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求您收下我,我也要去當兵,殺敵建功!”
侯爺皺眉,伸手想要扶他起來,“不必跪了,坐著慢慢說。”
但嚴公子卻是不肯,“侯爺,我沒有開玩笑。我想好了,請侯爺準許我跟隨左右,上陣殺敵,建功立業。我原本以為我自己很有才華,以后定然前途無量,也因此驕傲的目空一切。但如今,我身無分文,甚至保護不了我的妻兒!
我才知道,我一無是處,根本不算個男子漢!我們家里之所一直不把我說的話當回事,不把我的反抗看在眼里,就是因為我離開家里的供養和庇護,什么都不是!我的妻兒,甚至是我,都可以被家里隨便丟棄,隨便對待。
“我要站起來,我要靠自己給妻兒撐起一片天。但我除了建房子,不會別的了,根本毫無用處。所以,我要上陣殺敵,這是最快建功立業的機會,求侯爺成全!”
嚴公子一個頭磕到地上,真是用了力氣,腦門當時就見紅了。
侯爺想了想,雙手一用力,扶了他起來,問道,“你想從軍這事,可問過你妻子?畢竟你如今不是孤身一人,已經為人父為人夫了。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你有個好歹,你可想過她們以后怎么辦?”
嚴公子愣了一下,神色有些茫然,顯然沒考慮這么周全。
侯爺又道,“我自然很高興,天武的男兒都以收復山河為己任。愿意為了保家衛國,拿起刀槍。但我不希望你沖動之下做了決定,到了戰場又后悔,到時候,也許害死的不是你自己,是更多好男兒。”
“不,我不會……”嚴公子還要反駁,侯爺卻擺手,“后日才出征,你還有一日考量,若是你決定了,就一起出征。但還是那句話,開弓沒有回頭見,戰場不是兒戲!若是你臨陣脫逃,也許就是我親手砍了你的人頭,以正軍法!”
說罷,他同眾人點點頭,抱了佳音。“走,福妞兒,陪義父玩一會兒去,不能厚此薄彼,也要分義父一點兒福氣。”
佳音笑嘻嘻摟了義父的脖子,“剩下的福氣,都給義父,義父和爹爹一定殺的蠻人落花流水!”
“好,說得好!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眾人都是聽得笑起來,目送一大一小出門。
陶紅英也扯了李老四回去拾掇行李,順道再囑咐幾句。
李老太則扶了嚴公子回東屋,又借口去摘菜,把地方讓給了小兩口好好商量一下。
不知嚴公子怎么勸的蕙娘,第二日,他就請求老太太幫他也準備一份行李,他要跟著一起出征。
老太太忍不住嘆氣啊,心里一萬句話想勸他留下,畢竟他有個好歹,蕙娘母子以后怎么辦?
就是嚴家那邊知道,怕是也要拿李家和碎金灘撒氣。
雖然不是他們攛掇的,但嚴公子到底是從李家出征的啊!
別看嚴家如今對這個兒子百般嫌棄,真是出了事,嚴家所有人都會把后悔和愧疚化作憤怒,一定要找個人恨著,他們心里才會好過。
人性自私,根本沒有道理可講。
幸好,嚴公子雖然天真沖動,卻不算蠢笨,易容改扮了一下,回了一趟城,給他的姐姐姐夫和嚴家各送了一封信。
信里說明,蕙娘和孩子一尸兩命,已經都死了。
他心灰意冷,落發出家,云侯四海去了。
喪妻喪子之仇,就當抵消嚴家的養育之恩了,以后塵歸塵,土歸土,世上再沒有他這人了。
而嚴家接到信的時候,嚴公子已經化名李勇,跟著侯爺到了碼頭。
李老四仗義,把特制的馬刀給了嚴公子。
不,嚴公子如今已經是他的“堂弟李勇”。
李勇太清楚這把馬刀的來歷了,他當時就紅了眼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李老四卻豪爽的拍拍他的肩膀,“給你用,你就拿著!我擅長射箭,有好弓箭就行,再說我還有兩把匕首呢,足夠用了。倒是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如今可要好好練刀,否則對上蠻人,一個照面都招架不住。”
李勇重重點頭,當真是用了心,從此時時刻刻把馬刀抱在懷里,除了吃飯睡覺,所有空閑時間都用來練刀了。
即便胳膊累的紅腫抬不起,他都沒停下。
原本侯爺的侍衛統領江澄聽吩咐,把李老四和李勇安排在麾下,他還著實頭疼了一陣。
李老四當然是神勇無敵,他是親眼見過的,這樣的好手,有一百個才好呢。
但李勇這樣的,多走幾步路都要喘氣,可太讓人犯難了。
上了戰場別說殺敵,怕是保護他,都要安排幾個好手。
幸好,李勇出乎他意料的刻苦,他也就愿意多交一些,最后當真讓他刮目相看了!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碎金灘李家,送走了李老四,全家老少的情緒都低落了好幾日。
就是李老三聽說弟弟去當兵了,特意從洛安跑回來問詢。
待得知道是真的,他走的時候都含著眼淚。
雖然他也知道這個弟弟是個圈不住的性子,也知道他神勇無敵,不見得會有危險,但戰場上瞬息萬變,誰又能拍著胸脯保證呢。
佳音也不知道老爹把她刮地三尺找材料打的馬刀送人了,還在盤算著,今年空間小院后邊的幾畝地里種些什么。
青菜是肯定要種的,雞鴨鵝和兔子都要吃。
就是那兩對兒豬夫妻和第一批小豬已經長大了,各個都是飯桶,她要喂不起了。
留一對豬夫妻生兒育女就行了,其余那些,還是要硬著頭皮往外倒騰啊。
算著日子,大伯和三哥已經快要到泉州了。
不出意外,再有一個月他們,一定會趕回來了。
到時候,她可以動動手腳,再把小院里的菜籽弄一些出去。
比如生菜、油菜、番茄等,還有最重要的辣椒!
說不定,不用等到秋日,她就能吃到水煮魚,回鍋肉,烤肉……
只是想想,她就開始淌口水……
李老太惦記兒子,心不在焉的挑著豆籽,偶爾扭頭見孫女淌口水,忍不住好氣又好笑。
“小丫頭,你又饞什么了?你娘最近有些忙,等她回來給你做。”
蕙娘已經可以下地走動,坐在一邊幫忙,就問道,“嬸子,山谷每日都這么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