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時隔兩個月,終于又熱鬧了起來。
騾車停到了傅家門前。
宋憶四人齊齊下車。
這時,大門被緩緩打開。
小琴對宋憶和傅淵之行禮,隨即就側開身,門口放著的一個火盆就出現在大家眼前。
跨火盆同拍柚子水是一個道理。
有的地方叫“過火海”,有的叫“跳火群”,各個地方都有不同的叫法。
其意義都是取其吉象,希望生活像火一樣越來越旺,并希冀于用火燒去一切晦氣。
青青打量了小琴,眼底露出疑惑,都這種天氣了,她發上的鮮花是打哪兒來的?
回到中堂,炭盆正燃燒著。
宋歡聞到空氣中彌漫的香味,笑問:“小琴,你做了什么好吃的?這么香?”
小琴給宋憶和傅淵之倒了茶,聽到宋歡問,直接回答道:“回夫人,奴婢做了打邊爐。這菜又簡單又能夠暖身子,奴婢想著老爺和傅大人定是喜愛的。”
聽了這話,四人中唯一知道小琴心思的宋憶皺了皺眉,他看著毫不掩飾的小琴,再看向還不明所以的阿姐,最后,視線才落到傅淵之身上。
傅淵之低頭喝茶,完全不在意的模樣。
宋歡這時回道:“小琴不愧是從蘭府出來的,就是周到。”
宋歡這句話一出,小琴的臉色霎時變白。
同一時刻,傅淵之喝茶的動作一頓,嘴角瘋狂上揚,但很快就壓了下去。
宋憶沒傅淵之淡定,臉上毫不掩飾地笑出了聲。
青青倒是同宋歡一樣,一臉莫名其妙。
宋歡一連無語地看向阿弟:“???”
這有什么好笑的?
這年頭,發自肺腑的夸獎也這么好笑了?
宋憶余光掃視了一眼小琴,阿姐這話能聽出兩個意思,小琴現在的模樣明顯是聽出了另一層不好的意思。
宋憶收到自家阿姐的視線,收斂笑容,慫了下來,連忙在嘴巴前做拉鏈狀。
宋歡輕哼了一聲。
這會兒小琴也慢慢恢復了過來,她說道:“夫人這話說笑了,做奴婢的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宋歡想著這年代的下人,主家把他們當人,那就還能有點人樣,不當人看,那就真連畜牲都不如。
宋歡這么想著突然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直接就叫上旁邊的青青道:“青青,一起去廚房看看,若是準備好了就拿出來準備開飯。”
青青點頭。
小琴見此,對著傅淵之和宋憶匆匆忙忙行了個禮,連忙跟了上去。
傅淵之和宋憶經過這一糟,在很多人眼里,其地位及特殊性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宋憶兩人不顧自身安危提請皇帝重新審理案件,其良好的品質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李郢、郭林宗以及風池書院眾多先生學子為他倆的加成。
可以說,李郢、郭林宗以及風池書院那些人都欠宋憶傅淵之一個人情。
世上之事皆可還,唯有人情最難還。
陛下想要重用李郢,而風池書院給朝廷輸入的人才也能占十分之一。由此,便可窺見傅淵之和宋憶未來的官途生涯。
傅淵之和宋憶開始正常上值就能正面感受到其中各人的態度變化。
傅淵之和宋憶正準備去看番麥的生長情況,這會兒之前在他們旁邊做副手官員直接低聲說道:“宋編撰、傅編修,你們這兩個月沒來,番麥的事已經被范大人接手了。”
對方口中的范大人不是范書翌,是范書翌的堂兄,范枚德。
范枚德官職是司丞,從六品,同宋憶一個品級。
番麥的事一出現,就讓百官看到了它背后的重要性。
傅淵之和宋憶從翰林院被調到大司農就是最好的證明。
陛下剛登基,若是又能出一不下于番薯的“神物”,陛下的位置將會坐得更加穩固,還有就是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這對于眾官員,則是一個立功的大好機會。
番麥能給官員帶來的好處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升官,那是能像皇帝那樣能名留青史的,后世追根朔源的同時,就會連帶著這個發現者推廣者的名字,這是天大的功德。
可是,這事偏偏被傅淵之和宋憶給接手了。
不過,好在傅淵之和宋憶下獄,給了其他人機會。
而范枚德和廖成林借此機會將傅淵之和宋憶整理的記錄材料全都拿走了。
傅淵之和宋憶聽言,互相對視一眼,兩人腳步方向沒有改變,依然先去看了番麥,之后才去到了范枚德和廖成林的案桌旁。
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兩人從傅淵之和宋憶的材料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知識,如今他們正在以自己對莊稼的理解整理出一份比傅淵之和宋憶兩人更加詳細的記錄資料。
廖成林一時覺得口渴起身倒水,就這么猝不及防見到了宋憶兩人。
廖成林不愧是老油條,只有一瞬間的不自在,隨即面色一肅,咳嗽了一聲,想要提醒范枚德,見范枚德沒有理會,他這才揚起笑容對著宋憶兩人開口道:“宋編撰和傅編修來啦?怎么不在府里多休息幾日?大理寺獄陰氣重,得多多休養一段時間才好。”
宋憶心里正火冒三丈,面上皮笑肉不笑道:“多謝廖大人關心,我們血氣方盛不礙事。”
廖成林聽聞言心有不悅。
這不是變相說自己老了?
范枚德聽見廖成林喚宋編撰的時候就抬頭看來了。
宋憶走上前,俯身看向桌面上毫無遮掩的內容,認認真真看了下來,他伸出手比出大拇指,夸贊道:“廖大人果然是有經驗的,我就說廖大人可比我這初出茅廬的厲害多了。這一條條羅列得一清二楚,我是如何也追趕不上,之前廖大人說的那些話真是太謙虛了。”
宋憶又走到范枚德桌前,也是探頭看了一眼,感嘆道:“兩位大人之前太謙遜了,二位還在從六品的位置真是屈才了!若是你們能把自己的能力拿出來,這如今的四品少卿非二位莫屬啊!”
廖成林:“……”
范枚德:“……”
宋憶又說道:“我們已經去看過番麥了,都活得好好兒的,多虧了二位大人的精心照看,如今我們也回來了,也就不勞煩您兩位了。”
“我看兩位整理的這兩個月的情況非常詳細周到,放心,我面圣的時候不會把二位的突出貢獻給埋沒的,定會實話實說。”
雖然傅淵之和宋憶是奉旨前來,但是總有些人想要從中得利,若是傅淵之和宋憶守不住那就是他們都失職,更凸顯了他們都無能,沒有能力接手這件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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