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被從地里拔出來被春冽認出的那一刻,溫傳也認出來了。
溫傳張大了嘴,冷意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
梫木灣傳出小龍的消息,朝華宗作為離著最近的大宗門第一時間得知。
按他師傅的話說——天上不會掉美食,立即讓人來查看,果然看出了問題。龍是假的,封印有古怪。
作為大宗門的宗主,玉留涯見慣了幺蛾子,前不久才在桃花塢被太仙宮那三家合力算計呢,他便懷疑這次是不是又是哪個想算計朝華宗。
又想到十年前龍族出現在梫木灣,他不得不往陰謀上想,是不是有人想讓朝華宗和龍族和妖族和云晶天結仇?該不會是太仙宮賊心不死吧?真是煩死了。
所以,派人暗地關注。而朝華宗也有陣法大師,偷偷去看,又一番推衍,發現梫木灣面臨大劫,于是安排了任務,讓一眾弟子偷偷潛伏,見勢不對的話立即轉移民眾。
于是,早有準備的朝華宗眾人臨危不亂,有條不紊而迅速的轉移梫木灣居民。梫木灣的人經歷過十年前那一場,加上對朝華宗的信任,無比配合。眼瞅著任務圓滿完成,天空傳來爆炸聲,一朵朵絢爛煙花中,溫傳看清空中人,傻了眼。
人傻了,行動卻不慢,他立即聯系玉留涯:“師傅,扈輕在梫木灣,現在要被抓走了。對方是魔族,我猜是——化神。”
經歷多少大風大浪的玉留涯重心一歪,差點兒閃著老腰。
遇著事多了,梫木灣的事情便沒怎么放在眼里。他認準是太仙宮的算計,已經準備好抓著證據就去興師問罪。可萬萬沒想到是魔族,魔,比修士沒底線的多。
還是化神,出大事了!
扈輕還攪和進去了。
雖然扈輕不是朝華宗的人,但后遺癥——
他頭皮一緊:“保住扈輕,我立即去請老祖宗。”
化神的魔,只有化神能對付。玉留涯立即請動朝華宗的化神大能。
溫傳這里迅速聯系同來的元嬰真人,有好幾位:“無論如何,爭一線生機。”
這些元嬰真人是來坐鎮封印大陣異動的,如今雖起異動,卻無大礙,所以他們冷眼旁觀。聽得溫傳的傳訊,皆是詫異,因為正好他們都不知道扈輕,也不知道扈暖。
可見扈暖的知名度有待提高。
但不妨礙他們出手。
四道凌厲的神識攻擊掃過去,男人抓向扈輕的手不得不轉向將神識攻擊揮散,身形往后退了退。
怒氣一揚:“何方小輩在此囂張?”
飛上來四個元嬰,不遠不近的將男人圍在中間。
其中一人開口:“奉勸閣下放下人,回你的幻陌天最好。”
“呵,區區元嬰而已,也敢與本尊為敵,本尊一個手指頭就能碾死你們。”
開口的那人贊同的點點頭:“閣下說的對,所以我們朝華宗的前輩專門來會晤閣下,啊,來了。”
所以,我們弱,你不要跟我們打了,你找我們家大人吧。
朝華宗?
扈輕看去,仔仔細細記住他們的臉,恩人呢。要不是你們現身,小女子的腦袋已經開花了。
一聽朝華宗的化神要來,男人立刻扭頭看向某個方向。
看來他也忌憚吧,不然一下就對準朝華宗的位置呢。
風生云起,血云涌動。
沒有異動。
男人大怒,敢耍我!
那位真人面色真誠:“真的來了,只是這位老祖宗調皮,就喜歡和人捉迷藏。”
男人又遲疑了。
扈輕也半信半疑,看著那位真人,只見他面相敦厚面無表情,這樣一張臉,非常適合把假話當真話講呀。
朝華宗人才濟濟呀。
這次等了三秒,還是沒人來。
男人很確定了,他就是被耍了,再不廢話,一道威壓碾壓向四人——被另一道威壓架住。
“哎呀呀,你性急什么,小子說了我老人家來了我老人家就是來了,你這樣著急,是怕我老人家打你屁股?”
一個四十多歲模樣的男子現身在天幕,笑瞇瞇的看著那魔族男人:“原來是玄征魔尊呀,好久不見呀。”
魔尊玄征見到來人臉皮便是一抖。怎的遇見這個難纏的家伙,偏偏自己修為低他一個小階。這還是在修士的地盤上,這個老東西怎的還不死呢?
朝華宗化神大能孱鳴:你比我老你都不死我怎么會死。
孱鳴揮手趕人:“老友相見,你們這些小孩子退下。”
朝華宗的元嬰真人立即拔腿跑,扈輕看得清清楚楚,方才開口的那位,跑得最快。
...朝華宗真的人才濟濟啊。
玄征扯出一個瘆人的笑:“怕我殺人嗎?”
孱鳴神態和樂中帶著一絲調皮:“你修為不如我,有我在你能殺人?”
玄征一噎,心道和這人廢什么話,自己還有要緊事做,此時將充當魔瞳的東西找出來放回去,還能挽回。
眼底一狠,一道神識沖著扈輕頭部攻去。
孱鳴見他不語,暗叫不好立即放出一道神識,正好護住了扈輕的腦袋,同時一聲凄厲大叫。
“啊——”
玄征被他一嗓子嚇得一抖,可惜,手抓得牢牢的,扈輕沒能逃脫。
“孱鳴,你個瘋子又發的什么瘋?”玄征怒吼。
只見孱鳴雙眼直勾勾望著扈輕,面部表情是...悲慘?
“啊——這不是那我多年未見的親生女嗎?”
轟隆隆,扈輕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樣。老人家,您做戲但凡認真一點兒,這做作浮夸的表情和動作,老天都看不過去的呀。
孱鳴一只手努力的向前夠,五根手指頭抖成各自的節奏,頭歪著,眼抽筋,臉皮哆嗦,怎么看怎么是中風。
“玄征,你敢擄我女兒,我要跟你勢不兩立——”
“女兒哇——”
“爹來了——”
滿天空全是孱鳴呱呱叫,像啞了嗓子的烏鴉。
地上有奪寶的,也有看著天上的,朝華宗眾人齊齊看著天,不認識孱鳴的還好,認識的...臉上都寫著:我不認識他。
扈輕覺得只讓老人家自己一個人費力表演多不好,顯得她多沒公德似的,于是她調動全部情緒,眼含熱淚,飽含熱情的深情呼喚:“爹哇——”
可能是太緊張,又才吐了血,嗓子里不干凈,所以這一聲出來,跟吞了兩斤干火藥的癩蛤蟆似的。
天上地下的人同一個想法:只憑這嗓子,肯定是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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