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淵歡之

第一百五十六章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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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文會,各地書院的先生學子也陸陸續續到達了建安郡。

紫陽書院得鄒家的資助,用其名下的靖水樓來招待前來的文人。

靖水樓臨水而建,取與近水樓臺先得月相近之意。

鄒家心思昭然若揭。

石家和花家也只能用聯姻來抗衡鄒家。

七月二十七

紫陽書院

各大書院人員對應坐席,分席而坐。

此次來得隊伍分別有:

丹陽郡,南軒書院

臨海郡,金鰲書院

新都郡,南湖書院

吳郡,云深書院

廣陵郡,晏溪書院

會稽郡,稽山書院

淮南郡,景賢書院

臨川郡,象山書院

帶隊先生有兩人,學生數目不定,端看對方的書院如何安排。

不過來的人數都不會太少,畢竟這種機會難得。

多數情況都會在十人以上二十人以內,特殊情況下也會有二十多人。

誨安先生先是例行主持“開幕式”。

發言完畢后,交流會正式開始。

提問和解答并不針對任何人,誰都有自己發言和提問的權力。

南軒書院學子申屠子陵起身,半身揖禮,率先提出了問題。

只見他問道,“‘修道說’言‘率性之謂道’屬圣人分上事,‘修道之謂教’屬賢人分上事?”

景賢書院賈養善起身作揖,接過了申屠子陵的問題,說道,“眾人亦率性也,但率性在圣人分上較多。故‘率性之謂道’屬圣人事。圣人亦修道也,但修道在賢人分上多,故“修道之謂教”屬賢人事。”

賈養善又說道,“《中庸》一書,大抵皆是說修道的事,故后面凡說君子,說顏淵,說子路,皆是能修道的。說小人,說賢、知、愚、不肖、說庶民,皆是不能修道的,其他言舜、文、周公、仲尼,至誠至圣之類,則又圣人之自能修道者也。”

童先生和身旁的孔先生說道,“景賢書院這名學子真是不錯。”

身后的石游平見此也起身問上一問,“格致之說,隨時格物以致其知,則知是一節之知,非全體知之也,何以到得‘溥博如天,淵泉如淵’地位?”

這問題一出,眾人思量。

此時云深書院魏夫良起身說道,“人心是天、淵。心之本體無所不該,原是一個天,只為私欲障礙,則天之本體失了,心之理無窮盡,原是一個淵,只為私欲窒塞,則淵之本體失了。如今念念致良知,將此障礙窒塞一齊去盡,便是天、淵了。”

這時金鰲書院何歲暮起身指天道,“比如面前見天,是昭昭之天,四外見天,也是昭昭之天。只為許多房子墻壁遮蔽,便不見天之全體,若撤去房子墻壁,總是一個天矣,不可道跟前天是昭昭之天,外面又不是昭昭之天也。于此便見一節之知即全體之知,全體之知即一節之知,總是一個本體。”

象山書院左道濟又說道,“我輩致知,只是各隨分限所及。今日良知見在如此,只隨今日所知,擴充到底,明日良知又有開悟,便從明日所知擴充到底,如此方是精一功夫。與人論學,亦須隨人分限所及。”

“如樹有這些萌芽,只把這些水去干灌溉,萌芽再長,便又加水。自拱把以至合抱,灌溉之功皆是隨其分限所及。若些小萌芽,有一桶水在,盡要傾上,便浸壞他了。”

宋歡坐在傅淵之身后偷偷打了個哈欠。

他們說的這些每個字她都聽得懂,但是連起來有些話就不懂其中意思了,要是有字幕就好了。

傅淵之雖然全神貫注的聽著前方論學,但也沒落下宋歡。

他背著身,偷偷遞過了一張帕子給宋歡。

宋歡立馬接過,可不能讓大家分心。

她原本想讓傅淵之和阿弟認真聽,她在一旁做筆記,奈何她能力有限,用炭筆記下來的也只有自己聽得懂的一些。

不過,聊勝于無吧?

她始終秉持著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但是記筆記這個事不能邊聽邊記,這樣很容易把后面的知識點給漏了,銜接不上。

所以還是得先認真聽,這樣腦中才能把這些話理順。

一開始都是學生互相交流,直到南湖書院的學子孟叔達,向著各位先生請教知行合一的問題。

景賢書院劉景升先生說道,“此須識圣人立言宗旨。今人學問,只因知行分做兩件,故有一念發動,雖是不善,然卻未曾行,便不去禁止。‘知行合一’,正要人曉得一念發動處,便即是行了。發動處有不善,就將這不善的念克倒了,須要徹根徹底,不使那一念不善,潛伏在胸中。”

金鰲書院劉商音問,“先生嘗謂善惡只是一物,善惡兩端,如冰炭相反,如何謂之一物?”

南湖書院胡季皮先生說道,“至善者,心之本體。本體上才過當些子,便是惡了,不是有一個善,卻又有一個惡來相對也,故善惡只是一物。”

在場學子聽了胡先生的話,就明白了所謂的“善固然是本性,惡也不能不稱之為本性”和“善惡皆天理”,“謂之惡者,本非惡,但與本性上過與不及之間耳”。

胡先生就說道,“人但得好善如好好色,惡惡如惡惡臭,便是圣人。”

在場學子初聞此話,覺甚易,后細細思量,又覺此個功夫著實是是難。

比如念頭雖然能知道喜歡善意,厭惡惡意,然而不知不覺間又摻雜進去了,剛一夾雜,就不是喜歡善意像喜好美色一樣,厭惡惡意像厭惡惡臭一樣的心。

如果能實實在在的喜歡善意,這就是沒有一念不善。

如果能實實在在的厭惡惡意,這就是沒有一念為惡。

與圣人差距甚遠啊!

又有一學生向先生請教“有所忿懥”這句話。

南軒書院宋子浚說道,“忿懥幾件,人心怎能無得,只是不可“有所”耳。”

憤怒等幾種情緒,人心中怎么會沒有呢?

只是“不應該”有。

“凡人忿懥,著了一分意思,便怒得過當,非廓然大公之體了。故有所忿懥,便不得其正也。如今于凡忿懥等件,只是個物來順應,不要著一分意思,便心體廓然大公,得其本體之正了。且如出外見人相斗,其不是的,我心亦怒,然雖怒,卻此心廓然,不曾動些子氣。如今怒人,亦得如此,方才是正。”

左道濟請教道,“先生嘗言‘佛是不著相,其實著了相,吾儒著相,其實不著相’,何解?”

宋子浚繼續說道,“佛怕父子累,卻逃了父子,怕君臣累,卻逃了君臣,怕夫婦累,卻逃了夫婦。都是為了君臣、父子、夫婦著了相,便須逃避。如吾儒,有個父子,還他以仁愛,有個君臣,還他以信義,有個夫婦,還他以禮節,何曾執著于父子、君臣、夫妻的相?”轉碼聲明:以上內容基于搜索引擎轉碼技術對網站內容進行轉碼閱讀,自身不保存任何數據,請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