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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還是掉馬了
女鬼伸著十根尖利的指甲，神色猙獰扭曲，眼睛森森地盯著他，怨毒地道：“別的鬼怕你，我可不怕。”身子就撲向龐海東。
龐海東把頭扎進林逸懷中，并捂著臉。
耳邊忽然聽到女鬼一聲慘叫，原來，在碰觸到龐海東的身子時，被頭上戴著的鬼差帽子給灼了下，女鬼身子急速往后飄，狠狠地甩著手，大叫一聲：“可惡！還真的是鬼差帽子，這怎么可能？”
一個黑漆漆的鬼頭忽然從窗戶上鉆了進來，嚇得女鬼身子一僵。
孫茂也看向窗邊。就瞧到窗戶上一顆戴著黑色帽子的頭，也嚇得“啊”了聲，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緊接著是唐藝君，屁滾尿流地往林逸奔過來。
這個鬼頭正是老曹，也瞧到了女鬼，嘿嘿陰笑：“哪來的女鬼，居然敢跑到這兒來撒野。”整個身子沖向女鬼。
“不要……”女鬼逃出沒有兩米遠，便被老曹抓住，好一番拳打腳踢。
“大人，不要打了，我錯了，我錯了，不要再打了。”女鬼被打得趕緊求情。
“膽敢為禍人間，饒你不得。”老曹揍得興起，他骨子里可沒有憐香惜玉這一套，因為很多女鬼總會仗著姿色勾引迷惑無常，使之犯錯。不少無常都中了招，最后被革去職務，打入地獄受刑。老曹深為資深老鬼，怎么可能犯這樣的錯誤？所以每次見到作惡的女鬼，也學林逸，先給揍一頓再說。
林逸：“……”
是他看花眼了嗎？這只鬼到底是在跟林逸說話，還是對龐海東說話啊？
唐藝君也是相同的疑惑，還抖著聲音問龐海東，是否認識這只鬼。
龐海東嚇得抱著林逸不肯撒手，淚流滿面：“不認識，一個都不認識啊。”他卻認為那只鬼一會兒還會來找他，抱著林逸就更不肯放手了。
“嗚嗚，林逸，你一定得救救我，千萬別丟下我啊。”
林逸心塞，腦袋正在高速動轉，一會兒老曹來找他，怎么做才不會掉馬。
還有，這些人也真奇怪，怎么集體見鬼了呢？
他們的天眼是誰給開的啊？
懷疑的目光又看向龐海東，林逸嚴肅地問道：“你是不是又把那牛……致幻劑給大家抹了？”
龐海東先是茫然，其后又大呼冤枉，表示那玩意他早就扔了，再也不用了。
孫茂卻一心認定又是龐海東在搞鬼，氣得猛地捶了他幾拳，惡狠狠地罵道：“你個二貨，沙雕！”
龐海東抱著頭大叫“舅舅，真的不是我！”
“還不承認！敢做不敢當！”孫茂又繼續捶他。
老曹又進來了，一邊欣賞挨揍的龐海東，一邊對林逸道：“那女鬼已經招了，是被一個叫胡三娘的神婆叫來收拾一個姓龐的家伙。因為那姓龐的在她那買了一瓶能見鬼的牛眼淚，卻說她是騙子，逼著她退錢。這胡三娘便覺得姓龐的故意敗壞她名聲，想白嫖她好不容易才采集來的牛眼淚，氣不過，就把這只女鬼給派來給這姓龐的點顏色瞧瞧……哎，你走什么呀？我話還沒說完呢。”
林逸根本不看大家的反應，只能故作平靜地來到飲水機前倒水喝。
哪知老曹這個二貨，也跟著來到他身邊，又繼續道：“這女鬼也是個沙雕，不說你在這個劇組，單說這姓龐的，那可是由你罩著的陽人……哎，哪個是姓龐的啊？他么？”
指了指早已經石化的龐海東。
林逸充耳不聞，喝了口水，對依然如僵硬如木雕的孫茂道：“時間不早了，是不是該睡覺了。”
不等孫茂回答，林逸開始整理床鋪。
老曹來到龐海面前，打量已經快成斗雞眼的龐海東，忽然叫道：“咦，你能瞧到我？”
龐海東原本就夠圓的眼睛，睜得更圓了。
老曹哈哈大笑：“原來你也能瞧到我呀，哈哈……”
忽然后知后覺地想到什么，又去看孫茂，也嚇了一跳：“你也能瞧到我？”
老曹又去看唐藝君，一見對方的神情，他就明白過來，飛快地看著林逸，捂頭叫道：“我不是故意的……”
林逸再也忍不住，一拳揮了過去。
“啊呀……”老曹捂著臉，慘叫一聲，臉上冒起了黑煙。
林逸越想越氣，又繼續捶了老曹幾拳，這才對唐藝君道：“你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是幻覺，知道嗎？”
唐藝君一直保持著呆傻狀，林逸的話也只是讓他眼珠子微微轉了下。
林逸嘆了口氣，對他吹了一口氣唐藝君雙眼一翻，人就倒了下去。
