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南枝

第五百一十二章 蕭沉韞是個好父親

第五百一十二章蕭沉韞是個好父親第五百一十二章蕭沉韞是個好父親→:蘇南枝眸子溫柔明媚,像徽式建筑里的一彎山水,柔情脈脈,清麗純美。

她安靜地看著為她洗足的男人,沒有只言片語,卻滿屋都是她深情目光。

屋內很安靜,蘇南枝甚至能聽見廊下簌簌的穿堂風。

但二人很享受這一封恰合時宜的溫馨靜謐。

哪怕他們誰也不說話,但彼此都知道,他們是對方最深愛的人。

有一點成婚后琴瑟和鳴的夫妻相處模式了。

戰爭還未停止,魏奉遠和鎮國侯、萬琛遠、蘇南轅各自領兵依舊在前線鏖戰。

連月的戰爭使西戎國勞民傷財,可西戎人別無辦法,近幾年天氣干旱,枯死的水源和草原不計其數,牛羊馬沒有糧草,西戎人無法果腹。

民間怨聲載道,他們只有打戰發起侵略,吞并大慶物資豐饒的城池,來保證西戎百姓的生活。

戰爭使人心神俱疲,每天都要緊繃神經。

清晨。

蘇南枝醒來時,蕭沉韞已經去了營帳中商議軍務。

蘇南澈穿著帶血的鎧甲歸來,半邊俊臉有著三道淺淺傷痕,更添幾分戰損滄桑感,他胳膊肘拖著兜鍪,從遠處走來時,蕭子珊正躲在營帳后偷偷看她。

她的孕肚一日比一日大了,但她還沒想好,如何同蘇南澈開口。

素素嘆了口氣,知道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

直到蘇南澈走進營帳,蕭子珊也只是偷偷躲在暗處看他。

從前的蕭子珊何其膽大直爽,哪里像現在這般小心翼翼……

沒人知道,蕭子珊心中有多自卑。

她臟了,配不上那個清風霽月的蘇大人了。

蘇南澈疲乏地走進營帳,放下兜鍪后,鞋尖一轉,又走了出去,徑直走到蕭子珊面前時,把蕭子珊嚇得臉紅心跳,急忙避開他的目光,轉身就要走時——

“謝謝。”蘇南澈道,“多謝你偷來云親王的那份軍事布防圖,在這幾日的戰爭中,云親王親自率兵偷襲我與南轅所在的左翼,好在有你的軍事圖,我們提前做了兩手準備,才不會損失慘重,甚至扳回一局重創了云親王。”

“不必言謝,你我皆是為了大慶。”蕭子珊低頭,絞著絲絹,不敢看他的眼睛。

蘇南澈行了一禮,她沒有說話,他也不好多說,沉默了片刻,最終問道:“公主殿下,日后有何打算?”

蕭子珊慘笑一聲:“我既不會武功,不如南枝能干,能輔佐皇叔治國安邦抵御外敵,也沒有那個頭腦經商,能發達致富。我生活一團糟,身后也無倚靠,不過是擔著亂世公主的虛名罷了,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步步如履薄冰,若是走不好腳下的路,只怕我后半生不會好過……”

“無論如何,我要帶著素素,和腹中孩子好好過活。”蕭子珊笑的很是勉強,故意用輕快的語氣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殿下若有難處,盡管尋微臣幫忙。”蘇南澈始終對她很是客氣。

這種客氣中,摻雜著疏遠。

他待她,并不親近。

蕭子珊明白,她都懂,清朗干凈如蘇南澈,是多少京城女子的夢中人。

他干凈,所以他也應該有一個干凈的妻子。

蕭子珊想通這一切后,細密卷翹的長睫便垂下來,遮住了眸中憂愁,緩緩道:“我打算三日后就離開,我不會武,留在邊疆也只是給你和南枝徒增累贅。”

“你要走?”

“嗯。”

“去哪里?”

