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成了王爺的旺夫錦鯉小嬌妻

第七十三章 丁甜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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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上,靖帝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怏怏的坐在龍椅上,目光暗淡。

他有氣無力,聲音低沉的朝眾官員說道:“齊王傅泓堯目無王法,視百姓與皇權為無物。傳朕旨意,即日起削去傅泓堯親王爵位,貶為庶人,押至宗正府關押。凡涉及此案者全部押入大理寺獄,齊王近身者處以梟首極刑。”

朝中許多官員都曾受齊王挾制,聽到靖帝如此判決,心中不由得痛快。

“陛下圣明!”

靖帝垂眸朝寇淮擺了擺手,寇淮當即喊道:“退朝!”

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送入大牢,這對一個父親來說是無比痛心疾首之事。

靖帝被人攙扶著走入側殿,傅玄麟抬頭望著簇擁之下他那有些駝背的身影,突然有那么一刻對他的怨氣消散了不少。

雨水從屋檐下淅淅瀝瀝的滴落。

靖帝站在亭廊之下,伸手去接那雨滴,冰涼之意侵襲掌心。

“子不教,父之過。作為父親,朕不愿如此絕情,但作為天子,絕不能姑息養奸。”

寇淮將外袍披在了靖帝的肩上,“陛下是天子,更是明君,如今這般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靖帝垂下手,雨滴便順著他的指尖滑落。

“朕聽說胡婕妤在宮里哭了暈,暈了哭,身子已大不如前了。讓緒兒多陪陪他母妃,如今他母妃就只有他這一個兒子了。”

“是,老奴會與簡王殿下言明的。”

另一邊晗山殿內。

胡婕妤哭得雙眼紅腫,原本就瘦弱的身軀如今已是形銷骨立,整個臉幾乎都是皮包著骨頭,看不出一絲原本的模樣。

傅凜緒端著一碗羹湯,舀起一勺吹了吹涼送到了胡婕妤的嘴邊。

“母妃,您先吃口東西吧。”

胡婕妤卻撇過頭去,雙眸又落下了兩行淚水。

“我吃不下。我的堯兒啊,他還沒有娶妻生子,便落得如此下場。你父皇當真鐵石心腸,他可是你父皇的親兒子啊。”

“父皇無錯,是四哥犯了錯。”

聽到傅凜緒這么說,胡婕妤使出全力推了他一把,可她已經枯瘦如柴,即便是用盡全力傅凜緒也依舊巋然不動。

“你這個豎子,那是你的親哥哥啊!”

“父皇大義滅親,乃是明君之舉,兒身為皇子當與父皇同心。”

胡婕妤伸出手指撕扯著嗓子,青筋暴起沖他喊道:“滾!你給我滾出去!往后別再踏入我這晗山殿,我不想看見你!”

傅凜緒平靜的將碗放在了一旁,然后起身朝胡婕妤施了一禮。

“還請母妃將羹飲盡,兒明日再來看望母妃。”

傅凜緒退出了殿外,落寞的走入了雨中。

自小胡婕妤便更疼愛傅泓堯,只因胡婕妤一直受皇后壓制,傅泓堯偶受靖帝眷顧,所以胡婕妤便將翻身的希望全部壓在了傅泓堯的身上。

反觀傅凜緒,一向是不爭不搶不冒頭。

這自然便不受胡婕妤的重視與喜愛。

晗山殿內傳來了嚎天動地的哭聲,“老天爺啊,為何要將我的堯兒從我身邊奪走!為何不是將那廢物貶為庶民啊......我的堯兒啊,我的孩子......”

雨水肆虐著打在傅凜緒的臉上,一時竟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即便傅泓堯被貶為庶民,他依舊是多余的那個。

齊王一案告一段落,湛星瀾便去京兆府獄接出了丁未平四。

丁未父女終于得以相見,平四之母也在湛星瀾的接濟與照料下病體康裕。

次日翎王府花廳內,三人朝湛星瀾跪拜行禮。

“王妃娘娘是活菩薩,您對我們有再造之恩吶!”

湛星瀾趕忙將他們扶了起來。

“世道不公奸佞當道,我也只是略盡綿力罷了,你們快快請起。”

丁未抹了抹臉頰上的兩行清淚,對湛星瀾說道:“王妃娘娘,我們愿誓死效忠王妃娘娘!”

“你二人歷經萬難,竟還愿意留在京城嗎?”

“王妃娘娘與我們有大恩,我們怎可就此離開。我們既無學識有無別的本領,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這條命。王妃娘娘若是不嫌棄,往后我們的命便是王妃娘娘的。”

丁未和平四都是大老粗,但他們乃良善忠誠之輩。

可京城波譎云詭,湛星瀾也不想他們再卷入什么風波。

就在她想出口拒絕之時,丁甜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丁甜糯嘰嘰的小臉嘟了起來,“星瀾姐姐不要甜兒了嗎?”

湛星瀾一瞧她這般可愛又可憐,頓時心軟了。

她輕輕撫摸著丁甜的腦袋,柔聲細語道:“星瀾姐姐怎么舍得不要甜兒呢?那甜兒告訴星瀾姐姐,你可愿意做星瀾姐姐的貼身侍婢嗎?”

“甜兒愿意,甜兒亦如父親與平四叔父一般,誓死效忠星瀾姐姐。”

丁甜圓溜溜的眼睛閃爍著堅毅的光芒。

“丁未,平四,你們可愿入翎王府為園丁。雖累些苦些,但可保衣食無憂。甜兒亦能承歡膝下,如此倒也兩廂合宜。”

丁未和平四當即激動的跪了下來:“多謝王妃娘娘!”