他的世界觀再一次榻了，毀了，翻天覆地了……
龐海東：“……”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林逸把白潔放了出來，吩咐道：“把他送回他屋里去。”
龐海東和孫茂只覺眼前一花，一只雪白的九尾狐忽然撲向唐藝君，只見唐藝君又重新起身，俏皮地沖他們眨眨眼，看了動作輕盈地朝門口走去，一路回了自己的屋子。
“林逸！”二人齊齊回頭，一個悲憤，一個驚訝。
尤其是孫茂，差點站立不穩，指著林逸，聲音顫抖：“你你你……你究竟是誰？你是人還是鬼？”
林逸趕緊道：“叔叔，您別激動，我可以解釋的。”
“你說！”
“呃，說來話長……”林逸絞盡腦汁，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忍不住瞪了老曹一眼，都是這個蠢貨，都這么久了，演技怎么就這么差勁呢？
老曹見林逸目露兇光，趕緊道：“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回來！”
孫茂身子再度抖了一下，這小子連鬼都敢吼……不，他連鬼都敢揍！
龐海東則恍恍惚惚地想道：這就是娛樂圈最后一位無神論者！
林逸看著神色恍惚的二人，嘴巴張了張，最后索性破灌子碗摔：“就如您剛才所見，我不但能見鬼，還能揍鬼。”
說話間，又把老曹給揍了一頓。
孫茂身子差點倒地。
龐海東恍恍惚惚地道：“你能見鬼？”忽然拔高聲音，“可你還一直騙我說要相信科學。”
林逸一本正經地道：“所以你舅舅說得對，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還是很有道理的。”
龐海東一時無言，又指著老曹：“那他是誰？”
“如你如見，就是一只鬼。”
“不，他應該是無常吧。”龐海東激動大叫。
老曹哼了哼，威嚴地道：“本座乃東北片區勾魂總長，正四品神職！”
“你是人間清醒？”龐海東激動大叫。
老曹指了指林逸：“錯了，他才是人間清醒，我的搭檔。”
龐海東：“……”
龐海東雙眼發直，捂著胸喃喃地道：“我一定在做夢，對，一定在做夢……這個世界太玄幻了，讓我先緩緩……”然后華麗麗地暈了。
其實孫茂也想暈的，但想著自己的女兒，還是強迫自己鎮靜，并在林逸的攙撫下，坐在椅子上。
還好，身子是熱的，不是鬼。
孫茂又問：“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只不過我還兼職無常罷了。”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如假包換的人，只是兼職無常而已。”
“無常還能兼職？你哄鬼去吧。”
“不信，你問他。”林逸指著老曹。
后者卻雙手環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林逸氣極，一腳踹了過去。
老曹被踹得直齜牙，道：“是我偶然發現，這小子不但能見鬼，還能打鬼。剛好陰間人才凋零，所以就征召他兼職做了無常。就這么簡單。”
孫茂恍恍惚惚地想道，沒想到無常還可以兼職，真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觀。
孫茂又問老曹：“他真的是無常？”
老曹很不高興：“本座乃東北片區勾魂總長，正四品神位。”末了又加一句，“整個東北片區的無常，都歸我管。”
他現在只能有氣無力地癱在椅子上，捂著自己的心臟。
林逸見他情緒不再激動，便小心地問道：“還有別的要問的嗎？”
“有。”孫茂有氣無力地問道，“你與勤勤……勤勤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知道。”
孫茂自閉了，良久才組織起語氣：“你們，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
“大概有七八年了吧。”
孫茂再一次自閉了，良久才又問：“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林逸想了想：“當時她正被幾只陰魂糾纏，我就上前趕走了那幾只陰魂，然后就認識了。”
