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頁夜間第一百一十三章退回第一百一十三章退回→:、、、、、、
“知畫姐姐,這時錦姐姐,是不是很得二爺看重?”彩衣怕擾了時錦休息,自去知畫房中與她一道兒做針線活兒。
她與知畫相處久些,說話也自在些。
“二爺是待她與旁人不同,”知畫抬頭瞧了眼窗外,貼著白凈宣紙的窗格透著些黑,顯見得時辰不早了。
她瞧一眼彩衣,不得不說,她的容貌很出彩。不似司棋的弱柳扶風,彩衣臉如銀盤,白凈飽滿,通身骨架小巧圓潤,卻又不肥膩,應是老夫人喜歡的模樣。
她張了張口,想要敲打一下她。想了想,卻還是沒說話。
老夫人的意思,她又何必做那個壞人……
另一邊,齊墨璟以緹騎司司都的身份進了皇宮,又將南陽府賑災的事兒一一稟明了,這才侍立一邊,只等天元帝決斷。
他言語平平,每一樁每一件驚險至極的事兒,自他口中說出,便好似再簡單不過的一句閑話。然個中兇險,天元帝卻是心知肚明。
御書房中除卻他與天元帝,再無其他人。
空曠寂寥的大殿中,天元帝沉默良久。
“老五的事兒,是孤對不住他。”他心中憶及五皇子當年墜馬的事兒,心中隱隱帶了些悔。
歷來皇子爭斗,總是裹挾著血雨腥風。五皇子蕭笉算得他這些皇子中最聰慧的一個,只那會兒楚后勢大,他便是知曉個中緣由,卻還是睜只眼閉只眼,權做不知。
眼下太子并二皇子爭權奪勢,各個中飽私囊,偏老五拖著殘軀一心救災,他這心里,自是別有一番滋味。
然,帝王本就涼薄,他只沉默一瞬,便轉了話題,“太子欲年后為孤選秀,孤想著,宮中是該進些新人了。”
齊墨璟眼中劃過一抹訝異,轉瞬又成了了然。
太子并二皇子失德,若想重得盛寵,自然要從其他地方找補。只他未想到,一介儲君,竟是存著這般不堪心思……
“微臣覺著,甚好。太子一片孝心,陛下雖不愿興師動眾,到底不好駁了太子。”他自然懂帝王的心思,因是彎身恭謹答道。
天元帝聽得他這般說道,眼中亦顯出些滿意神色來,“倒不必太過興師動眾,往屆選秀,一應位份妃嬪并宮娥,幾十上百不等。孤只留三十人,也算是為天下表率。”
“陛下圣明。”他垂目,不辨神色。
待得出了御書房,他自帶了銀白無臉面具,正欲穿過花園,卻瞧見玉和公主正自坐于涼亭中,罰一匍匐于地的太監。
他腳步未停,朝那邊微一頷首,自尋路而去。
玉和公主瞧見遠處緋紅圓領長袍的男子往這邊瞧了眼,不動聲色端起茶碗,淺啄一口,又擺了擺手,“罷了,下次且小心些罷。”
那太監聽得公主這般言語,當下以頭抵地,感激涕零。
下一瞬,玉和公主起身,那散開的裙擺仿若一朵搖曳的花兒,拂過小太監的烏紗宮帽,款款而去……
二爺回府,侍墨自提了氣死風燈走在他身側靠前。
待得進了清風院角門,他自接了那燈籠,讓侍墨回去歇息。
許久未歸,清風院一如往常,假山林立。
借著天上皎皎月影兒,他瞧見正房的燈燭亮著,腳下不由加快了些。
待得推開門,正瞧見知畫并一圓臉丫鬟坐在靠外間的桌邊在縫鞋襪。
他心中說不上是何滋味,自將那燈籠置于桌面上,任知畫遣著那圓臉丫鬟去金絲繡文竹高矮屏風后溫個帕子來。
“那個是彩衣,老夫人前陣子送過來的丫鬟。”知畫小心與二爺道。她隨著二爺入了里間,于羅漢榻的小幾上晾了茶水。
“退回去罷。”二爺自坐下,面色寡淡得道。
恰彩衣手中擰干帕子,才轉過屏風,便聽二爺聲音淺淡,那話卻極涼薄。
她心中驚了下,趕忙疾走幾步,跪于二爺面前,聲音兒帶了些顫,“可是奴婢做錯了什么事兒惹二爺不喜?”
知畫也有些困惑,到底瞧彩衣可憐,因與她寬解道,“老夫人瞧清風院太過冷清,二爺只打個照面兒便把人送回,是不是不……”
她想說,是不是太不妥當,可瞧見二爺那雙清冷的眸,當下便有些說不出口了。
二爺有些不耐,眉眼下垂,聲音又冷了些兒,“這清風院有多少事兒是你與時錦做不完的?還是說,把你也換了?”
他本就不常在后院廝混,便是大丫鬟下面又有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可使喚,沒得招個人來惹人厭煩。
聽得二爺這般言語,知畫也不敢多言,只余一個彩衣,兩只眼角泅了濕,瞧著幾欲哭出來。
二爺耐性向來不好,懶得理這兩個丫鬟,自捏了額角耐著性兒問,“時錦呢?”
“奴婢這便喚她過來。”知畫瞧二爺不虞,當下便扯了扯地面上的彩衣,想要牽她一道兒出去。
然彩衣只巋然不動,只低著頭哭。
她又扯了扯,又與彩衣使了個眼色,這才拉著她出了屋。
剛一出外室,彩衣便再也壓不住哭,“知畫姐姐,這可怎么辦呀……”
姐姐蓮香一直在老夫人身邊侍候著,這些年都頗有臉面。可到了她這兒,只見主子一眼,便被打發回去,委實丟人。
知畫悄悄兒比了個“噓”的手勢,一邊走,一邊與她輕聲兒道,“剛你也瞧見了,二爺不太好說話。你若真想留在清風院,我且與你指條明路,你且求一求時錦。”
彩衣聽得知畫這般說,不由瞪大了眼,“時錦姐姐?”
知畫點點頭,不欲多說,只去耳房尋時錦。
另一邊,彩衣于原地站了一瞬,這才匆匆跟上知畫。
時錦原本睡得正香,被個知畫扯了扯,讓她去侍候二爺。
好在她也習慣了,只迷蒙著眼應了聲兒,趿了鞋便往二爺屋里去。
冷不防腳下一絆,她整個人差點跌翻過去。打眼一瞧,卻是彩衣正自跪在她面前,兩眼包著淚,便連鼻頭都跟著紅了些。
她的瞌睡登時散了一半,伸了手去扶她,“這是怎的了?”
彩衣只把二爺剛剛的話兒一一說與時錦聽。
“時錦姐姐,我聽得你最得二爺看重,且幫幫妹妹罷!”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委屈。
時錦有些犯難,她猶豫了下,“我最近招了二爺不喜,怕是也難開口……”
她這話兒一出,彩衣眼中的光又黯淡了些兒。
“你且別急,待二爺心情好些,我再與他說說……”她到底有些不忍,又添了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