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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離也覺得茶莊有蹊蹺。
他剛剛只想買點茶葉,看到掌柜的匆匆忙忙的與人交易,順勢聽了一耳朵。
“上次來,團茶都是有單獨的貨架,擺在最顯眼處,現在全都下架了,交易時,掌柜的從里屋拿出來,神神秘秘。我一開始以為是品質出了問題倉皇處理,但嘗了一點,發現品質非常好。”
這種團茶都是大戶人家買,喝法也比較麻煩。
大戶人家的千金都要學習點茶,文人們也以此附庸風雅。
像不離這種買團茶做點心的,倒是罕見。
“城里還有別的茶莊嗎,咱們轉轉。”卿卿也覺得事情很奇怪。
城里還有兩家茶莊,跟不離去的那家一樣,都是把團茶下架,價格大幅度跳水,掌柜的也不愿意賣,還要卿卿反復問才說有。
卿卿跟人家東拉西扯的套話,最后還真讓她套出來了。
茶莊們聽到了消息,說是朝廷最近下令,不讓賣團茶了,以后一律喝茶葉。
說是京城那邊已經這么實施了,抓到買團茶的,不僅要交罰銀,還要挨板子。
本縣距離京城遠,消息滯后,縣衙暫時還沒說這事,是有人從京城回來帶回來的消息。
一時間開茶莊的全都坐不住了,每家手里都有存貨,留著怕惹事,只能忍痛廉價處理。
掌柜的被卿卿套了話后,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店里的伙計小聲滴咕。
“朝廷干嘛跟小小的團茶過不去呢.....”
掌柜的瞪他一眼,伙計才不敢繼續說,其實這句話,何嘗不是每個賣茶人心里所想呢。
掌柜的攔著不讓說,但卿卿從他眼里看到了一樣的情緒。
“掌柜的,你這還剩多少?”
“還剩下100多斤,剛進了貨,還想著過年能多賣點,現在,哎。”掌柜的長嘆一聲,“本錢都回不來,還好我東家家大業大也不在乎這一點產業,所謂東邊日出西邊雨,這邊虧了,其他鋪面是賺的。”
只是掌柜的心里多有不甘,他這個鋪面今年一年都好好的,誰不想當個尖兒呢,現在突然不讓賣團茶了,尖兒一下成尾巴了,心里多少有點落差。
“100多斤啊......”卿卿在心里快速算了筆賬。
她跟不離走了三家茶莊,品質這家最好。
這家也是按著處理價走的,20文一兩,一斤16兩,全買下來,30多兩銀子就夠了。
卿卿看了眼不離,不離點頭,明白她的意思了。
“如果我們都要了,能便宜些嗎?”不離問。
掌柜的大吃一驚。
“都要了?!”
“嗯。”
“你們要這么多團茶喝得完嗎,這個只能保存一年,過了一年雖然不至于把人喝出毛病來,但風味驟減,你們——”掌柜的百思不得其解。
卿卿笑而不語。
掌柜的識趣地閉嘴。
雖然這倆秀才穿得普通,但或許人家是給大戶人家采辦呢,好的商家是不會打聽顧客買去做什么的。
這些貨現在已經成了燙手的存在了,放在店里也怕出事,有人愿意全買自然是好的。
東家讓他快點處理,也無需拘泥價格多少,于是掌柜的很痛快地給抹掉了零頭,還送了半斤品質還不錯的茶葉。
驢車擺滿了茶筐,卿卿的錢袋子癟下去一小塊,心都在滴血。
“富貴猶如金針孤,哎。”她為花掉的三十兩銀子心痛。
“哦?為什么?你想吃金針孤了?”不離心里已經開始琢磨起金針孤的培育了,這會可沒有這個品種,手里沒有菌種,很麻煩,只能是想辦法找替代品。
“不,我不愛吃金針孤啊,我就是想到了,金針孤是‘明天見’的那個梗了,怎么吃就怎么拉出去,就像咱們剛賺到手的銀子,呼啦一下,沒了三十兩。”
“......”什么破比喻!
“不過咱們的銀子也沒消失,只是換成團茶,將來換成更多的銀子配咱們。”卿卿這么想,又舒坦很多。
“不離,你覺得為什么皇帝要禁止團茶?”
“向著富貴開炮。”不離言簡意賅。
團茶制作起來麻煩,喝起來那些繁瑣的步驟更麻煩。
農民出身的皇帝看不慣這種奢侈浪費的舉動,索性禁了,化繁為簡,推廣更容易沖泡的茶葉。
“散茶前朝就有,但上層社會全是以團茶為主,對茶農來說,這是一種變相的徭役剝削,他廢除團茶的確是有向富貴開炮的意思,但積年累月養成的習慣,一朝一夕怎么可能完全戒掉。”
卿卿認可這位草根皇帝的做法,本質上是有為民做主減輕茶農負擔的想法,但推行起來需要時間。
眼下馬上要入冬了,剛好方便茶葉保鮮,熬過冬天,幾大茶莊手里的存貨全都出清了,她再拿出來兜售一圈。
“二十文不到的價格進貨,放一冬天轉手就賣二兩,三十兩的本錢,瞬間翻十倍,這樣的資本游戲,誰不愛?”
“加工成點心,還能賺得多點。”不離在邊上給她發散思維。
“也不是不行,冬天沒事兒的時候,你可以教教村里其他人做點外面沒有的茶點,到時候咱們可以考慮,在城里盤個鋪子。”
卿卿剛跟掌柜的套話時,還順便打聽了下商鋪價格,簡直是大吃一驚。
兩間門面的二層小樓,不過三十五兩銀子。
換算成后世的物價,相當于三兩萬的價格就買了沿街二層小別墅。
“我剛打聽了掌柜的薪酬,他一個月能領2兩銀子,而且已經是管事的了,估計年底還會給點別的收入,也就是說,普通的打工人,奮斗一兩年,輕松買房,這么看,物價的確不高。”
“嗯,跟地理位置也有關,但估計京城房價也不會很貴,幸福指數跟收入有關,假設京城房價低收入高,那于牛子為什么賣了京城的房產,回這偏遠地方,還死在路上了?”
卿卿點頭,不離說的很有道理。
于牛子這種秀才,高不成低不就,手不能扛,肩不能挑,就算京城有房,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也難以養家湖口,趕上戰亂,只能回老家,死在了狼山,被不離頂替了身份。
想到這,卿卿突然有了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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