孫茂深吸口氣，又問：“你知道我們為什么要叫妙妙為勤勤嗎？”
“知道。”
孫茂看了地上的外甥一眼，又神色復雜地問道：“海東頭上戴的帽子，是你給他弄的？”
“是。”
“那個羅光明，他應該也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
“嗯。”
“那前天晚上發生的事……”
“確實有只厲鬼作崇，但后來被老曹捉走了。”
孫茂生氣地道：“既然你就能解決，為什么還要找羅光明？”害老子平白多出了一筆支出。
林逸：“……那個，主要是我不想掉馬。”
孫茂吭嗤了一會兒，又問道：“你對勤勤是認真的嗎？”
“叔叔，我知道您的顧慮。我和勤勤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的，我希望您能祝福我們。”
孫茂有氣無力地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想管了，也管不了。”
林逸這才重展笑言：“謝謝叔叔。”
老曹此時出聲：“那個，你們解決了嗎？”
兩雙眼睛同時望著他。
老曹問林逸：“我可以走了吧？”
“滾吧，以后沒事別來找我。”
老曹伸手：“給我錢！”
林逸一腳踹過去。
孫茂瞪大眼，再次捂著胸口。
老曹也知道犯了事，也不敢再要錢，灰溜溜地走了。
孫茂盯著老曹消失的窗戶，半晌才道：“算了，我不管你們的事了，我要先捋捋。”他覺得再繼續呆下去，他一直處于高強度負荷工作的心臟肯定要罷工。
在門口時，還瞧到一只白色九尾狐沖他裂嘴笑。
“老先生好！我是白潔，是主人養的大仙，九尾狐大仙喲！”
面無表情，大步往外走去，悲忿地想道，這小子明明非班科出身，難怪演技如此牛逼。
林逸關上門，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盯著還在地上裝死的龐海東：“你是想一直睡到天亮？”
龐海東先是睜開一只眼，然后再度張開另一只眼，緩緩起身，臉上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你你你，你騙得我好苦。”
“我騙你什么了？”
“……”龐海東一想到他在林逸面前顯擺人間清醒是他的大靠山就恨不得立時自閉，這世上還有比他更悲劇更尷尬更丟臉的事嗎？
良久，龐海東才破罐子碗摔地道：“都怪你，既然暗中幫了我那么多次，為什么不告訴我？害我蒙在鼓里，還鬧了那么多笑話。”
林逸無語地道：“我現在也很后悔。”
“后悔幫了你，不然我也不會掉馬。”追根究底，還是這小子的緣故，才讓他掉馬的。
“……”龐海東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賠笑道：“我錯了，是我不識好人心，是我嘴欠。以后再也不到處顯擺嘚瑟了。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原諒我這一回吧。”
林逸心塞不已，幸好，此次只是小范圍掉馬，還算在可控范圍內。他真不敢想象，萬一在全劇組人員面前掉馬又該如何補救。
“只要不對外暴露我的馬甲。”林逸伸伸懶腰，“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才剛睡下沒多久，孫茂又敲響了林逸的房門。
白潔去開門，問道：“老先生還有事嗎？主人已經睡下了。”
看著自動打開的門，孫茂雖然緊張了一下，但還是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對林逸道：“我一個人睡不著覺。”腦子里總會浮現有只鬼忽然蹦到床前的畫面。
林逸：“……”
龐海東忍著笑，趕緊讓出位置：“舅舅，來，睡我這兒，睡我這兒。”
歇燈后，孫茂又問林逸：“你不打算封唐藝君的口？”
龐海東這才恍然想到，林逸的真面目還被唐藝君看到了。
林逸道：“沒關系，明兒一早，他要是問起來，咱們就異口同聲說，我們故意整蠱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