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臨走時說過梅家一事兒,讓我們不用理會,等她回來再處理。”
袁老頭兒看向在座的兩人,鄭重地道。
“她還特意囑咐看好小洛,相信兩位都會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堡主外出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到梅家人耳中。
梅家肯定會循著消息找去,咱們這里還不能將人給得罪了。
那畢竟是堡主的宗族,加上他們現在的身份不同。
萬一再出點兒幺蛾子,會對堡主名聲不利,咱們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
盛管家眉頭皺得死緊,宗族的影響力遠比官府更可怕,特別是沒有父母撐腰的未成年孩子。
他們完全可以打著宗族的名義,將小洛少爺強行帶走,那樣的話堡主必受牽制。
“誰能證明堡主就得是梅家的血脈,只要堡主一天不承認,我們就當全不知。
再說了,堡主沒有以前的記憶,這就是最好的借口。
大夏灣可不是誰想來就可以來的,傳信給王縣令。
堡主正在閉關,概不見外人!”
邱德貴干脆地一捶定音,他何嘗不明白其中的一些道理,但那是在沒有勢力的前提下。
如今的堡主今非昔比,也不是任何人能拿捏的,那就是一個跳出世俗的奇女子。
一個對皇宮來去自如的人,還怕一個沒有勢力的皇后娘家,簡直是笑話!
當初,邱德貴問過秋老頭兒是怎么出的皇宮,可他說一醒來就在百里府城外的山上。
兩者相距八百多里路,那是一眨眼能到的嗎!
反正他沒那個本事,功夫再高也不敢單槍匹闖皇宮,更別說挑戰北國軍隊。
他雖未在江湖中行走,卻知道江湖中有許多奇人異士,是尋常百姓根本接觸不到,只存在于說書人口中的人物。
這也令邱德貴更加認定,紫玉和離白都是有著大奇遇的人。
怕,那是根本不存的!
袁老頭兒略一沉思,點頭認同邱德貴的話,只要梅家人進不來,就沒法證明他們與紫玉的關系。
那孩子連梅姓都不用,即便是梅老頭兒站在面前又能怎樣。
誰叫梅家與她緣分淺呢!
他聽紫玉說過,當初從云都帶著小洛逃出來,一路南下最終在慶陽府落腳。
梅家卻一次都沒遇上過她,而紫玉也沒想起過往,終歸是孩子與他們的接觸少了。
讓她不能觸景生情,才會多次錯過。
袁老頭兒想到梅家的兩個女兒,都成了聯姻的籌碼。
若是紫玉那時被認回,袁老頭兒不敢去想那個結果,也無法接受唯一的外孫女成為犧牲品。
袁老頭兒連連搖頭,搖去剛才不該有的想法,始終覺得紫玉現在調皮搗蛋也挺好的。
至少人活得自在,又有離白那樣的外孫女婿寵著,沒啥不好。
調皮就調皮點兒,他強大的心臟還受得住,還得多喝點靈芝茶、參茶,好好補補。
送信的事,自然是讓柱子再跑一趟,常言道一事不煩二主嘛!
至于小洛,則被邱德貴以指導功夫為名,留在身邊親自帶著。
新安縣。
新安縣原來的建筑,已全部推倒重建。
房子統一規劃為帶閣樓的石木結構,與大夏灣相同的建筑風格,商業區與居住區分開。
新修的城門高大宏偉,能同時通過兩匹馬車有余,兩邊實行人車分流。
城門口有專門的守衛室,士兵在此值守也不怕風吹日曬。
城里的建設正處于火熱中,做活的都是自己人,因為位置特殊并沒有從外面招工。
荒了幾年的土地,如今種滿了小麥、棒子,海風吹過時嘩嘩作響。
從坎子村遷出的人家,都積極地參與城里城外的勞動。
因為他們在城中都能分到一套帶院子的房子,城外還有按人頭分到的土地。
興元府、都江府、融河府,都屬于紫玉名下的私有財產,所有居住于此的百姓,對土地只有使用權。
實行土地公有制化,禁止一切私人買賣土地,保障了普通百姓的基本權益。
杜絕了地主兼并土地,避免百姓最終淪為最底層。
這一新政策能實行,還得感謝蕭宏遠的釜底抽薪,才能讓紫玉的一系列政策推行。
不然,打倒地主豪紳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百姓只要有吃有住,不用顛沛流離又有地種,對他們來說就是神仙般的生活。
對土地有著很深情結的百姓,自是熱情擁護新政的頒布。
而這一些好事兒,也由有心人傳向南國,弄得南國與之交界地方的百姓怨聲載道。
官府再怎么嚴格控制人口流失,終有一些一窮二白的貧苦人家夜間偷跑。
因為他們得到的消息,現在只要去投奔山那邊,一人就能分到兩三畝地,還免賦稅三年。
有如在南國當一輩子的佃農,還不如賭一把跑到興元府或融河府去。
因為這一條件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好些人家在南國連五畝地都沒有。
賦稅重重,一年耕種下來連糊口都困難。
吃飽穿暖成了他們一輩子的奢望,經歷了饑荒和戰亂,吃飽對他們來說更加迫切。
即使不能如消息上說的分到土地,還能做工賺糧食和工錢不是,一月下來也足夠一家人混個半飽。
底層百姓無不心生向往,而這一消息更是被有心人,越傳越遠。
甚至百里府都流傳著這一消息,勾得城里靠打零工為生的人心動不已。
被阻在新安縣的梅濟,從百里府一路走來,對大夏灣的了解就越深入。
百姓臉上滿足的笑容,處處透露出勃發生機的土地,還有那土地公有制的推行。
隨處可見的標語‘大夏灣人人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無不震撼著他的內心。
“爹,這與我們當初來合談時完全不一樣。
那時的新安縣城像一個死寂的老人,沒有一點兒活力。
一群流民天天坐在墻根下等死,地里更是連根草都沒有。
這一切太神奇了,真是堂妹能做到的嗎?”
梅鴻朗怎么也想不明白,堡主雖與堂妹同名,但并不一定就是她本人。
一個女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建立這么大的勢力。
況且,他們見過一次,堡主明明是男子,怎么會與三叔的女兒扯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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