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丫鬟她不想上位

第二百六十一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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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姨娘不妨聞人無忌竟躲在門外,乍然聽得他這般質問,眼中登時又是一連串的淚珠子滾落。

她哭得肝腸寸斷,“我、我只是想要保護你……那會兒清夢公主初初嫁入王府,便對我滿是敵意,我、我只是自保而已……”

這話說的含糊,聞人無忌卻只覺整顆心都被人生生挖走了。

他原本便對庶出的聞人無妄生著幾分輕視,又多瞧著他被母親清夢折辱刁難。卻原來,他才是那個竊得世子之位的庶出——

賤種!

齊墨璟適才說的那兩個字在他腦中很是盤旋了一陣,讓他整個人仿佛不堪重負,恨不得將地上這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直直丟出去才好。

他的母親,只能是清夢公主,而不是這個卑賤如斯的女人!

然而,還不待他發作,早已氣得七竅生煙的聞人信川卻是早便一腳踢在了雪姨娘身上。

他那一腳蓄了十足十的力道,直直將雪姨娘踢得滑了出去,待得碰到厚重沉笨的桌角,整個人才蜷縮著倒在那里。

唇角逸出鮮血,雪姨娘支著手肘,想要爬起來,卻屢次三番不得動彈。

她似是不敢置信般望向聞人信川,卻見往日里溫柔體貼的男人陰沉著眉眼,仿佛恨不得生啖其肉,“賤女人!你干的好事!”

聞人無忌亦冷冷瞧著,眼中早已俱是冷漠一片。

雪姨娘瞧瞧那個素日里溫柔體貼的良人,再瞧瞧自己一心護著的兒子,見著他們俱都涼薄如斯,不覺間只覺得整個人都陷入了冰窟,渾身都冷得厲害。

齊墨璟看夠了戲,面上不帶一絲多余的表情,他緩緩起身,目光直直望向聞人信川,“聞人王府的世子、大周皇帝的親外孫遠在顥京做客,聞人王爺又做出此等寵妾滅妻的事來,王爺倒是說說,大周出兵的把握有幾成?”

“所以,”他唇角忽的綻開一朵糜艷至極的笑來,“不若讓屬下送王爺上路,到時候好去與老王爺懺悔。”

手中長劍倒提,齊墨璟一步步走向聞人信川。

便是此時,聞人信川面上才顯出幾分肉眼可見的慌張來。

他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往斜上方瞧了眼,只霎時,一道迅疾如飛的的黑影帶著匕首直刺過來。

侍墨登時幾個起手制住聞人無忌,這才有閑情逸致瞧向齊墨璟的方向。

那道黑影顯是聞人信川豢養的死士,身手利落干凈,步步殺機,不惜以命換命,想要為聞人信川制造逃跑的機會。

齊墨璟被那人纏得心煩意亂,直接手袖一揚,一兜粉末直朝著那死士而去。

肉眼可見的,那死士的腳步凌亂起來,手上的刺殺動作變慢,整個人的行動也沒了章法。

眼見著死士晃晃悠悠倒下,齊墨璟頗是滿意得掀了掀唇角,還是娘子的藥粉管用!

一劍刺死毫無還手之力的死士,齊墨璟這才一步步走向聞人信川,眼見著他眼中的希冀慢慢湮滅成絕望,他提起劍來,便聽得聞人信川帶著驚恐的嗓音問他,“你到底是誰……”

“呲——”鮮血迸濺,緊接著是齊墨璟那淡然若無的聲兒,“緹騎司都范程。”

聞人信川眼中的光芒一點點散去,至于另一個身份,他自然是沒機會知曉了。

齊墨璟將目光投向聞人無忌,卻見那往日里陽光明媚的少年直直盯著那死士,還有死士身邊的淡黃色粉末。

“你與她是一伙的?”他眸光自死士身上轉至齊墨璟那張清姣如月的臉上,最后出聲兒卻成了這句話。

齊墨璟眸光在他身上掃了圈,唇角微掀,“時錦吾妻。”