如此看來,一切都是皆大歡喜,可在傅玄麟的心里卻生出了一個疑影。

花廳不遠處的廊下,傅玄麟凝視著與丁甜嬉笑歡鬧的湛星瀾,“百里,你可查出那丁甜一眾小姑娘是被何人所救?”

“屬下未能查到,只知當時救出她們的是一行武藝高強之人,這些小姑娘被救出后皆于崇音寺避禍。唯有丁甜被藏了起來,想來也是王妃娘娘的安排。”

“明國公府不缺高手,但明府衛向來只有明國公可以調用,即便是明國公之女也不可隨意使喚,那這高手必然另有其人。”

“王爺是懷疑王妃娘娘另有勢力?”

“否則何以解釋丁甜等人被毫發無損的救出,還有齊王府那把離奇的火和那齊王的罪證。”

“齊王府失火,不是齊王府典軍朱琰所為嗎?”

“所有人都以為是朱琰背叛了傅泓堯,是他想用這把火讓世人發現傅泓堯的罪行。可他從九歲起就跟了傅泓堯,是傅泓堯最信得過的心腹,他是絕不可能背叛傅泓堯的,又怎么會將傅泓堯放置罪證的地方告知王妃,又怎么會去齊王府放這一把火呢。我們所能看到的,怕都只是王妃想讓我們看到的。”

百里墨不禁感嘆:“王妃娘娘心機真是深不可測,竟能不動聲色操控一切,將齊王輕易扳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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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去把柯相公請來。”

“是。”

百里墨疾步退下。

廊外花叢散發著泥土的清香,傅玄麟深嗅芬芳,內心卻不得平靜。

從那日湛星瀾引他入局開始,他就知道在湛星瀾聰慧的外表之下,還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

只是這層面紗,他希冀著能由湛星瀾親自向他揭開。

湛星瀾命竹歡將丁未與平四安頓好后,便牽著丁甜在院中四處閑逛。

“甜兒,星瀾姐姐有幾句話要告訴你。往后你便是星瀾姐姐的妹妹,也是翎王妃的貼身侍婢。若是只有竹歡姐姐和清塵哥哥在場,甜兒喚我姐姐就好。但若有外人在場,甜兒得喚星瀾姐姐為王妃娘娘,明白嗎?”

“甜兒知曉了。那若是姐姐的夫君在場,甜兒該喚姐姐什么呢?”

湛星瀾一時間被問得噎住了,她似乎還不知如何定義傅玄麟究竟是外人還是自己人。

丁甜見湛星瀾不說話,小手指捏了捏她的手,“姐姐,方才在花廳里,甜兒瞧見翎王殿下一直看著姐姐,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定是極喜歡姐姐的。”

湛星瀾略吃一驚,失笑問道:“甜兒小小年紀,可知何為喜歡?又如何看得出他極喜歡姐姐呢?”

甜兒眨眨眼睛,笑道:“清塵哥哥說過,喜歡便是想時時刻刻看著對方,只要看見對方心里就高興。翎王殿下一直盯著姐姐,可不就是極喜歡姐姐嗎?”

湛星瀾心道:“這個阿塵,平日里都渾教甜兒些什么呀。”

她停下腳步蹲下來抬頭看著丁甜,伸手為她輕柔地整理耳邊的碎發。

“甜兒,姐姐還有一事要告訴你。無論在何處何地,都不可輕易提起清塵哥哥,知道嗎?”

“清塵哥哥叮囑過甜兒,甜兒明白的。”丁甜乖巧的點了點頭,可她卻又有些苦惱,“那往后甜兒便見不到清塵哥哥了嗎?”

“當然可以啦,乾邇莊永遠都是甜兒的家。”

丁甜的小臉上立馬揚起了笑容,兩個小梨渦點綴在她原本就可愛的臉蛋上,讓湛星瀾對她愈發喜愛了。

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人出現打破了這片刻寧靜。

“王妃娘娘,您讓婢子好找啊。”

湛星瀾寵溺的笑意瞬間散去,轉而換上了一副假笑。

“曇香?你找本王妃有事嗎?”

丁甜瞧著湛星瀾神情的變化,立刻就明白姐姐不喜歡這個叫曇香的女人。

曇香微微欠身,恭敬道:“王妃娘娘,秋家小娘子來訪。”

“秋娘子現下在何處?”

“正在前堂等候。”

“本王妃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湛星瀾說著便站起身牽起了丁甜的手。

可曇香卻依舊站在原地,似是還有話要說。

“還有別的事?”

“恕婢子多言,王妃娘娘如今身份高貴,還是不要與賤民來往過密的好。”

曇香口中的賤民無疑是指丁甜,還有丁未平四。

湛星瀾臉上的假笑瞬間凝固。

她將丁甜護在了身后,毫不客氣的回懟道:“原來皇后殿下平日里就是這樣教導宮中侍婢的,不僅出口貶低我夙寒子民,還在此教起主子做事來了。”

曇香壓低了身子,語氣卻并無懼意,“婢子不敢,婢子這也是為王妃娘娘考慮啊。皇后殿下說了,這丁小娘子的父親可是綁架您的歹徒,無論如何都可能會再次對您不利。還請王妃娘娘盡早將這三人攆出王府為好。”

湛星瀾蹙緊了眉頭,剛要開口,卻感覺掌中的小手溜了出去。

丁甜上前欠了欠身,“曇香姐姐既然是翎王府的婢子,就應當聽從翎王殿下與王妃娘娘的話。甜兒與父親,還有平四叔父都對王妃娘娘肝腦涂地,絕不會像曇香姐姐一般拿出旁人來狐假虎威。”

曇香怎么也沒想到會被這么一個小丫頭片子譏諷。

她瞬間惱羞成怒,抬起手便扇了丁甜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