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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晴聽出了這句話之中的關照之意。
不止是她有怪夢和不安的感覺,莫尋可能也察覺到什么了。但是莫尋與她萍水相逢,為什么告訴她這些?飛機上這么多國人,他為什么不找乘務長,不向更多人說明可能的危險?
莫尋說:“我不是醫生也沒有什么證據,不可能亂說。是你剛才提醒我的,如果你覺得哪里不對,也提醒你的朋友們多加小心。”
“我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祁晴突然問了一句,“伱是什么時候知道我名字的?你是不是也認識我的同事?”
“你右手邊那個男的,不會是叫張建南吧?”莫尋不動聲色說,就好像他真的以前就認識了他們一樣。
然而祁晴更驚訝了,繼續說道:“對,你說的很對。另外,我總覺得我肯定也認識你,比起我的同事,我潛意識里更相信你。”
莫尋微笑道:“那當然了。”
祁晴不解:“什么叫那當然?張建南是我大學同學,我們也曾經是情侶,現在依然是同事。我和他,肯定比和你更熟。”
莫尋撇嘴,腦子里忽然冒出了一段兒時記憶,就在S市那個小區里。每天放學,他都會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被其他很多小朋友簇擁著一起玩耍,那是他們小區的孩子王,她就叫祁晴。
可那是十多年前了,女大十八變,自從上大學后,他就沒有回過家,怎么會一眼就認出了長大后的她呢?
不過至少莫尋有了個勉強說得通的理由能先解釋一下,他說出了祁晴住在S市哪個小區,而后補充:“我家以前也住那個小區。”
祁晴心想,如果莫尋是她的鄰居,知道她的名字就不是很奇怪。但問題在于,他又怎么認識的張建南?張建南去她家拜訪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停留絕對不到一小時,她是不會留他在家吃飯的,因為媽媽并不喜歡張建南。
還有,祁晴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家和公司都在S市,她為什么要從JLP飛到首都?JLP明明有直飛S市的飛機啊!難道就是為了省去夜里住宿的費用才飛夜航,凌晨到首都,再轉飛機回S市?
公司老板雖然很雞賊,出差路程時間都侵占的是員工的休息時間,但是,這樣多轉一次飛機,多了一段航程,機票錢和住宿費也差不多了吧?老板怎么能批準這么腦殘的出行規劃?
難道,是飛S市的飛機沒有票了,他們不得已才買了回首都的?可惜她現在沒法上網查詢,腦子里對訂機票的事情也完全一片空白。
公司一直都是讓員工自己訂票,自己墊付出差費用,回來再是實報實銷,難道機票不是自己買的,張建南每次恨不得蹭她的墊付款,哪有可能幫她買機票?
記憶混亂,她心中疑問層出不窮。她閉上眼又睜開,期待或許都是一場夢,可是睜開眼一切沒有改變。
而且她又看到眼前的屏幕上航線圖出現了一個故障提示。那個驚嘆號標記在了屏幕正中,圖像也停止了實時更新。
這個時候還在看小屏幕的人本來就不多,關注航線圖的更少,祁晴環視周圍,看到其他頻道好像都沒什么問題,就只有航線圖停止更新了。不免冒出了一個不祥的念頭,難道飛機偷偷改變了航線,不打算通知乘客么?
“別的信號好像都有。”祁晴說,潛意識相信莫尋對于這些事很在行。
莫尋點頭:“你先坐在我這里,我去前面找乘務組的人問問情況。”
他沒有過多解釋。機上內部電話不能用,但是駕駛艙門口有直呼通訊,可以與駕駛艙的人聯絡。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是要先確認商務艙內的目標是否還在,在誰手里。他的任務是確定東西能夠平安到達首都。如果航線偏離,他該怎么辦?
如果那個東西真的是某種會讓人喪尸化的污染源,在發生破損或者被他國特工拿走前,肯定是要毀掉才能安心。
這個念頭一出,莫尋腦海中似乎清明了幾分,可手機里的任務提示沒有到這一項處理模式,他為什么會想到這一步?
沒有證據,他腦子里為什么出現了那么多奇怪的幻覺?還有祁晴,以及另外幾個他能叫出名字的人,這就太奇怪了。
由于本次航班是他國航班,莫尋當初看到的乘客資料都是M語的拼音名字,比如“QI”這個姓氏,國文很多種寫法,他腦子里出現的卻是很具體的國文名字,包括“祁晴”這兩個字,甚至他們的背景,以及他們之間的關系。
比如不用問,他也知道祁晴和張建南早分手了,而張建南右邊坐著的女人叫馬蓮,馬蓮與張建南并不認識,卻在飛機上舉止過于親密。這一對男女都特別令人厭惡。
祁晴聽話地坐在了莫尋的位置,看著莫尋穿過了簾幕走去了商務艙。
她想著莫尋說的話,琢磨著自己的行李里有沒有帶厚衣服或者手套帽子口罩之類的東西。JLP一年四季都很溫暖,而國內這個月份無論是S市還是首都,溫度也不冷,她根本沒有帶厚衣服,遮陽帽倒是有,手套肯定沒有,口罩也應該沒有。
這又不是yi情時期了,她哪里會準備口罩。等等,她腦子里怎么會有什么長達三年幾乎走哪里都要戴口罩這樣的概念?
她腦海中關于喪尸以及污染物的那些場景如果是真的,那么戴口罩包裹嚴實的確很重要。她微微站起來一點,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原本的座位。張建南呼呼大睡,馬蓮戴著眼罩縮在座位里。有個卷發的老外不知何時占據了原本屬于她的位置。
那老外好像是坐在最后一排的,離尸體很近,他剛才也對乘務員抱怨過,希望調整座位。后來乘務員忙著別的事情,他表達完不滿沒人理會,就只好自己變通了。
祁晴厭惡地皺眉,同時思考著自己的行李箱放哪里了,好像沒在她座位頭頂那個地方,是什么顏色的箱子,她怎么突然想不起來了?
她的手里忽然出現了一枚單獨包裝的口罩。
這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睡著了做夢呢,直到她鬼使神差將口罩拆開,戴在了臉上,一切幻覺都還沒有消失。她能感受到醫用口罩的味道,也能看清包裝紙上印刷了日期,竟然是十年后的一個日期?
她將口罩包裝仔細看了又看,沒錯,包裝日期就是十年后的某月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