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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晴的這個夢很長。
就像是最初在G市機場夢到天災,睡著后自然而然夢到,并沒有提前有什么想法設定。只不過這一次她知道自己在做夢,或者說是通過夢的形式,窺測到未來。
在這場夢中,她的身份不再是束手無策身不由己的普通人,她擁有了更高的視角,俯瞰大地,當她需要貼近的時候,她會借由地面上什么人的眼睛,去看更細節之處。
她看到了最接近現在變化的變異天災,與極寒天災前夢到的那些不同。
在以前的夢境中,國家的組織能力很微弱,她感受到的只是一路逃亡的恐慌,她也只有母親相依為命。
而今的夢境,她看到祖國大地上遍布了各種防守嚴密能自給自足的避難所。在隕石天災結束后,哪怕地表滿目瘡痍,地面之下或者山腹之中的人們依然充滿了希望。他們很快就走出了掩體,清理災難帶來的垃圾,他們依然掌握著科技的力量,有先進的工具,毫無畏懼。
但是變異影響到的不止是動植物。
植物仿佛一下子瘋漲起來,隕石帶來的也不知是無機物,還有一些會激發有機物變異的東西。再加上原本已經散播在全球的污染物,輻射,各種負面影響之下,變異的速度和程度遠遠超過天災的初始設定。
祁晴觀察到一個例子,就在西部他們去過的那個交換深淵副本,副本關閉后,隕石砸出來的深坑內危險的生物還在。那就是融合了隕石帶來的生物以及地底深處原本已經開始變異的生物的某種變異怪物。
那種生物具有可以變形的身體,能高速彈射出銀色的絲線,絲線的攻擊范圍很大,穿透力極強,而且在穿透其他有機物的時候會留下寄生體。
那些寄生體以有機物為食,生長速度極快,適應性良好。它們在隕石天災之后,逐漸取代常規的洞穴生物,成為了地下的霸主。
地面之上,植物和昆蟲的變異最快。
食肉的植物多了起來,不止是捕獲那些昆蟲,還會主動攻擊小動物,甚至是人類。昆蟲為了生存,變得更大或者更聰明,食譜頁更廣泛。一些原本就有社會集群意識分工明確的昆蟲群體智慧提升,形成了足以抗衡普通動物群體的力量。
她看到了巨大的螞蟻狩獵身為寵物的小貓小狗。普通的小動物逐漸滅絕,取而代之是在污染物的侵害之下突變,擁有了有毒身體或者恐怖力量的怪物。
人類也難以逃脫這樣的厄運。
她的視角調整到了境外。那些分散在各大洲的幸存者們,在行星盾的庇護之下躲過了隕石,以為可以重新來過。
他們翻找著城市廢墟或者擱淺的各種船只內的物資,他們試圖捕魚狩獵開墾土地建設新的家園,卻發現不知何時,死掉的人又活了過來,活著的人吃了被污染的食材陷入了某種近似死人的狀態。
變異的動植物對那種攜帶了污染物的活死人不感興趣,那些活死人只能依賴新鮮血肉獲取能量。這樣的災難,讓本就脆弱的幸存者小團體迅速滅亡,成為了滿目瘡痍的廢墟中游蕩的危險捕獵者。
祁晴從那張玉石做成的床上醒來,全身冷汗淋漓,頭有些眩暈。她知道那是精神力消耗殆盡的體驗,不過她也收獲了更加清晰的夢境。
好在這一次的夢并不只是她一個人參與,通過這種特殊物品連接,精神系的被選中者以及先進設備記錄了她的夢境。
那些畫面很快被模擬呈現出來,等待她過目確認,趁著她還記得那些細節,逐一被修正補全,像是動畫電影,卻不是過去式,而是對未來的描摹。
這套描摹最初的稿子也不是她打的,肯定有其他的人提前做了描述鋪墊,而她只是更清晰地呈現了其中某一部分。
國家的力量集體的智慧,讓以前認為全無可能,或者只靠單打獨斗勉強記錄的碎片化預警,變成了更系統更詳實的畫面和影像,能夠讓更多人參詳分析,給出周全的應對之法。
祁晴也生出來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她能為祖國做出貢獻,她為此自豪。
觀察期滿,祁晴和莫尋申請了同居一間宿舍。居然就這樣被批準了。是基地內房間緊缺,還是說他們兩個分別同時提出同樣的申請,于是就給批了,反正也能節約物資?
這個宿舍的房間布置的像是賓館的雙人標間,面積并不大,兩張單人床之間是共用的床頭柜。換洗的衣服都是這里提供的統一制式的軍款。除了本該是窗子的地方只是一個可以變幻風景的顯示屏之外,與他們以前在秘密基地的住宿條件差不多。
不管莫尋怎么想,反正祁晴對這個房間還算滿意。
比如說衛生間雖小,五臟俱全,可以洗淋浴,不過沒地方換衣服,只能脫到差不多再進去,于是她就明目張膽看莫尋脫掉外衣,只留下了T恤,那些完美的肌肉線條被勾勒出來,讓人浮想聯翩。
她便說道:“你不是去洗澡么,怎么穿這么多?你都脫了我也不會看的。”
莫尋仿佛猜到了她的用心,卻慣著她,將T恤也脫掉了,衣服脫一半,被祁晴喊停。
“等等,我看看,這個傷疤為什么還沒長好?”祁晴壞笑著摸上了莫尋的后背,用手輕輕捏了捏。
莫尋此時雙手還在衣服里,手臂上舉的姿勢,有一種雙手被束縛的“柔弱可欺”,他一臉無辜道:“怎么可能沒長好?體檢時醫生說我所有傷口都愈合了。”
“哦,是燈光有陰影,我看錯了。”祁晴臉上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表情,繼續摸。
莫尋羞的耳朵尖都紅了,偏偏他知道,祁晴就是喜歡這一套,由著她徹底檢查。于是他的褲子也沒保住,基本沒剩下啥才得以進入衛生間。
當冒著香氣,濕淋淋的他裹著浴巾走出衛生間之后,祁晴又直勾勾看著他,說道:“我也要洗澡,鑒于女士的特權,我要求你在床上躺好,我不讓伱動,你就一直躺著等我。”
這嚴重的雙標啊,莫尋卻笑道:“好,都依你。”
祁晴看他還真就乖乖地躺回了他那張床上,臉朝里,于是施展了超快速度,拿起換洗衣服沖入衛生間,自己脫衣服的時候才不要被他看到呢!速度優勢絕對要在這時候用處來。
不過當她洗完之后,卻發現原本兩張單人床不知何時并在了一起,床頭柜已經孤零零挪到了墻壁一角。
由單人床拼接而成的雙人床上只鋪了一床被子,莫尋躺在一側,被子折了一半露出了他并無遮攔的漂亮肌肉,他紅著臉問她:“洗澡的時候我覺得身體好像還有哪里不舒服,你要不要再幫我全身檢查一下?”
祁晴此時已經無法思考,為什么檢查身體要這么大一張床,為什么被子只剩了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