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丫鬟她不想上位

第八十四章 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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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眉,眼中帶著些不耐。

然終是朝她伸了伸手,“怎的了?”

時錦咬著唇,不說話。

他于哄女孩子一途頗為生疏,粗糲的指尖撫過時錦眼角,剛拭過一顆淚珠,接二連三的淚珠又滾了出來。

手上的濡濕帶著她的溫度,滾燙的,熨著他的心尖。難得的,二爺清冷的聲兒跟著軟了些,“可是餓了?”

時錦的臉上帶著縱橫交錯的淚痕,有些狼狽,也并不算好看,她的頭垂得很低,聲音嗡嗡的,帶著些鼻音,“我要下車……”

二爺不虞她這般說,剛剛軟下的眉眼又跟著肅了肅,聲音帶了些冷凝暗沉,“不行。”

——想要離開?想都別想!

然時錦的聲兒又跟著揚了揚,“我要下車!”

“不行!”他的耐心行將告罄,只覺著今日的時錦格外無理取鬧。

“我要下車!”時錦再次揚了聲兒,帶了些破罐子破摔的惱,連帶著馬車外的侍墨都跟著聽得一清二楚。

二爺修長的指揉了揉眉心,勉力壓下那股子不耐,只耐著性子與她道,“乖,別鬧。這里荒山野嶺的,你便是下了車,又能去哪……”

他自認為自己說的還算有道理,坐在馬車外趕車的侍墨終于聽不下去了,試探著朝里道,“二爺,時錦是不是想如廁?”

他這話一出,馬車車廂里瞬時安靜如雞。

齊二爺沉默許久,耳尖突得跟著染了些紅。他拿眼瞟了時錦一眼,便見她臉漲紅得厲害,當下更是尷尬得轉過眼去。

馬車外,侍墨早就停了車,遠遠躲開了。

時錦顧不得其他,只赤著一雙足便要掀開車簾下車。

二爺終是意識到自己干了件十足十的蠢事。他按住時錦想要掀開車簾的手,在她投過來的惱怒目光中,拿錦被一把將她裹住,一把抱下了車。

白馬山草木繁盛,哪怕是入秋,荊棘雜草亦是攀援交錯。二爺的步子極快,在尋了個隱秘之處后,連人帶被一起丟下了。

時錦好不容易掙開錦被,便見周圍都是枯敗的荊棘,二爺早已沒了蹤影。

她抖抖索索得解決完,臉上的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旁邊的老槐樹上方才安心。

披著錦被赤腳往前走,不過數步,便見二爺正背對著她負手而立,身上的玄色錦衣襯得他長身玉立,英武不凡。

時錦正氣得厲害,繞過他徑直往前走。不料才越過二爺兩步,她的身子猛然騰空,整個人嚇得要死,卻被二爺雙手托著抱了起來。

她欲掙扎,卻被他眉眼肅穆得瞪了一眼,“不想掉下去就別動。”

時錦老實了,垂著眼,不去瞧他。

她這輩子的臉都在二爺身上丟盡了。便是連先前他的孟浪,她都懶得計較了,委實心累。

兩人還算和諧得上了車,侍墨坐在車轅上,一聲輕叱,兩匹駿馬向前并排跑去。

時錦蜷著身子坐在一旁的固定座位上,一言不發。

二爺沉默一瞬,自袖中取了一方帕子,抬起她一只腳,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時錦想要收回去,卻被他涼涼瞟了一眼,她便也不再掙扎了。

她的足玲瓏小巧,瑩白中透著些粉,仿若一個沾了塵的玉擺件,蒙上一層陰翳。

二爺目色認真,拿帕子拭凈那層陰翳,又換上另一只。

饒是時錦已經破罐子破摔,那瑩潤的腳趾還是隨著他的動作羞恥般蜷了一蜷。隨著他的動作,她的眼睫顫得厲害,仿若經歷了疾風驟雨的蝶,孱弱得厲害。

“二爺……”她甫一開口,便覺著嗓子里帶著些啞,“為什么?”

她想問,為什么,為什么是她?

明明二爺不近女色,可他的撩撥,她都看在眼里。她想問,一個小小的婢女,值得這般大費周章嗎?

她自認不是頂尖的容貌,便是性子,也溫吞得緊。既不敢掐尖,亦不敢落后。她就像一個丟到人群里便再也瞧不見的尋常人,怎的便被二爺這般惦記著?

二爺將帕子丟在地上,又將錦被往她身上攏了攏。

待得做完這一切,他才慢吞吞得上下掃了她一圈,最后定格在她微微褶皺的內衣領口,聲音一本正經中帶著些不確定的意味,“或許是……大?”

時錦:……

氣得不想說話!

真要圖大,那如月不比她強?便是不合眼,寄住的表姑娘不也不輸旁人?

她轉身背對著他躺下,闔上了眼。

二爺也不惱,自取了書一頁頁瞧著打發時間。

就在時錦昏昏欲睡時,二爺那虛無縹緲的聲兒傳了過來,“……避火圖,少看些好,若是真想看,爺也不是不可以……”

下一瞬,一個抱枕從時錦那邊脫手而出,徑直朝著二爺的方向飛去。

外邊的侍墨眼睛瞇成了一道縫,他家二爺這些年的生活清苦得比之寺廟里的戒律條紋還要端嚴。

現在,嘖嘖,真好.

馬車在深夜時抵達驛館。

侍墨先是將馬車停好,又要了兩間上房,這才帶著一套女子裙衫一道兒送了過來。

時錦將衣裳理好,又簡單挽了個發髻,這才下了車,立于一旁等二爺下車。

裙衫是緋色綾襖,有些緊窄。也不知侍墨是從哪里尋得的衣衫,顏色俗艷不說,大小也只勉強可穿。

二爺下得馬車,目光在她前胸瞟了眼,兜頭便將自己的大氅罩在她頭上。

時錦氣得瞪圓了眼,卻又不敢當著他人忤逆他,只恨恨攏了大氅,隨二爺一道往里走。

待得到了門口,二爺讓她先入屋去,他自去找驛館的人打探情況。

五皇子亦是走的這條路,距陛下讓緹騎司暗中保護五皇子的旨意下來,不過晚了半日。但便是這半日,亦需得將各色事情打理妥當方是。

二爺暗里襄助五皇子,表面上則是以白鹿書院夫子的身份南赴南陽府。

不獨是他,白鹿書院的柳院長又組織了一批品學兼優的學子作為第三批,一起來協同抗災。

白鹿書院從來不是只教授迂腐的書本知識,這些學子將來大都會踏入仕途,唯有體驗過民間疾苦,方能于廟堂之上時時警醒自己,以天下社稷為先。

有教無類,方能培養有志之士。

齊墨璟讓侍墨尋了驛丞過來,細細問了五皇子經過的時間,并所攜人數,心中有數,這才著人將吃食并熱水一道送入房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