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帽男人在遭受重創之時立刻判斷出祁晴不好惹,再不管其他,整個人如炮彈一樣飛撲到了祁晴和徐可強兩人剛才走出的那扇門。
那扇門是附近唯一的從外觀就能看出來的純金屬門,需要多重密碼開啟。棒球帽男人卻絲毫沒有減速,放棄了周遭其他金屬物的控制,集中精力對那扇門下手。
祁晴隱約察覺到了一絲蹊蹺,2號防空洞內大多數門都是復合材料,頂多外包金屬,而他們剛才進出的那一扇門是純金屬的,幾十公分厚幾噸重。這就有點刻意了。
還有,似乎金屬控制系對金屬物的操控能力是與金屬的質量有關,越輕便的越好控制,越沉重的比如她拿出來的大金屬盾牌,就是延遲了一陣才被奪走。所以棒球帽男人才會放棄對其他小件金屬物的控制對不對?
在他的身體幾乎撞上金屬門的時候,那扇門終于憑空開了個洞口,讓他鉆了進去。他不僅鉆了進去,厚重的金屬門還在他身后發生了形變,仿佛一塊膠泥一樣被揉捏著再度攤平,堵死了那條通道。
徐可強的防護服破了,一把匕首扎在腰腹部,那個襲擊他的工人卻已經被他擊暈。他并沒有追戴棒球帽的那個人,而是立刻招呼其他人說道:“快把那扇金屬門封堵好,按照防生化泄露的最高標準密封。”
祁晴本來想要用未來拆遷隊的切割工具開洞追過去的,聽到徐可強這樣說也意識到了什么,先將工具收回空間了,略有點擔心地問道:“莫尋還在里面,這門……”
徐可強沒有時間解釋,而是抓緊對其他人說道:“大家不要緊張,有序進行感染檢測。身體數據異常,或者自己覺得哪里不舒服的,自覺遠離人群,其余人也要間隔1米站立,不要彼此靠近。”
祁晴忽然想明白了。
最初莫尋發現艾倫他們在山中地窟設置了小型實驗室,這說明覬覦基地的這伙人掌握著某種不同尋常的殺傷性武器。
如今棒球帽男人又或者該稱呼他刀疤臉,以及他的同伙應該是有備而來,他們宣稱能造成更大傷害,光靠金屬控制系的異能并不容易兌現,恐怕還要輔以其他手段。而他們最終目的未必是找莫尋,恐怕是打算通過莫尋進入基地。
這個邏輯有一個破綻,他們怎么知道莫尋能進基地,或者說為什么非要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莫尋身上呢?
祁晴想不通這一點,卻沒有時間糾結在這個問題上。莫尋剛才和她說的最后一句話,讓她“協助徐可強保護群眾”,已經是暗示接下來不能掉以輕心。
徐可強此前就已經讓各區域獨立封閉了,如今這個棒球帽男人還有偽裝成人質的工人長時間停留過的地方恐怕都不安全。
有人打開了早就準備好的醫藥箱,拿出了快速檢測試紙,為傷者優先檢測。
徐可強檢測后并沒有脫掉防護服,而是自行包扎傷口,又把防護服也用膠帶密封好了,他始終沒讓其他人靠近他。
祁晴剛才也脫掉了一只手套,檢測時發現手背上有血漬,是棒球帽男人傷口中噴射的血液么?她的心一沉,不曉得自己有否問題,做完了檢測后,又迅速戴好了手套,保持自己與外界暫時的隔絕。
其余人并沒有如此全面的防護工具,不過大家仍然有序地排隊做檢測,普通工人也在守衛安撫下不再慌亂。
檢測反應時間是5分鐘,很快就出了結果。大多數人的試紙都沒有明顯變化,而受傷最嚴重的徐可強,測試結果變成了紅色,祁晴的那張試紙變成了淡粉色。
徐可強讓人拿來了密封盒,不讓旁人靠近,自己將棒球帽男人的斷肢裝盒密封,又用繩索捆綁了已經被打暈的那個工人,而后對祁晴說:“對不起,看來你要和我一起暫時遠離人群,守在剛才那個門口了。”
祁晴思量著毒源難道是那個戴棒球帽的男人,又或者是這個工人攜帶的匕首?
“大家不要放松警惕,30分鐘后再檢測一次。目前該區域所有物資都需要徹底消毒,防止污染外溢。”安排完這些工作,徐可強這才用步話機向上級匯報了剛才的情況。
其實這個區域內布置了監控攝像頭,祁晴對這里很熟悉,拿出金屬盾牌的時候是故意避開了攝像頭的,那一刻大家也沒有注意到祁晴怎么變出了那些玩意。
未來拆遷隊的切割工具她用完也收了起來,早都編好了說辭,所有東西都是她從以前接觸過的異能者身上拿到的道具,這些特殊物品能自己隱藏,用的時候才會展開。至于自己的空間能力死咬著就不承認,別人也拿她沒轍。
徐可強現在顯然也沒顧上問那些細節。他臉色越發蒼白,白得與脖子以下的肌膚已經不一樣了。
祁晴忽然想到了之前瞥見棒球帽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臉色就與身體其他地方的肌膚顏色不同,這難道是中招之后的反應么?她看不到自己的臉色,不過估計好不到哪里去。
她又凝神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工人,他的肌膚顏色就挺正常統一的。那么問題可能出在匕首上,也可能是棒球帽男人身上藏了污染物,時間久了棒球帽男人也被感染了。
許前程死于毒殺,棒球帽男人是否對自己的狀況有真實的了解呢?
四葉草那些人的瘋狂肯定無法用正常人的邏輯來推測。如今祁晴和徐可強都有可能被危險物質沾染,身體數據異常,他們是原地等待救治么?
看到這個區域內十幾個人都鎮定下來,祁晴也暫時放松了一點。她腦海中浮現起了之前一些疑點,仔細想想不得不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推測。莫尋這一次離開那么久又突然歸來,防空洞建設了新地隔離區域,這莫非是莫尋故意設的局嗎?
冰雪消融之后都過去了將近一個月了,刀疤臉若是有本事,早就該找來防空洞了,何必等到現在這會兒才發動襲擊?那人或者說那伙壞人恐怕都已經被莫尋帶了節奏,被設計了而不自知。
半小時之后地再次檢測,其他人都沒有任何異樣,徐可強依然是紅色病變反應,祁晴也還是維持著粉色。
祁晴現在只是覺得越發心煩氣躁,莫名生出一股戾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難以克制,她急需宣泄這種情緒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