句話讓傅雋堯立刻沉默了。
“我能不管嗎,雨柔要回來了,如果她回來看到你知邊有別的女人,你想想她得多傷心……”
聽到雨柔這個名字,傅雋堯立刻跌坐在椅子上,很多銘心刻骨的回憶涌上心頭。
“她真的要回來了?”
“肯定的。”傅太太說的特別硬氣:“前段時間我碰到她媽,聽說她正在辦手續,很快就會回國,她這些年在國外很不容易,又一直惦記著你,她媽還跟我打聽你呢,我說你現在一直單身。”
傅雋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安青蘋這個人已經從他腦海里清除出去,秦雨柔占據了他整個心神。
何佳運帶著安青蘋找了個地方吃飯。
兩個人找個安靜的包間坐好,何佳運就給顧青蘿打電話:“姑奶奶,我和安女士現在在……你有時間的話過來一趟。”
打完電話,何佳運就和安青蘋說:“我姑奶奶一直在找她妹妹,前幾天見了你,她就覺得像,正好今天咱們都有時間,就坐在一起聊一聊,不管是不是的,就當交個朋友。”
“姑奶奶?”安青蘋愣了一下,然后她就想到了顧青蘿。
何佳運點頭:“嗯。”
安青蘋沒問顧青蘿為什么是何佳運的姑奶奶,她叫了服務生過來,先讓上了一壺茶水和幾碟小點心吃著。
何佳運打量安青蘋:“我說,這才多久沒見,你怎么精神這么不好,黑眼圈都出來了,真舍不得傅氏?那么舍不得傅雋堯?”
安青蘋就笑了:“瞎說什么,我這不是白得了一套房么,這幾天一直興奮的睡不著覺,昨天晚上還找了很多裝修方案參考,一直快天亮的時候才睡。”
既然不是舍不得傅雋堯,何佳運就放心了。
“傅二那家伙很會做表面功夫,好些小姑娘都被他給騙了,我跟你說,你可別上當,他那個人就是冷心冷肺,沒一點熱乎氣,誰看上了他,那只能自認倒霉了。”
正說話間,顧青蘿就來了。
姐妹兩個這么一見面,坐下來一說話,很快就確認了彼此的關系。
安青蘋是不記得父親的名字,更不記得姐姐叫什么了,但她對小時候和父親以及姐姐相處的小事情還記得一些,也記得家里院中種了一棵大棗樹。
而顧青蘿則記得安青蘋身上哪個地方有胎記,另外她手心有燙的一道疤,安青蘋伸出右手,很長的一道疤痕橫在掌心。
光是這一點,就已經確認無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