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娘子。”
蔣夫人沒想到,潼娘子都已經從外地回來了,想要見一面還這樣的難。
今日好不容易碰到,她趕緊把人喊住問:“我家齡兒已經好些日子沒犯毛病了,您給看看,若是沒什么事,我們也差不多該回家了,一下子出來這么久,家里怕是都亂套了。”
“蔣夫人不必著急,沐秋已經都跟我說了,我再給蔣姑娘診診脈,若是沒什么問題,你們這幾日就可以準備動身回家了。”
沈天舒說著進屋,看見蔣雨齡已經不像以前見到的時候那般,非要圍著棉被坐在床上了。
她這會兒穿了件蜜合色的家常襖子,米白色的繡花百褶裙,正跟丫鬟在軟榻上玩兒。
“蔣姑娘。”沈天舒在旁邊看了會兒才出聲,“這幾日覺得身上怎么樣?”
蔣雨齡正玩兒的小臉兒紅撲撲的,聞言扭頭才看到沈天舒來了,忙放下手里的小沙包,笑彎了眼睛道:“潼娘子,我這幾日覺得好多了,一直都沒犯毛病呢!”
“算來也該大好了。”沈天舒說著放好脈枕。
蔣雨齡也很習慣地將胳膊放在脈枕上,另一只手還戀戀不舍地擺弄著沙包。
她這幾年都不敢見客,也不敢跟丫鬟們玩,因為稍微用力過猛或者太激動了,就容易出問題。
最近病情好轉,才漸漸開始試探著玩一些游戲,竟有些上癮,一會兒都不舍得放下。
蔣夫人在她手背上輕拍一下,斥道:“潼娘子診脈呢,別亂動。”
蔣雨齡這才抿著嘴丟開沙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沈天舒,其實是在偷偷研究著她臉上的面具。
這面具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工藝十分精美,不但不嚇人,隨著光線的變化,竟還有些流光溢彩之感。
蔣雨齡正研究得起勁兒,沈天舒已經收回了診脈的手。
“蔣姑娘的病已經大好了,一會兒我再寫幾個藥膳方子,蔣夫人帶回去交給后廚,十天半個月地給姑娘燉一盅吃,也是大有好處的。”
“真是多謝潼娘子了!”蔣夫人聞言一臉喜色,拉著女兒的手幾乎喜極而泣,“齡兒,你聽見了么,你的病好了,這次是徹底好了!”
好幾年的時間,如果這次還治不好,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了。
蔣雨齡雖然對自己的身體有所感覺,自我感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聽到沈天舒這么說,也還是激動得紅了眼圈。
這樣難以啟齒的病在身,她已經有好幾年沒能過上正常姑娘家的生活了。
不敢見人,不敢出門,甚至對最親近的家人都難以啟齒的病癥,每一次出狀況后的難堪和羞惱,此時都化作一股熱流涌上心頭,又順著眼睛奔流而出,盡情地宣泄。
蔣雨齡臉上掛著笑,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嘴上還道:“我這是怎么了,本該高興的事兒。”
蔣夫人一把將女兒摟入懷中,哽咽道:“想哭就哭吧,都過去了,咱們齡兒以后都順順利利的。”
母女倆抱在一起感傷了半天,好不容易分開,又對著沈天舒好一頓謝,可直到最后,蔣夫人卻依舊沒有提醫案的事兒。
沈天舒心里雖然惦記,尚且還沉得住氣。
章沐秋卻已經忍不住問:“蔣夫人,如今蔣姑娘已經痊愈,之前說好的醫案,現在是不是可以交給我們了呢?”
蔣夫人聞言卻道:“齡兒的病雖然好了,但是這醫案,現在卻還不能給你們。”
章沐秋聞言立刻急了:“蔣夫人,您這話是什么意思,這可是咱們當初說好的。”
沈天舒的心也提了起來,萬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蔣夫人居然反悔了?
“潼娘子,章大夫,你們不要著急。”蔣夫人好整以暇地理理頭發道,“我也不是說不給你們。”
沈天舒皺眉,不知道蔣夫人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
她此時心下懊惱得很,因為是熟人介紹過來的,讓她太過相信對方。
如今蔣雨齡的病都治好了,東西卻還在人家手里,可不就得任由對方拿捏了么!
“我也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只不過潼娘子之前答應了要去幫我們親家老太太看病,也不知何時有空。
“畢竟親家老太太可不比齡兒,我怕潼娘子太過忙碌,老太太拖不起呢!”
章沐秋生氣道:“我家娘子醫術好,所以才會忙得分身乏術,即便這樣,也從未耽誤過令嬡的病。
“如今令嬡的病已經治好,您卻又提出其他要求,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呢?”
沈天舒沒有打斷,有些話她的確不方便說,借章沐秋之口說出來也不是壞事。
就在蔣夫人準備開口的時候,沈天舒立刻一抬手,看似是在制止章沐秋,其實也順勢將蔣夫人的話堵了回去。
“其實我今日過來,正想與蔣夫人談一下這件事。”沈天舒道,“我自己的確抽不出時間去,不過我找了一位大夫幫忙,她也已經答應會替我前去……”
沈天舒的話還沒說完,蔣夫人就不干了,打斷道:“潼娘子,這可不行啊!我們就是奔著您的醫術來的,您若是不去,叫別人替您,那還有什么意義。
“我們親家老太太病得很厲害,請了不知多少大夫都沒用。
“因為您治好了齡兒的病,我格外信任您,才希望您能去救救老太太,我可信不過其他隨便什么別的大夫!”
沈天舒假意露出為難的神色,猶豫著問:“蔣夫人,您的意思是,無論我找誰替我前去,您都不接受,一定要我親自去才肯按約定將醫案交給我么?”
蔣夫人被她說得臉上發熱,卻依舊沒有松口道:“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怎么能隨便找別人代替呢,您說是不是?”
“好吧,那沒辦法,我只能去回絕元大夫了。”沈天舒說著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還跟章沐秋道,“元大夫早都回鄉養老了,這次趕巧碰上了,我好說歹說才把人說動,誰知蔣夫人竟堅持不用,早知道我就不費那么多工夫了。”
元大夫?
蔣夫人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元大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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