“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

“你想去哪里……”蘇南澈語氣艱澀。

“我還沒有想好。”蕭子珊充滿母性光輝地輕撫孕肚,笑了笑,“此后孩子便是我的支撐。“

“后日……”蘇南澈重復沉吟這二字,“后日……我送你。”

“其實不用麻煩大人,后日再說吧。”蕭子珊說完這話,便淺施一禮,與他擦肩而過離開了。

既然決意離開,那也無需拖泥帶水。

蕭子珊回屋后,讓素素打來沐浴用的熱水。

她坐在浴桶內,將皂角打出沫,用帕子狠狠擦拭鎖骨、脖子,和一切拓跋宏曾經碰過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十遍、二十遍……

直到光滑細膩的皮膚,被磨砂出血痕,滿身青紫,她雙眼通紅,執拗且仇恨地盯著鎖骨上結痂的傷疤——

那是拓跋宏咬過的痕跡。

拓跋宏曾壓在她身上,咬走她鎖骨處一塊肉。

蕭子珊至今都記得那日血淋淋的場面。

“公主殿下!!”素素一聲驚呼,急忙哭著制止她,“你何苦如此對待自己?從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想開些吧殿下……”

素素悲痛哭泣。她也想起了替蕭子珊侍寢被拓跋宏強暴的那日。

主仆二人,皆是苦命人。

他們從未害過人,卻淪落至此。

哀其不幸,何其不公。

素素抱住蕭子珊失聲痛哭,強忍淚花,替她滿是血痕的鎖骨上藥,哭著哀求:“奴婢求求公主,日后不要這樣傷害自己,您這樣,奴婢心中害怕……奴婢只會比您更痛……”

蕭子珊落下一行淚,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啊!!”

黑夜里,蕭子珊爆發出凄厲的哭聲!

自從出了上次的事,蕭沉韞便將蘇南枝親自護送回了淵城總督府居住,有戰事時他則夜宿圖鄴城大軍駐守之地。八壹中文網

將北狄和西戎人擊退出淵城后,淵城百姓的生活秩序陸陸續續恢復了正常,雖然也有不少淵城人因為畏戰而舉家搬遷去其他城池,但總的來說,淵城內也還算井然有序,恢復了生活氣息。

今日蘇南轅和馮清瑯難得休沐,二人都知道蘇南枝落了一胎,為了陪她散散心,一同帶著蘇南枝逛街。

“枝枝,今日吃喝用度,你盡管挑。”蘇南轅大手一揮,指著整條街所有鋪子,豪言壯語道,“全算在二哥頭上!今日花費,全由二哥出錢。”

男子打扮的馮清瑯,握拳輕咳一聲:“我的呢?也算在你頭上嗎?”

蘇南轅傲嬌地挑眉:“那就勉為其難地讓你挑一挑吧。我請客。”

“多謝大哥。”馮清瑯也難得的俏皮回應。

二人目光相接,蘇南轅急促移開目光,

蘇南枝將二人之間的貓膩看的一清二楚。

三人走過一排排攤販,蘇南轅的指尖,鬼使神差般停在一支碧青色螺紋玉簪上。

玉簪質地溫潤清瑩,極其符合馮清瑯的氣質。

手不過腦子那般,等蘇南轅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把玉簪戴在了馮清瑯的墨發間。

馮清瑯滿頭長發只用一根雪白絲帶束著,黑的發,白的絲帶,那抹雪白發帶越發襯得青絲如墨,氣質絕塵。

若她是女裝,則氣質與世間絕大多數女子都不同,既溫婉秀麗又有男子的英氣清爽,若是男裝,則像浸在清澈溫水里的一塊寶玉,溫潤至極。

“怎、怎么?好端端送我玉簪?”馮清瑯握拳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耳垂燙得厲害。

“從京城追到淵城,從一而終地做我副將,自然是要送點什么,獎勵你的忠心耿耿。”蘇南轅說這話時,率先走在馮清瑯前面,雙手負在腰后,不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表情。

蘇南枝挑了個撥浪鼓,想著日后可以哄孩子。

她輕輕搖晃小巧玲瓏的撥浪鼓,發出清脆動聽的叮咚聲,她已經可以想象,蕭沉韞卸去戎裝后,用撥浪鼓哄孩子,是多么溫馨的畫面。

蕭沉韞必然是一個好父親。

三人正逛街時,春盛一路從總督府急急跑來找蘇南枝,連氣兒都還沒喘順,就十萬火急地說道:“不、不好了!大事不好!鳶雅姑娘,撐不住了!”

蘇南枝抓緊撥浪鼓,便匆匆忙忙坐進馬車:“怎么回事?”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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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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