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說不準了。”朱半果背著手眼神游移著說道,故意地又道,“男人最不可信了。”
“不會的,不會的。”陳金柱舉著手指著天發誓道,“俺只稀罕朱半果,要是俺變心了,讓俺天打雷……”
這誓言還沒說完,就被朱半果伸手捂著了嘴,“呆子,胡說什么?這誓也是亂發的嗎?”
陳金柱紅著臉垂眸看著眼前毛茸茸的的手,身體后傾,“俺沒亂發,真心實意的,俺只稀罕你。”
這回朱半果的臉頰,真如她的姓一樣,朱紅、朱紅的。
朱半果羞澀地看著他說道,“我在女紅班掙的錢都是自己拿的,我哥和嫂子又不拿我的錢,這錢我留著咱們成親后過日子用。”雙眸憧憬著未來道,“俺掙錢了,哥哥和嫂子現在更說不了我了。你還擔心什么?”
“俺擔心你有錢了,就更看不上俺了。”陳金柱擔心害怕地看著她說道。
“我是三心二意的人嗎?”朱半果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
“你瞅瞅,你原來俺……俺……的,現在都變成我了。”陳金柱惴惴不安地看著她說道,更擔心了。
“這城里人都說我,我的,俺在俺俺的,不合適。”朱半果為自己辯解道,“入鄉隨俗不行嗎?最多回頭跟你說話,還是俺行了吧!”
“俺不說了,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陳金柱這語氣立馬就軟了下來,“果果,聽你這意思,成親之后還想在女紅班干!”
“當然了,掙錢的買賣為什么不干?在知府名下,又不會短了俺工錢。”朱半果雙眸冒著綠光說道。
“可是俺擔心你太辛苦了。”陳金柱黑眸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說道。
“不辛苦,風吹不著,雨淋不到,太陽又曬不了,這活兒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朱半果心情特別好的說道。
“那個……”陳金柱猶豫了一下看著朱半果道,“果果,俺去你家提親好不好。”
“你錢攢夠了,你去提親我哥能答應嗎?”朱半果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沒有!”陳金柱沮喪地看著她說道。
“沒有你提什么親啊?不怕我哥羞辱你啊!”朱半果笑著說道,“別擔心,最多兩年,咱倆把錢攢夠了,你去提親,保管我哥說不出啥來。”
“不行,不行,俺哪能用你的錢呢!”陳金柱搖著頭,堅決不同意道。
“不用我的錢,那還怎么成親,你這彩禮要湊到猴年馬月啊!”朱半果美目瞥了他一眼道,故意地說道,“反正我不著急。”
“那俺向葉夫人借錢。”陳金柱小聲地試探地說道。
“那我哥肯定要說了,這嫁過去就背債,你說這可能嗎?”朱半果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而且借人家葉夫人的,你就那么理直氣壯嗎?你憑什么呀?人家欠你的呀!”
“那咋辦?”陳金柱煩躁地撓撓頭道。
“老老實實的掙錢、攢錢,不急著成親。”朱半果冷靜地看著他說道,“反正咱的年齡又不大。”
“果果,你是不是想就這么拖著,到最后就不要俺了。”陳金柱忐忑不安地看著她說道。
“你混說什么呀?我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嗎?”朱半果氣呼呼地看著他說道,“你在這樣說,我就不理你了。”
“不說了,不說了。”嚇得陳金柱慌亂地擺手道,“俺這不是怕嗎?你那么好,勤快,能干。有那么多小子想娶你,俺沒有任何優勢,家窮不說,還都是光棍漢,媒人見了俺們都搖頭。”
“你在葉嬸兒的養豬場干,你們兄弟幾個能干,日子很快就能起來的。”朱半果寬慰他道,“有啥可擔心的。”
“俺能等,你也能等,可你哥哥嫂子能等嗎?他們不急著將你嫁出去嗎?”陳金柱無比擔心地說道。
“我現在掙錢了,大不了我給他們交伙食費。他們逼我的話,實在不行了我就住到女紅班,現在他們可管不了我。”朱半果微仰著下巴傲氣地說道,小翅膀長硬了,真不怕了,笑了笑又道,“那樣在女紅班還能多做些,工錢還能多掙呢!”
“是俺太沒用了,讓你辛苦。”陳金柱自責地看著她說道。
“說這話干啥?咱們村不都這樣。”朱半果笑呵呵地說道,羞澀地看著他說道,“同心同力,黃土變成金。”
陳金柱緊咬著唇瓣緊張地看著她一會兒開口道,“這成親后能不能不干了。”
朱半果臉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凈凈的,黑漆漆的雙模看著他說道,“你說什么?”
“俺想跟你商量,這女紅班成親之后就別干了。”陳金柱深吸一口氣說道。
“不可能,成親之后我還要去。”朱半果態度堅決地看著他說道,“現在不是還愁錢嗎?好好的掙錢的營生,為啥不讓干了。”
“俺心疼你,在家不好嗎?葉夫人給的工錢夠咱倆用了,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陳金柱心疼地看著她說道。
“我不覺得辛苦,我喜歡女紅,更喜歡銅板在一起碰撞,那叮叮當當的聲音。”朱半果一臉財迷地說道。
“你非要去?”陳金柱退后兩步道。
“是!即使成親后也要去的,我不會放棄女紅班這份工的。”朱半果態度堅決地說道,絲毫不讓。
“那你要去的話,咱們之間要重新考慮一下了。”陳金柱退后兩步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說道。
“你的意思,咱們倆的事,就此作罷。”朱半果眼神微冷地看著他說道。
“是!除非你答應成親后不再去女紅班,不然……”
朱半果紅著眼眶看著他說道,“完蛋,就完蛋。”挑起腳下的扁擔就走,“陳金柱,你混蛋。”
“俺咋混蛋了。”陳金柱看著真生氣的她追上去道。
“我婚后去女紅班,還不是為了咱這個家日子好過。”朱半果鼓著腮幫子氣鼓鼓地說道。
“俺說了,成親的時候,咱攢夠錢了,到時候就不缺錢,葉夫人給的工錢足夠咱們倆了。”陳金柱邊跟著走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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