簡簡短短四個字,便道明一切。

“怪不得……”聞人無忌呵呵冷笑,“怪不得我那日被迷藥迷暈,卻半點尋不到她的下落。若不是別人告訴我你死了妻子,我怕是早便查到了你頭上。”

齊墨璟眸光一冷,“她沒死,不過,你怕是沒機會見到了。”

他手中的長劍再次舉起,正欲刺入聞人無忌身體,卻被原本無聲兒無息躺在地面上的雪姨娘猛撲而起。

素白的衫子泅了紅,雪姨娘臉上仍有驚懼之色。她想開口說話,嘴角卻不斷涌出鮮血。到得最后,只能滿眼悲傷得探出手來,想要摸一摸聞人無忌的臉。

侍墨原本正捉著聞人無忌,冷不防雪姨娘撲上來,直將他摜到一側。

葉三娘接住了他,眼中俱是擔憂,“可還好?”

侍墨將她一推,“死不了呢。”

葉三娘只得又撇了撇嘴,狗男人,跟他主子一個德行,難追得緊。

她側立一側,冷眼瞧著這一對兒主仆清理現場。

心中倒是并無太多感觸,委實是聞人信川不當人的時候太多,葉三娘只覺著異姓王落得這個下場,倒是妙得緊,簡直讓人拍手稱快。

然而,她心中尚未升起多少歡愉,一股子令人惡心欲嘔的感覺便自胸腔涌起。

眼睜睜瞧著齊墨璟一劍割了聞人信川的頭,她整個身子都抖了抖,直接扯著侍墨的衣裳躲在了他身后,“小墨墨,奴家好怕”

侍墨恨不得范根白眼。

駱城的女子膽子大得緊,哪能被些許小事兒嚇破了膽?!

可事實便是,待他回過頭去,便見葉三娘唇臉俱白,整個人仿佛沒了血色般,搖搖欲墜。

齊墨璟將聞人無忌一劍穿胸,這才提著聞人信川的頭一步步往外走去。

他的身后,是侍墨那焦急且無奈的聲兒,“哎哎?哎哎?你別暈啊”

此一戰,大鄴兒郎揚眉吐氣!

難得將杜爾勒部的鐵騎驅至草原深處,又活捉了巫里可汗,這樣的一場鏖戰都能列入史書,成就千載佳話。

肖應忠與韓立等人一道兒拉著眾人飲酒,眾將士難得歡聚一起,篝火夜宴,好不熱鬧。

“要我說,若不是那納達爾部風向轉得快,咱們非得將納達爾也一并滅了!”李大頭一手拿著海碗,一手提著酒罐子,大飲一口,頗為遺憾般說道。

“納達爾向來不參與爭斗,這回不知吃錯了什么藥,竟是卷入這一趟渾水中。你們是不知道,李將軍部下發現烽火臺被人破壞,親自派人活捉了納達爾的一位王子,還有一個極邪門兒的黑衣人。若不是這些人阻礙狼煙傳遞,李將軍早便派人來救援了。”又一個知道內情的李延廣部的大頭兵端著酒碗大著舌頭說道。

“那這個納達爾還真不是個東西,倒好像那墻頭草,一邊倒向咱們,一邊倒向杜爾勒,兩頭通吃啊!”李大頭聽完這個大頭兵的話兒,不由得摸了摸頭,扯著嗓子喊道。

“怕什么!齊將軍自會有決斷!”韓立也湊上前來,“咱們只管吃好喝好訓練好!”

眾大頭兵俱都轟然大笑,高舉酒碗一道兒歡快暢飲。

有人通宵達旦暢飲,便有人躑躅斟酌,思量接下來的事兒。

齊墨璟將聞人信川和完安恕的頭拿蠟封了,又輔之以冰,這才遣了可靠的心腹之人將一雙人頭算作賀儀一道兒送往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